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让他闭嘴!”萧豫厌恶的看了那张扬的小厮一眼,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侍卫,侍卫闻言,眸光顿时一深,同时出手在小厮背后点了两下……小厮便只能做口型而发不出声音。
谢辞世和萧豫都没有回头,直接带着其他侍卫往韩府里面走去。
踩着青色的石砖,谢辞世越往前走,眉头皱的越紧。
橘颂看出谢辞世的不适,亦皱了皱眉头,看向谢辞世小声道,“好像是淤泥的味道。”
谢辞世挑眉,抬了抬眼皮,嫌恶的看了不远处的人工死水莲池一眼,想着韩府立成的时间,不由露出一抹嘲讽。
不过就是个暴发户,还学人家凿什么莲池,凿了之后又不派人好好维护,天气一热,那刺鼻的淤泥味道简直没法忍受。
思量间,几人已经走到莲池附近,淤泥的恶臭味也达到顶峰,谢辞世只觉腹腔之内一阵翻涌,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干呕出来。
“阿辞!”
“姑娘!”
萧豫和橘颂同时叫了一声,萧豫揽着谢辞世担忧道,“阿辞,你怎么样?”
谢辞世眉头高皱,捂着鼻子,难受道,“这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我有些受不住……”
“那我们先回去!”萧豫毫不犹豫的说,话落,便要带着谢辞世转身。
谢辞世却摇了摇头,看着他薄唇微动艰难道,“也、也没这么严重,我们直接去后院寻韶阳郡主和蘅香!”
“可你这样本王实在放心不下!”萧豫一面用帕子替谢辞世挡住口鼻,一面拧眉沉声道。
谢辞世摇了摇头,低低道,“王爷不必担心,我还能受得住!”说着,她松开抓着萧豫的臂膀的手,强行撑起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萧豫无法,只得跟着她继续往前走去,橘颂也适时扶住了谢辞世的右胳膊,轻轻搀着她。
几人绕过莲池,一直走到前厅处,才瞧到韩府中的其他下人,是三个丫鬟婆子,都穿着红红绿绿的绸缎,歪歪的靠在廊下嗑瓜子,说笑。
那模样哪有大户人家婢女的规矩,简直跟弄堂里的农家嫌妇似的,看面相都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三人瞧见萧豫一行人走来,才慢慢悠悠的收了瓜子碟,然后倚着主子,笑嘻嘻的问,“大爷、夫人来我们韩府是寻谁的,怎么看门的小三都不知道通病一声,真是没规矩!”
对付这样的泼妇女眷,自然轮不到萧豫开口,橘颂一个眼刀飞过去,道了声找“韩夫人”,就带着谢辞世往通向后院的月亮门走去。
那三个丫鬟婆子见状,自然不悦,都纷纷拉长了声音,冲着几人还未走远的背影大声议论道,“什么人啊,有没有一点规矩,看着打扮的人模人样,不经牵引,竟然直奔我们韩府的后院而去……”
“人家不是说了吗,是找咱们韩夫人的……”
“哎,咱们老爷又不在家,一个大男人直闯后院来找夫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奸夫**啊……”
最后四个字落下的瞬间,三人只觉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下一刻,只觉一阵剧痛从脸上传来,竟是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嵌入了一根银针。
“你、你们……”三人气急败坏,又恐惧的冲回过头甩手飞针的橘颂叫道。
橘颂冷笑一声,“都被我闭嘴,否则下一针要的就是你们三人的命!”
“姑、姑奶奶饶命啊……”
到底不是正经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家生子,橘颂话音一落,立刻有求饶的哭号声传来,三个丫鬟婆子都齐齐跪下,朝她大声喊道。
橘颂抬眼扫了三人一眼,指着年纪最小,大概有十五六岁的、头戴银簪的丫鬟道,“过来给我们带路!”
“是,是姑奶奶!”丫鬟听到橘颂吩咐,二话不说,直接朝橘颂跑去,橘颂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在前带路,直接去后院正院。
丫鬟额头盯着一根银针,但是却不敢耽搁,橘颂前脚刚吩咐下来,她后脚就撒丫子在前面带起路来,一行人经过月亮门,又往前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一处名为牡丹的院落。
丫鬟眼中闪烁着恐惧,连连道,“这、这就是正院,是老夫人所住的院子。”
“正院不是韩夫人住的地方吗?”橘颂拧眉,疑惑的打听了一就。
丫鬟闻言,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嘲讽,然后才低声回道,“一开始是牡丹园夫人住的,不过进府后没多久,就被老夫人抢了去,夫人则被送去了这宅子最偏僻的梧桐苑。”
“那二夫人呢?”谢辞世突然开口问道。
丫鬟拿不住谢辞世等人和冯真珠的关系,两眼瞟了几人一会儿,才道,“二夫人住在牡丹园旁边的海棠园,是后院第二好的院落!”
