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秦良澍都没想出好主意,最后只得决定回家,把这事告诉父亲,由他出面,或许皇上能信。
回到将军府,秦良澍想此刻就去找父亲,又怕惊动其他人。无奈,他只得怀揣竹筒和衣而卧,等天明再说。
屋外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搅得秦良澍心烦意乱。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回想着今夜见到的情景,没想到平日什么都不管的郢祯王,居然还暗藏着这么大的野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秦良澍也不洗漱,换身衣服直接去找父亲。秦敢已穿好朝服,夫人在帮他整理,并命丫鬟送来早餐。秦良澍过去说有要紧事跟父亲商量,夫人便回避了。
秦敢问:“大清早的,有什么要紧事?”
秦良澍看看四下无人,将那竹筒拿出来给父亲看:“爹爹,这个东西,是澍儿昨晚得的,事关重大,爹爹务必现在就看,好拿主意。”
“哦?”秦敢见儿子这么严肃,眼神里有几分慌张,不禁提起神来,“什么事,很严重么?”
秦良澍皱眉道:“爹爹看完便知。”
秦敢拿出纸条,读完上面的字,脸色刷地变得煞白:“你从哪弄来的?”
秦良澍将自己昨夜睡不着,出去溜达,无意间看到有个黑衣人进宫,心里好奇便跟踪的事情说了。说他跟那黑衣人到了一处宫室,黑衣人将竹筒交给站在院中之人,称其王爷,然后就走了。
“那王爷拿到竹筒,立即进屋去看,澍儿也悄悄爬上房梁,看到这个,吓得差点六神出窍。”秦良澍接着说,“后来,王爷把竹筒放在灯上,大概是想毁灭证据。澍儿看他躺下,吹了迷烟让他昏睡,把竹筒偷了出来。怕打扰爹爹安睡,今早才拿来。”
秦敢严厉地说:“这么重大的事情,你该早点告诉我!以后若遇到类似的事,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马上告诉我。澍儿,你在家,为父这就入宫去见皇上!”
秦良澍点点头,目送父亲急匆匆出门,心情十分沉重。
为了帝位,亲兄弟都可以大开杀戮,不顾亲情,这个世界是疯了么?想到那刘焕是皇上的女婿,郢祯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他们俩却要联合起来弑君篡位,简直丧心病狂!
心里好一阵烦乱,让秦良澍十分不安。他想着父亲一人恐怕孤立无援,万一皇上不信,反而治父亲个诬陷之罪,岂不糟糕?他想了又想,决定立即去找七王爷暄襌,让他帮忙。
来到七王府,秦良澍还没叫门房通报,门房就赶紧施礼问安,说秦二公子这么早来,是要约二位公子喝酒么。
“啊,对。今天想去听戏,约二位公子一起。”秦良澍顺口答道,“不过,也想见见七王爷,问问他给我找的媳妇儿有着落没有。”
门房见他傻里傻气,却也可爱,加上府里两位公子跟他关系很好,对他倒是尊敬有加。一听他想见七王爷,赶紧带路说,秦二公子来得正好,七王爷正在用早饭,还没去上朝。
秦良澍说好,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去,心里早已将一会要说的事演了一遍。
到得小厅,门房上前禀报说秦二公子来访。暄襌一惊,喂到嘴边的粥停了下来,抬头看去,见秦良澍嘻嘻哈哈地笑着进门,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以为他又犯傻来胡闹了。
“哟,秦二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有事?”暄襌问着,继续吃粥。
秦良澍摆摆手,将门房打发出去,紧张地对暄襌道:“七王爷,良澍有事求你。”说着就要下跪。
暄襌见他不像玩笑,忙扶起他道:“世侄有话直说,不必多礼。”
秦良澍说:“王爷,昨夜良澍跟踪一神秘黑衣人入宫,看到他去了郢祯王处,交给王爷一个竹筒。”
“呃,等等,你看清楚了,确实是郢祯王?”暄襌不相信地反问,“良澍啊,你认识郢祯王么?”
秦良澍略有些烦躁,但还是强耐住性子解释:“七王爷,良澍此前不认识郢祯王,只是听父亲说起过,知道他是皇上最小的叔叔。而且,先皇和安太后对其十分宠溺,他如今二十七岁了也没有成家,仍然住在宫里。良澍对皇宫不熟,跟踪那黑衣人到了那处宫室,起初也不知道那是郢祯王的寝宫。看到黑衣人称呼他王爷,才知道是王爷。之后,那黑衣人交给王爷一个竹筒,王爷将黑衣人打发走,回屋去看。良澍爬到梁上偷看,见王爷从竹筒里拿出一封信,上面写着郢祯王殿下,定于八月十五中秋夜,集合高手伪装进京献礼,大意是说要郢祯王配合,务必将守卫换成自己人。杀手会借机弑君,并拥立王爷登基,还有暗号什么的。全部的内容我记不大清,反正就是要造反!”
