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与宋离一见如故,赏识他的身手不凡,林回总想将话题引向宋离,央央也觉察出来了,于是说道:“宋兄平日里不爱说话,习武之人向来如此,林兄你别见怪!”
“哪里,看得出宋兄身怀武艺,见身佩一刀,不知道宋兄平素习得什么刀法?”林回问道,见他身上的青冥刀极为珍贵很是好奇,想来他不是一般的随从保镖。
“五虎断魂刀”,宋离捡了一个自己所学里最看不出师门的答道。
“哎呀,果真是有缘!”林回准备好了似的一拍大腿,央央心里嘀咕了一句……演的可真是假,可仍然不动声色,见他从腰间卸下一枚白色的老虎型玉佩,说道:“在下也是习得五虎断魂刀,这玉佩算是缘分送给宋兄,望兄台不要嫌弃才是!”
“既然林兄这么说,在下不推辞了!”宋离接过玉佩收在怀中,将刀尾的玉玦摘了下来,也送给了林回,以示礼尚往来。
“宋兄日后可以来找在下切磋武艺,也算是以武会友了!”收下宋离的玉玦后林回满面春风的说道。
宋离僵硬一笑,心里想道:“这个林回分明是想结交自己,这五虎断魂刀并不是什么极其高深的武艺,虽然极为的刚猛,摧毁力强,可却是人人习得的刀法。”他看了眼央央,央央聪颖,使了个眼色给了宋离,再一夜无话,各自歇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林回便上马离去,动作放轻,既然对方不想同行,央央也并未强求,只当做不知道,二人在林回走后两盏茶的工夫方才准备进城。
“你说这林回是什么来头,他口里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央央坐在马背上问道,“他对你好像是很感兴趣。”
“你同样也是满嘴没有一句真话!”宋离玩笑道,“可能人们总是对自己看不透的东西感兴趣,我越是看不出身份来,他越是想进一步了解。”
央央肚子饿得开始叫唤,城外清晨人迹罕见,极为的寂静,腹响越是清晰,她摸了摸肚子,说道:“等一下我们进城,先吃些好吃的再说,我是饿得受不了了,连脑子都不转了!”
丝萝是金陵地界经商往来频繁的小镇,央央觉得已经够繁华了,一进江宁,方才知繁华为何物,街面上的贩夫走卒,往来百姓商客,妇孺老幼,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咋一看可不比京都差的太多。
尽管踏歌和光刃是上品良驹,可街面上的宝马可不少,央央和宋离走在其中反而是丝毫的不显眼,二人选了一处名曰东来的饭庄落座。
“二位客官吃些什么?”小二大概是见惯了南来北往的客人,话说的还是听得懂的。
“听闻苏菜四大菜种中有名的就是金陵菜,今日到了金陵地界里,你我有口福了!”央央放下玉箫说道,宫里头的御膳房有一位专门做苏菜的厨子,金陵菜做的不错,央央倒是想今日见识一番,往日吃的是不是正宗的金陵菜。
“我不大会点菜,你来吧!”宋离喝了口茶,以前出门在外,都是央央点菜,叶大人善厨艺,所以央央自小对吃的要求精细,有些菜色就连师父也是听过没吃过的。
“那就我来点!”央央将菜谱推了推并没看,说道:“都说金陵十三菜,时鲜的蔬菜来几样,就香椿、豌豆、地皮菜吧,不许放鸭血”,她用筷子一敲桌子,“切得细细的鸭肚儿,不然土腥气太重!”
“至于荤菜么,到金陵肯定得吃鸭子,来半只,再要一个清炖狮子头,最后上汤,地儿排骨汤,上面的忧撇干净了,料包要用绢丝的帕子包着,不许用丝绵!”
小二皱了皱眉头,心里想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讲究的客人,可脸上还是赔笑的问道:“二位客官喝些什么酒?”
“十年的女儿红,少一年我对面的这位爷都能喝得出来!”央央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桌上,小二立刻喜形于色,“去吧!”
看着小二拿着银子走后,宋离不禁摇了摇头,“也就是在这里,若是在丝萝你这样点菜,恐怕店家要吃不消了!”
“入口之物怎能不精细!”央央挑眉说道,斟了杯茶,环顾四周,可能未到中午,人并不多,不过饭庄倒是装修的极为考究,光是正对着央央悬挂的一幅王凝之的字就值上几百两银子。
“小二!”央央摆了摆手召唤。
“小爷何事?”
“本少爷问你,你可知道金陵王?”
