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大窟窿
可这边的现实是,沈肆念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柳青灯只能顶着两个冒血的大窟窿去热饭。
“厨房在哪?”
“那边。”沈肆念随手指了个方向,继而又摇摇头,“我带你过去吧。”
看着面前的三份饭,柳青灯有点不解,“这,还准备了我的饭啊,染尘也真有心。”
“我们很熟吗?”沈肆念反问道:“这一份是我师父的。”
“这样啊。”柳青灯叹了口气,催眠自己,这里是梦,这里是梦,着火也没有关系,火有什么好怕的。这才认命的去烧火热饭。
幸亏自己之前在萧府做过工,不然连上山的借口都没有了。
不过,染尘的手艺是真不错,沈肆念估计也挺认可的。
在沈肆念的梦里,炊烟袅袅,柳青灯都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真香!”柳青灯添了个柴火,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沈肆念面露难色,半响,似有些艰难的开了口:“要不,你呆会先吃染尘的吧。染尘的,等他回来自己做。”
不知道为什么,越相处,沈肆念越觉得自己好像见不得面前的小姑娘不开心。
“真的吗?”
“真的,呆会热好叫师父,他现在应该在练剑,然后我们一起吃。”
看着面前的女子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沈肆念的心情也忍不住有些的愉悦,嘴角微微上扬。
柳青灯蹲着捡柴火,沈肆念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等饭吃。
吸了吸鼻子,柳青灯思索了一番,整理了一下思路,毕竟自己是要进来救沈肆念的,不是进来吃饭的,在梦里吃又不管饱。
如今,听他们说沈肆念的走火入魔了,被困在了自己的梦中。想着进入梦里之后的所见所闻,又想起沈肆念之前跟她讲过的他师父的事。
柳青灯觉得,这个梦应该是沈肆念过去发生的一个场景,可到底是什么场景,让沈肆念这么耿耿于怀呢,以至于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难道是……这顿饭?
柳青灯低了低头,看着面前的饭碗,陷入了沉思。
唉,谷冬说自己只要让沈肆念记起自己就好,把他从梦境拉回现实。可关键……
柳青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肆念,正乖乖坐着发呆等饭吃。
柳青灯继续看着柴火,沈肆念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忘光了,估计他现在记得的,就应该只有面前的饭。
终于,把三份饭都热好了,柳青灯蹲得腿都麻了,无比怀念以前的微波炉。
突然瞥到门旁的缝隙里似有一抹红色。
柳青灯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朵小红花。
小红花?!柳青灯有些兴奋,赶紧跳过去将小红花摘了出来。
不知道沈肆念记不记得,自己之前送过他一个小红花呢?
于是像捧着宝贝一样捧到沈肆念面前,“沈肆念,你看你看!你还记得吗?”
却见沈肆念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随即他便不回话,直接站了起来,“我去叫师父。”
说完,便抬脚出去了。柳青灯也急忙丢了小花跟上,怕错过每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刚一踏出去,沈肆念和柳青灯便一愣。
在桃花林中,牧白背对着他们,后背上,穿过了一柄带血的剑,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剑尾滴落而下。
在他师父的前面,握着那柄剑的,正是沈肆念当日所见的那个来找过他师父的清丽女子。
那名女子脸上已不见了当日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畅快,还有……迷茫。
柳青灯也很迷茫,这又是什么剧情?
沈肆念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有飘扬的桃花瓣,还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飘动。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沈肆念,似乎回过神来,把剑身自牧白身上一抽……飞溅的鲜血染红了旁边的桃花,又洒落在铺满桃花的泥土地上。
牧白捂着伤口,依旧站着,背对着他们,无法看清脸上的表情,只是轻咳了两声,便缓缓往后退。
柳青灯感觉到身边的沈肆念微微一动,接着便提剑向那名女子刺了过去。
那名女子在拔完剑后,又呆住了,看到了沈肆念的剑往自己的方向袭来,也没有躲,只是呆呆的看着,似还扯了扯嘴角。
突然,原本背对着沈肆念的牧白却似乎听到了声响,强忍着伤口一个转身,挡在了女子前面。
沈肆念一个愣神,剑已入身。
牧白又受了一剑,闷哼一声。似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的跪了下去……
沈肆念丢下了剑,便一个飞身过去,稳稳的接住了牧白,“师父!”
脸上尽是无比慌乱,那对桃花眸完全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柳青灯有点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了接近崩溃的沈肆念。
看到了沈肆念,牧白勉强微微一笑,鲜血却从嘴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沈肆念急忙握住。
看着自己从小到大都很清冷漠然的徒弟,此刻无措的像个找不到父母的小孩一般,牧白忍不住开口安慰,“念儿,不用怕……”
如同当初把你带离了血海一般,跟你说着不用怕。
可是,当时的自己听完了这句话很安心,可如今,沈肆念慌乱的又攥紧了牧白的手。
“念儿,不要……伤害她……”牧白费力的转头看向那名女子,“……是我对不住她……是我辜负……辜负了她。你让她走吧……”牧白用尽了全力,对沈肆念说了最后一句话。
接着,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沈肆念依旧紧紧的抱着牧白,头都不抬的对着那名女子怒吼道:“滚!”
听到这,那名女子似乎才又回过了神,低头看了牧白一眼,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晃神之后,便忽而开始仰天大笑,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很悲伤。
笑着笑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了下来,没进了满地桃花瓣的泥土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边笑着,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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