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众人面前将皇贵妃带走了,没留下一个字,众人除了错愕就是沉默,唯有公孙氏姐妹两人觉得满盘皆输没了退路。
黄静嘉心中情绪复杂,她有恨,恨霍麒麟丝毫不在意她,甚至在众人面前也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她也恨叶央央,她再次回来,在宫中圣宠优渥,如今还怀了身孕,从此之后就代表着自己的地位将名存实亡;黄静嘉还恨公孙氏姐妹,怎么那么没用,丝毫不是叶央央的对手,让她试图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都做不到,反而是叶氏一个回合便让她们二人彻底败退。
既然皇上走了,殿内的所有人都等着皇后说话,他们的目光里也饱含了另一种意思,皇上带着皇贵妃一句话不说便离开了,皇后如何才能下得了台。
黄静嘉自从黄家出事以来心便平静的多了,面对这样尴尬的场景过去或许她会脸上挂不住,还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可现在她却能脸色平淡,反而是一种近乎于淡定的神色。
“既然皇上临时有时不在,众位也无需都留在永延宫了,事情的真相不是已经清楚了,贞小媛以下犯上、妖言皇嗣,先交由宗人府关押,等着皇上发落,其余人都退下吧!”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宫也是伤神够多了!”
得了皇后的命令,几个小太监进来将贞小媛带下去,荣妃心中不忍欲留,可她知道皇后说的不算,就算是要让她低声下气的哀求网开一面的人也不会是黄静嘉。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一脸惨白具是恐慌的公孙白薇被拖走了,其他人都走干净了,只剩下荣妃坐在那里直盯盯的看着黄静嘉。
“皇后以为除去了我和白薇自己的位置就稳固了吗?”公孙翕和起身质问道。
“皇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见黄静嘉不言语,公孙翕和并不打算住口,“在这宫里比起我和白薇,皇后最大的敌人是叶央央!”
见自己的话让黄静嘉睁开眼睛,荣妃继续说道:“我和白薇会成为皇后吗?显然不会,可是那叶氏呢?她会!她回宫就是为了抢了你的后位!你帮她除去我们就是在自掘坟墓!刘邦孙权尚且知道联手对抗强大的曹操,而皇后却反其道而行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荣妃拂袖而去,侍女妙龄见荣妃说话僭越了,便安慰黄静嘉道:“娘娘不要太伤神了,荣妃也不是什么心地纯良之人,贞小媛若是有一朝得势,恐怕比起皇贵妃只会过犹不及!”
“妙龄!”黄静嘉终于开口,声音微颤,“本宫从来不惧怕她们,哪怕是本宫自知无能为力的皇贵妃,本宫心碎的是皇上,不管本宫如何努力,如何想要讨他的欢心,哪怕在父亲大人的问题上意见相左,可他都不正眼看本宫!”
黄静嘉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微微的啜泣了一会儿后,眼圈微红冷声说道:“本宫该恨得不是叶央央,也不是后宫里所有女人,而是皇上,绝情的皇上!”
“娘娘,皇上对娘娘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娘娘家中出事后,皇上还在前朝力保娘娘不被废掉,所以娘娘不该恨皇上的!”
听到妙龄劝解的话,黄静嘉冷哼了一声,眼睛里除了泪还有愤然,“力保?他是缓兵之计,因为叶央央彼时还无法坐上后位,为了不让实力强大的荣妃成为皇后,他只能力保本宫,毕竟比起荣妃,黄家算是彻底的败了!”
黄静嘉的脸上表情有些抽搐,终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本宫不会屈服的,既然他辜负了我的一片心,那就让他的一片心也尝尝受伤的滋味!”
“娘娘想怎么做?”妙龄有些担心皇后过于偏激做出弑君犯上的事情来,“皇上毕竟与您夫妻一场!”
“你不必担心本宫会做傻事!”黄静嘉咬着银牙说道:“他不是珍贵他的央央么,那本宫就让他心中美好的、纯洁的央央变得受尽世人唾弃!看他霍麒麟是不是还能与全世界的人为敌维护他心爱的女人!”
“妙龄,本宫明日要与端王爷见面,想办法送个口信儿出去!”黄静嘉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吩咐道。
霍麒麟带着央央回了绛雪宫之后,两人因为消除了最后的隔阂变得异常的亲密,此时便在小筑中对弈,炉火烧的往往的,可外面只要风稍微刮得猛烈了些,央央还是有些咳嗽。
“要别还是别下了,这对弈费心费力,你现在有孕在身,而且身体不好,别再伤了神!”霍麒麟捉住了央央的手劝道。
“不行,下完这一盘吧!”央央不愿意的说道:“都说心情愉悦才是包治百病的良药,能够这样静下来对弈就会让我心情好起来,不过是不是情势不大好,所以才不要下了?”央央扫了眼棋面问道。
“怎么可能!”霍麒麟很是自信的收回了手,“现在的局面可以再让你一个子!”