暄襌大惊:“你可看清楚了?”
秦良澍点头:“千真万确!”
“那,信呢?”暄襌伸手道,“待我来辨辨真伪,若真有此事,可不能耽搁呀!”
秦良澍答:“信,我已经交给父亲,他此刻已进宫面圣去了。良澍怕父亲孤立无援,特来请王爷相助!王爷,此事太过重大,一个是皇上的弟弟,一个是皇上的女婿,良澍恐将有巨变,王爷,求您一定要帮忙,保皇卫国呀!”说完跪下磕头。
暄襌赶紧扶起他:“良澍,你放心,若此事为真,本王必定竭尽全力,绝不能让阴谋得逞!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一个是皇上的女婿,是谁?”
秦良澍说:“另一个,是藩王刘焕,长公主暄宁的相公。”
暄襌更惊讶了:“什么?居然是刘焕!哼,这个刘焕一向惯会溜须拍马,哄得皇上十分开心。没想到,口蜜腹剑,却是奸诈险恶之徒!可是,良澍,你怎知是他与郢祯王勾结,企图篡位?有证据么?”
“有!”秦良澍肯定地说,“我已将那竹筒偷来,里面装着信。那黑衣人来见王爷的时候,说藩王刘焕三日后进京,去见郢祯王。信上便是直接写明给郢祯王的,与他约定中秋夜发事,还有暗号标记。”
暄襌点点头:“既然你将信交给秦将军,本王立刻进宫去见皇上。可是,那黑衣人呢?他说是刘焕给郢祯王的信,没有人证,可如何是好?”
“这个,是我疏忽了。”秦良澍懊恼地说,“可是当时我只有一个人,如果去抓那黑衣人,谁知会有什么变故。再说,郢祯王把竹筒放在灯上烧,等我抓黑衣人回来,信早没了。”
暄襌摆摆手:“也罢,我先进宫,那黑衣人,以后再说!哦,对了,你既来了,为免他人怀疑,还是去找暄安暄辰玩吧。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怎么胡闹都行,只要让别人知道你是傻子,来府上没什么正事就好。”
秦良澍施礼道:“是,良澍遵命,有劳王爷了!”
暄襌赞赏地看着他:“虎父无犬子,良澍,好样的!唔,你果真是个人才呀。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讲,我会尽力满足。”
秦良澍再次施礼:“多谢王爷。”
暄襌点点头,急匆匆出门去了。
暄襌一走,秦良澍就开始嚷嚷:“哎呀,七王爷,你怎么这样就走了?还没给我找着媳妇呢,你叫我怎么办啊。喂,来人啊,快来人!”
两个男仆应声而来,秦良澍看看他们,翻着白眼道:“说,是不是你们把王爷给我找的媳妇给藏起来了?”
两人摸头不着脑,呆了呆才说:“秦二公子,你这话说的真稀奇。大清早的,王爷都被你吓跑了,哪来的什么媳妇。”
秦良澍不依不饶:“我不管,七王爷说过,他会帮我找个漂亮媳妇,比公主还漂亮。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媳妇的影子都没见着,是不是你们藏起来了?快交出来,我要带我媳妇回家,见爹娘,办喜事,吃喜酒,入洞房,呵呵呵呵呵!”
一个男仆笑道:“哟,秦二公子还知道入洞房,真有意思。哎,你知道那洞房怎么入么?可别找不着地儿,叫新娘子笑话。”
秦良澍瞪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你们俩别跟我这贫嘴。七王爷跑了,还有两位公子呢?快叫他们来,我要跟他们去吃酒看戏。”
那男仆道:“哎呀,一说起我们家公子,秦二公子媳妇都不要了。”
秦良澍催道:“快去请二位公子来,废什么话!”
男仆说好,又忍不住偷笑,秦良澍踢了他的屁股一脚道:“快去,别磨磨蹭蹭的!”
另一个男仆赔笑道:“秦二公子,不是我们不去,是二位公子还睡着呢。这时候太早,去叫起,他们会发火打人的。要不,您亲自去?”
秦良澍皱皱眉:“在哪,带路。”
男仆道:“带路可以,秦二公子一会见着我们家公子,可一定要说是你要找他们的。不然,小的又要挨板子了。”
秦良澍拍拍胸脯:“好,没问题!”说着拿出二两银子,一人分他们一两。
两人一看有赏银,马上高高兴兴地带着他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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