君子之约,愿赌服输,若真的是想哄,不过是两句话就将兰江月哄得乖乖地听了自己的话,尤其是霍麒麟自打那晚负气外宿后,回来便夜夜留宿在宜和苑,如今几日过去,都未曾临幸两位侧妃,公孙侧妃还算好,好歹还见了太子一面,孟玉瓒就惨了些,不仅太子不去,而且蕊荷苑地处偏僻,连太子身都未曾近过。
霍麒麟哄着兰江月并非只是因为让她入宫去实行央央的计策,还是因为新婚不久,得让兰琮脸上有面子,更加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做事,现在这个时候,兰琮的位置对于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虽然霍麒麟对央央十分的信赖,可他还是对端王养的外宅暗中彻查了一番,将信息翔实的给了兰江月,毕竟兰江月可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
“你要记住,这个女子是丽妃的内侄女,名字叫卢善柔,你要做的就两点,非常的简单!”霍麒麟看着兰江月伸出两根指头继续说道:“第一点,就是在很多人面前将端王养了外宅的事婉转的说出去,不能深了,更不能浅了,要让人听得明白却又隐晦!”
“我懂的!”兰江月正在嗑瓜子,吐了口皮说道,“宫里头的女人勾心斗角不都那么说话,说一半藏一半,没头没脑的!你就放心吧!”
霍麒麟点点头,说了第二点,“还有就是要在众人背后,将外宅的信息透露给端王妃,要明了准确,当然不要忘了最重要的,就是说明卢善柔与丽妃的关系!知道了吗?”霍麒麟兜了一下兰江月的下颌。
兰江月娇嗔的瞪了一眼霍麒麟,甚为享受,伸腿扔在他的怀里,撒娇道:“捏捏!这次进宫可全是为了殿下,要跟萧婕妤和端王妃周旋,你可以后不准欺负我!”
霍麒麟咬紧牙关笑的灿烂,揉着兰江月的小腿,心里头早已将叶央央骂了几百次,都是她的主意,让自己如此割地赔款的受委屈,事成之后一定要从他那里讨回来。
“殿下!你想什么呢?都不看人家!”兰江月总是没有安全感,因为霍麒麟总是莫名其妙的走神,也不知道脑子里面装的都是谁。
兰江月虽然贵为太子妃,可是也不能每日都长在宫里头,所以除了初一十五入宫给皇后请安外,没有急事或者召见是不得入宫的,此番受了霍麒麟的委托不得不入宫,还是事先霍麒麟示意了范皇后,才被召见入宫的。
“儿媳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吧!”范皇后坐在榻上,状态看上去要比前几日好很多。“今日宫里头摆小戏台给各宫解闷儿,本宫知道你是爱听戏的,所以特地召你进宫!”
“母后总是这么惦记着江月!”兰江月扶起范皇后,“母后身子近来可安好?殿下送进来的燕窝可吃的习惯?”两人边走边聊移驾畅音阁,等着一台好戏粉墨登场。
畅音阁……位处御花园的一个楼阁,因为地方宽敞又没有妃嫔居住,便改作了戏台子,宫里头不许样优伶唱戏,可又烦闷得很,便每月由宫里头位分高的妃嫔做东,召戏班子进宫来唱戏,这次坐东的是萧婕妤,也是范皇后解除禁足后参加的第一台戏。
畅音阁唱戏的这天宫里头热闹得很,后宫没事的侍女太监也能听戏,宫妃们也异常的活跃,先帝有一位贵人董氏,很有唱戏的天分,还经常会同宫妃亲自上台去唱。
兰江月第一次入宫听戏,本应该是享受,可霍麒麟给了她任务,兰江月便没那么兴奋了,心里总记着他告诫自己的话,一入畅音阁,大小宫人起身向范皇后请安。
“都平身吧!今日高兴,大家都别拘着,而且今日坐东的是萧婕妤,众姐妹可要谢过萧婕妤了!”范皇后说着走向主位落座,兰江月则是在侧首边落座,下首第一位便是端王妃黄静柔。
兰江月一落座,黄静柔便笑了一声,江月反问道:“不知端王妃笑什么?”
“哦,我在想,之前太子妃坐的位子是禹王妃齐冰玉的,如今齐冰玉香消玉殒,这位置有更高贵的人来坐,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黄静柔的话酸不溜丢的,可兰江月心里早有打算她黄静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不等还口,只听萧婕妤说道:“今日是太子妃第一次入宫听戏,不如由太子妃点一出,皇后意下如何?”
点戏的规矩向来是皇后第一个点,坐东的妃嫔第二个,其余则按照位份,最多点五出戏,加上开场的第一出固定的戏,一共六出,六六大顺讨得好彩头。
“萧婕妤坐东,既然如此,那江月你便点一出吧!”范皇后发话,兰江月便接过戏折子,她挑眉看了一眼黄静柔,说道:“方才端王妃说了世事无常,那我就点一出《王宝钏》!”
王宝钏是宫妃闺秀们常点的戏,有文有武而且还有爱情,所以兰江月点了王宝钏,并没有人觉得什么不对,连黄静柔也没有多心,之后皇后又点了一出《定军山》,萧婕妤则点了一出热闹的《四姐闹灯》,戏折子传下去的时候,几个小贵人由点了几出热闹的方才作罢。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一心只想王宝钏……”台上的武生此刻换上白衣英俊不凡,台下的人都在品头论足,兰江月坐的这边都在絮絮而语,她也故意引起众人的关注,说道:“你们说,这王宝钏多不值得啊,苦守寒窑十八年,那是有多命苦,吃不饱、穿不暖,还饱受流言蜚语!”
“是啊!若是我可受不了,原本是相府千金,却偏偏成了活守寡的!”说话的是临川长公主的小姑子,平日里娇惯的千金小姐。
黄静柔为人自诩高贵,最是看不起一众贪恋物欲的千金小姐们,她又自诩是相府千金,便说道:“薛平贵少年英雄,天资不凡,王宝钏可是慧眼识珠,最后不也是身负荣华而去,可见是个不凡的女子!”
兰江月呲笑了一声,说道:“这王宝钏倒是和端王妃是一路人,坚贞不屈,慧眼识珠,只是这薛平贵在戏文里,背着发妻,迎娶了代战公主,可是不念夫妻情分啊,放在端王妃身上,可就要小心端王爷了,人家是远在西域,在这可就是金屋藏娇,那可就没意思咯!”
兰江月的话一出口,周遭的人都噤若寒蝉,黄静柔则倒吸了一口气,就连萧婕妤也被惊动了,清了清嗓子,以示她们不要再说话吵扰别人。
之后的每一出戏都热闹得很,可惜都没有黄静柔的脸色热闹,一阵红、一阵白、还发黑,兰江月悠闲地嗑着瓜子,看着黄静柔如何的在自己身边变脸。
最后一出戏不知谁点的《醉打金枝》,升平公主的衣着华丽,扮相也是俊美,最后大团圆结局,戏班们都出来谢幕,众人听了一天也都累了,范皇后便吩咐各宫回去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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