“嗯。”谢辞世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接着吩咐道,“你去,将两位夫人都带到牡丹园来!”
“这……”丫鬟犹豫起来,上下瞟着谢辞世,眼底闪闪烁烁,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谢辞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瞧了橘颂一眼。
橘颂会意,捻出几根银针向压簧晃了晃,以示威胁……丫鬟瞧见银针,脖子立刻往后缩了缩,答应一声,便一脸恐惧的朝后跑去,明显是被橘颂手里的银针吓到了。
谢辞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萧豫,“王爷,我们进去等着罢!”
萧豫点了点头,谢辞世现在怀着身孕,是不适合一直在外面站着等。
一行人便牡丹园里走去,牡丹园不愧是整个韩府最好的院子,一进院里,就闻到一阵馥郁的牡丹香气,花丛中,有数个花匠在侍弄着花草,廊檐下,老老实实的站着七八个的丫鬟婆子。
看见萧豫一行人进来,整个牡丹园一下子沸腾起来。
谢辞世未理会众人的目光,直接朝正房走去,到檐下时,老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站了出来,看见谢辞世,面上有尴尬一闪而过,而后福了个身,问谢辞世,“谢姑娘?今儿怎么得空来韩府?”
谢辞世冷冷笑了一声,说起来这嬷嬷也是熟人,正是以前东平郡王府珍珠园的奶嬷嬷。没想到,现在不过进韩府几个月就背叛冯真珠,混成了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一把手。
陈嬷嬷见谢辞世不开口,脸上表情越发尴尬,却不敢将她撵出去,只得躬着身子,耐着性子赔笑道,“想来是拜会我们老夫人的罢,您请……”
谢辞世仍旧没有开口,直接朝里走去。
本来陈嬷嬷是想将谢辞世引向老夫人歇息的暖阁的,可谢辞世却打定主意要在正厅坐下,陈嬷嬷无法,只得自己朝暖阁走去,然后将马氏扶了出来。
马氏看见谢辞世和萧豫,一双浑浊的眼睛立刻露出凌厉的凶光,瞪着谢辞世道了句,“是你?”
“不错!”谢辞世眼波流转,看着老夫人脸上擦得厚厚的白粉,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眼底带着淡淡的讽刺……还真是驴屎粑粑上白霜,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你来我们家做什么?”老夫人一屁股在主位坐下,看着谢辞世恨声问道,她可没忘记自己儿子的残废是拜谁所赐!
谢辞世,她见一次,就气一次,每一次都恨不得打死她,可偏偏她身边总是跟着豫王府的高手,她又没有机会动手,就是动手了,也打不过!
当下,整个人气的都快冒烟了!
谢辞世听她询问,却是一脸的嘲讽,“来韩府,自然是有事……至于是什么事,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马氏听谢辞世这么说没有接话,但是两只眼却像钩子一般,死死的剜着她。
谢辞世将她眼底的恶意看的分明,心中突然就起了计较,看了对面的萧豫一眼,又看向橘颂,故作不解的问,“橘颂啊,最近如意馆开张事儿有点儿多,我不大记得清,这见了王爷不不行礼,对王爷不敬,该怎么罚!”
橘颂一听谢辞世开口,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当下板了脸,一本正经道,“回王妃的话,对皇室子孙不敬的,该重打五十大板!”
“唔,原来是五十大板!”谢辞世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马氏。
马氏虽然是个乡下泼妇,但也不是个过分蠢的,不然如何能教出韩世安这样能算计的二子来,她一看谢辞世的眼神,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当下慌乱起来,又恨又怕的瞪着她道,“你们强闯我韩家,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倒跟我计较起来了……什么王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郡主的婆婆,想罚我,你也得看郡主同意不同意!”
马氏一急,直接退了韶阳郡主出来顶缸。
她不提韶阳郡主谢辞世还没想到这茬,提到韶阳郡主,谢辞世唇角微勾,看着她又反问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牡丹园应该是东平郡王特意为郡主所修建的园子吧!”