“真的?”央央说着便从祺盒里又拿起了一粒黑子作势要落。
霍麒麟仔细看了看,略一迟疑尴尬一笑,说道:“下次,下次让你一个子,现在就算了!”毕竟现在棋面上的情势并不值得大意,如果霍麒麟能扛得住,或许还能剩上半目,央央棋艺高超,他向来不敢轻敌半分的。
央央也不打算占他便宜,于是将棋子又放回了棋盒里,问道:“今天的事情后来你是如何处理的?就这么带着我从永延宫出来,丢了一个烂摊子给皇后。”
“皇后把公孙白薇送进了宗人府,朕想着马上到了朝贺的日子,也不打算年前处置她了,过了年再说,而且让公孙白薇再宗人府关着,也可以让荣妃和公孙林蹿腾一阵子,朕也好看看,现在还有谁和公孙氏牵扯不清楚!”
说话间连续落了几子,央央也并不急着将公孙姐妹如何,反正该来的谁都跑不掉,霍麒麟看着棋局此刻逆转,原本自己占上风,现在竟然输了一子了,不禁抬头皱眉看着央央,问道:“你的棋艺真是见长,一别数月简直是刮目相看了!”
“是皇上忙于其它疏忽了棋艺而已!”央央笑着说道,“反正臣妾现在在宫里什么都不能做,反而将那新送过来的十几份棋谱一一看了,果然是有长进!”
“真想不到你自己在青木岭上的时候是怎么熬过去的,只能自己对弈很难过吧!”霍麒麟知道败局已定所以也不再落子了。
“不会啊,青木岭上有一位姓申的先生,原本也是太学的儒生,他的棋艺也很好,偶尔也会与他切磋一二!”央央有意提起申匡。
“哦?青木岭上真是人才济济,不禁有落草为寇的进士,还有儒生?”霍麒麟一脸的惊讶。
“是啊,这位申先生单名一个匡字,虽是儒生可是因为连坐之罪被除名逐出太学,而且差点没了性命,如不是因为读书人的身份,恐怕早就上了断头台了!”
听央央讲故事一般的说出此人霍麒麟倒是饶有兴趣了,继续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是申匡的父亲,曾是禹王的门客,所以他受到连坐,因为是儒生的身份免除死刑,最后成为一介布衣,和乔准结交后经常住在青木岭上,本来他是要去西域的,后来因为臣妾的缘故没去上。”
霍麒麟听了申匡的经历后点了点头,能被央央记挂了这么久的人想必一定是才学过人,不过大业的国法规定,犯了罪过的儒生学子,不管是不是连坐之罪,都不能入朝为官。
“很可惜对不对?”央央不打算岔开话题,“全天下这样的人才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毕竟像齐桓公那样能够重用管仲为相的君主真的是没有了!”
“央央,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国有国法……”
“可举荐制度选拔官吏不也是国法吗?可陛下不还是革新制度,举行科举了吗?”央央打断了霍麒麟的话,“如果儒生犯了重罪不能为官还是有情可原的,毕竟君子徳为先,可是连坐之罪呢?为什么要一视同仁,臣妾就是觉得不合理!”
“央央,通常能够连坐的罪过都是大罪,所以这条律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霍麒麟解释道,身为君主,对于谋逆之罪尤其的敏感,所以像申匡这样的连坐,霍麒麟倒是觉得不以为意。
“哪里的话!”央央显然与霍麒麟意见不同,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君主胸襟怎能如此的狭隘!”霍麒麟神情微怒,若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早就拉出去斩了。
可央央没打算停,“桓公尚且知道任用贤才,对政敌管仲不计前嫌,难道皇上还不如桓公英明,一代帝王虽有威仪,震慑四方,可是也要有胸襟,如果因为莫名的罪过就错过贤能之人,自然也不能说是昏庸的,倒是显得气量狭小了!”
莫名的被扣上了气量狭小的罪过霍麒麟既恼火又无辜,他腾地一下起身,看着一脸正义的人还理直气壮地,央央显然没被霍麒麟的气势吓倒,可是总不能大晚上把他气走不是。
于是起身动作温柔的拉着霍麒麟到了榻上,柔声的解释道:“皇上,国法之中尚有不妥切之处,怪不得皇上,可是皇上是英明的君主,能够革新律法岂不是为大业后代君主作福?到时候皇上便是大业千秋万载帝王中最为耀眼的一个,岂不好?”
刚才还是胸襟狭窄的帝王,这会儿就成了千秋万载里最英明的一个,转化太快,不过倒是听着舒坦了不少,他瞥了一眼身边一脸甜笑的央央,说道:“朕就先饶了你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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