“金陵地界谁人不知金陵王!”那小二给央央斟满了茶答道,“金陵郡下属江宁府、秦淮、丝萝、集庆,几十万户,王爷享食江宁万户,江宁可是金陵最繁华地方了,整个金陵都是金陵王的!”
“哦?那王爷一定住在江宁咯?”
小二脸上暧昧一笑,说道:“前年王爷还住在江宁,江宁内设织造府,虽说有织造部院,可毕竟还是金陵王的地界,可新帝登基后不久,王爷就搬到秦淮行宫去了。”
“为何搬去你可知道?”
小二给了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给央央,答道:“秦淮!那可是人间仙境,风花雪月之地,哪个男子不爱去,之前是因为政务繁忙,现在王世子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自然王爷也不必忙于政务了!”
央央摸了一角碎银子扔给小二,“赏你的!”
“谢公子!”小二一连作揖走了,央央前倾与宋离小声说道:“金陵王不过是过了不惑之年,长子也到弱冠之年,他年富力强的,为何要撒手政务?难道是因为新帝与他不和?还是他真的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新帝查到头上来,所以甩手躲得远了?”
“这……”宋离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应该,刚才小二说,金陵王享食江宁万户,何等的富有,他若是贪财之人岂能撒手,而且也没有必要将烂摊子扔给自己的亲儿子!”
“可他为何要躲到秦淮,不理政务只享风月了?”央央想不通。
“一入金陵一来,就能感觉到这里水深不清明,所以一时半会儿是查不明白的,你我先查明纺织工人数目的事情再做下一步打算!”
宋离说的有道理,这里的情况要比福州城复杂得多,急不得,可是央央总觉得这个金陵王一定与江宁织造府脱不开干系,可其中的联系又是什么呢?
这会儿的工夫,饭菜端了上来,央央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再想其他的,先拿起了筷子吃饭再说。
央央与宋离用餐过后叫了一壶普洱坐着消食品茗,隔壁桌这时来了两个男子吃饭,两人的衣裳是一模一样的紫黑色,帽子、靴子、佩剑也是一模一样,显然是官服,可是央央却实在想不起来这一身衣裳是什么官差。
“师哥,这是何处的官服?看着好眼生?”
宋离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大业国除了西北总督府的官服是灰白色之外,所有捕快、衙役、官差的衣服均选用蓝黑色,除四品以上带刀侍卫帽子上坠红绳外都是黑色的,当然御林军与青衣卫除外,二者一为黄色一为黑色,可这两个男子的衣着显然不是正统的官服。
宋离摇了下头,给了央央一个眼色,示意她接下来准备跟踪这两个人,看看他们这一身奇怪的衣着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两个人没什么武艺,警惕性也不高,跟踪起来丝毫的不费力气,可宋离还是万分的小心,直到看着两人进了织造府部院府衙内时才没有跟上去。
“难道他们是织造府的差役?可衣服不对呀!”央央指了指在外面把手的卫兵,衣服不一样。
“还有一种可能!”宋离说道:“内部的督工!”
“说的有道理,织造府雇佣一些临时的督工,衣服自然不能同卫兵的官服相同,所以便私自做了这样一身衣服!”央央油然而生一个好主意。
“我们不是要查明织造府的工人吗?看来就得靠这些督工了!”央央指了指前面。
“何意?”
“你想啊,织造府内人员众多,想必每个督工督管的工人数量是一定的,不一定也是差不多的,只要知道了一个督工督管的人数,我们只要知道多少个督工就可以了!不必将江宁众多工厂都跑一边!”
“好主意!”宋离看着陆陆续续向府衙内走的督工说道,“看来他们是来这府衙聚集的,一会儿等他们都出来就能大致数清人数了。”
央央和宋离为了看得更加的清楚,跃上了树冠中,既能很好的隐蔽自己,又能看清门口的动作,可惜就是距离有些远了,看不清围墙里面。
央央折了一个树枝叼在嘴里,问道:“你说他们为什么大中午的到府衙里来?”
宋离眼睛始终盯着响动,答道:“难道是禀告上午生产了多少纺织品?”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进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的,央央掐着手里的叶子搓成一团。
“出来了!”宋离拍了拍央央,只见紫黑色衣服的人鱼贯而出,“一十、二十……”宋离默默地数着,没一会儿又进去一批。
“好多,看来他们是分批歇息的!”央央仔细看着出来的那些人,“是令牌!”央央发现出来的人手里多了令牌,“他们是进去取令牌的,想必只有有令牌的人才能进得了纺织工厂内!”
一批又一批,直到最后,宋离大致查出应该有几百人,“这么多的督工,就算是每个人督管二十个人那也是一万人,按照登记的数据,刨去丝萝的纺织工,那就超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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