马氏听谢辞世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而一脸骄傲道,“那又如何,郡主孝顺,这园子是她送我的,不行吗?”
“行自然是行的!”谢辞世点头,“就怕东平郡王心中不乐意,毕竟郡主是他的掌上明珠,又是他唯一的子嗣。”
“哼,那又如何,郡主对我们家世安掏心掏肺,就算亲家责怪,可郡主一定会替我们求情的。”
“韩老夫人厉害!”谢辞世嘲讽的笑了一声,然后脸色突然一变,厉声道,“只是等会儿王爷要治你罪的时候,希望你的郡主好儿媳能拦得住王爷!”说完,她便不再言语,只好整以暇的看着马氏。
马氏心中到底还是顾忌着萧豫的身份,突然就坐立不安起来。
谢辞世一直在牡丹园里等了有两刻钟多,蘅香和冯真珠才分先后到来。
蘅香挺着大肚子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马氏下首的谢辞世和萧豫,登时,她脸色就变了。
她身边的婢女瞧她这副模样,也是惊慌失措的很,昨日惊马一事,主意虽然是蘅香出的,但是具体找人却是由她牵线的。
“怎么,不认识我这老太婆了!”马氏许是做惯了官夫人,架子不小,看见蘅香进门后不立刻跟她请安,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阴沉起来。
蘅香被老夫人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然后颤颤巍巍一步一晃的朝老夫人走去,福身请了安,哄了老夫人几句,将马氏哄的高兴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看向谢辞世和萧豫,胆怯的问,“不知王爷和谢姑娘今日莅临韩府,所为何事?”
“我所为何事,你不知晓吗?”谢辞世冷笑着看了蘅香一眼,反问她道。
蘅香自然知道谢辞世找她为了什么,但是眼下她却不敢承认,只勉强讪笑着道,“您二位的心思,奴婢怎么猜的出来。”
“怎么昨日才做了坏事,今日就记不得了……韩府二夫人柳如兮,你记性这样差,是不是要我帮你回忆回忆!”话落,她眼神一转,又看向蘅香身边的婢女,眸光一深,寒声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王妃!”谢辞世话落,立刻有侍卫入内,直接朝蘅香身边的婢女冲去,
婢女一看这阵势,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拖住了蘅香的裙摆,一脸惊恐大声道,“夫人救命,奴婢是听你的吩咐在马车所过之地洒了铁钉,又用树叶盖住,奴婢是为了替您出气啊,夫人你一定要救救奴婢,你说过你会帮着奴婢,奴婢不会有事的!”
“我、我什么叫你做这样害人的事情了!”蘅香听婢女这般攀咬她,整张脸都白了,眼中怒火四射,瞪着婢女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做那些事,你给我滚!”然后抬起另一只脚,便朝婢女踹去。
奈何婢女抱的太紧,一下子根本没有踹开,她心中害怕得很,便又疯狂的踹第二下,第三下,终于,婢女满脸泪的被她踹远。
可与此同时,她自己也一个不稳,朝后倒去,尖叫着摔倒在地上。
“啊……我的肚子……好疼啊……”落地后,蘅香抱着肚子,厉声尖叫起来,许是真的摔得疼了,她一声叫的比一声大。
马氏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恨恨的看了谢辞世一眼,便朝躺在地上的蘅香奔去,口中大声喊着,“乖孙,我的乖孙,不会有事的,我的乖孙一定不会有事的……”
“娘,快去……快去叫大夫啊!”蘅香满头大汗,只觉得自己的小腹疼的像是要彻底裂开一般,她艰难的喊叫。
马氏听到叫大夫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的朝陈嬷嬷看去。
陈嬷嬷闻言,正要退下,这时住在梧桐苑里的冯真珠姗姗来迟了。
几个月不见,谢辞世再见她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她的身上,已经彻底没有以往王府郡主的高贵之色,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骨瘦如柴,倒像是非洲难民一般。
她一进来,还未和谢辞世对上,便被躺在地上痛声大叫的蘅香夺去目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便朝蘅香走去,接过却因脚步不稳,和陈嬷嬷撞了一下。
陈嬷嬷被撞后,复杂的看了冯真珠一眼,然后快速的往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请安。
冯真珠眼里闪过一抹躲闪,小步朝蘅香走去。
“你来做什么!”马氏一看到冯真珠,眼里的嫌恶便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再想到她刚才对陈嬷嬷的那一撞,二话不说,抡圆了巴掌就甩在她脸上,同时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这不要脸的娼-妇、贱人蹄子,过来是看笑话吗,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的乖孙出事了,所以一进来就去撞陈嬷嬷……小贱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好货,滚出去给我跪着去,香儿什么时候把我的乖孙生下来,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是,婆母!”冯真珠左脸一片麻木,最后一颗槽牙都被打的松动了,她小心翼翼的应着,一张口,口中的血水便关不住的溢了出来。
谢辞世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是又心疼又恨。
她的目光太过强烈,冯真珠往出走时,仿佛有所察觉的朝她看了一眼,那一眼,冷漠至极,好像已经不认识她一般。
就在谢辞世以为两人会相见不相识的时候,冯真珠的眼神突然亮了,不过却是望着橘颂的。
然后,她小步小步的朝橘颂走来,深深的看着她,牙齿漏风恳求道,“橘颂,你看蘅香疼成那样,你能不能帮她看看,我知道你是懂医术的。”
橘颂闻言,却是看向了谢辞世,态度很明显,只要谢辞世同意,她就替蘅香看诊。
冯真珠见橘颂将目光移向谢辞世,她怔了一下,然后也看向谢辞世,嗫嚅了片刻,小声道,“姐姐,你帮帮我,就当我最后一次求你好吗?”
“你叫我什么?”谢辞世听到那句姐姐,心中微微酸疼,停了片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反问。
冯真珠攥了攥拳头,低声道,“姐姐,我喊你姐姐。”
“姐姐?”谢辞世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你喊我姐姐?可你见过那个妹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自己的姐姐抓紧地牢囚禁,又有哪个妹妹会将自己的姐姐送往花楼,毁了她的一辈子?”
“可、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冯真珠反问谢辞世,“你现在既然好好的,那为什么你能原谅我!”
“我好好的,那是我幸运,是有人拼了命的去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冯真珠,早在你狠心将我送往花楼的时候,我心里就没有你这个妹妹了,你我之间,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提到万花楼,谢辞世便忍不住想起萧钦。
当初,若不是因为要去万花楼救她,他哪里需要将自己体内的沉舸强行压制,若非为了救她,他哪里需要透支自己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在死亡线上徘徊,受尽折磨。
可以说,她如今还好好的活着,那是萧钦透支他仅剩的生命换来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尤其是冯真珠,她现在,凭什么还要以此为理由,让她原谅她!
她做梦!
她若是真原谅了她,又怎能对得起为她不惜送命的萧钦!
“姐妹一场,你竟然如此狠心,算我错看你了!”冯真珠并不知晓谢辞世心中的风起云涌,她恨恨的看着谢辞世,甩下一句狠话扭头便一步一步的走了。
谢辞世没有拦她,只是这一次,彻底的对她失望了。
蘅香的贴身婢女已经被拖了出去,外面不停有惨叫声传来,夹杂着对蘅香的咒骂。
咒她一生没有善终,咒她一尸两命,咒她一生一世不得超生。
气的屋里的马氏和蘅香越发气愤。
在婢女断气之前,大夫和稳婆终于请来了,几人合力将蘅香抬去了西暖阁。
橘颂见厅里没了人,只剩下一滩血,不由拧眉看向谢辞世,“姑娘,我们是等蘅香生产,还是先回去。”
“先回去吧。”谢辞世轻声说道,然后起身和萧豫一起朝外走去。
牡丹园门口,冯真珠老老实实的跪着,谢辞世看见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停下脚步,拧眉问了一句,“蘅芜呢?”
当时在东平郡王府地牢,她就察觉出蘅香对蘅芜的不满和怨怼,如今蘅香得势,想必是不会对蘅芜客气的。
只是不知,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关你什么事!”冯真珠心里还存着气,对谢辞世没一点好脸色。
谢辞世也懒得搭理她,直接回头吩咐橘颂,“你去问问陈嬷嬷,蘅芜现在究竟在哪里!”
“是,姑娘!”橘颂答应一声,便转身往回走到。
片刻后,她出来,一面陪着谢辞世往前走,离了牡丹园,一面道,“奴婢打听清楚了,蘅芜是跟郡主一起陪嫁来的,不过随着蘅香得势,蘅芜就被要到了海棠园,受了一段时间的欺侮,最后以偷窃二夫人玉佩的罪名被打了三十板子,发卖了出去!卖到哪里陈嬷嬷具体也不知道,只听蘅香说了一嘴,好像是挺远的,江南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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