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谋反,派人攻打林府大门’。这一句话,当真把屋中的正谈笑和乐的两人给彻底惊住了。
“赵英,他谋.反了?”洛楚尘首先反应过来,猛的站起身,她紧紧蹙起收砂浆泵“他还攻打林府……他带了多少人?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一把抓住传信儿丫鬟的手,她急切的问。
“这,这……回王妃娘娘的话,赵侍郎带多少人,这奴婢不晓得,只是摄政王爷和少爷已经带着府将出去抵御了,老夫人让您和少夫人赶紧先去前厅汇合呢!”丫鬟急慌慌的说,看得出来也很是害怕,不过还是强自镇定的解释着。
“赵英!!到是懂得挑个好时候!!”洛楚尘抿着唇,脑中急速思索着。今日是林子陌大婚,但凡摄政王一党,只要还在京城的几乎都到了,就连略微偏向沈沧瑜的中立官员们亦有不少来访道贺,赵英挑了今天行动……只要成功了,就可以说,把摄政王党们一勺汇了!!
虽然,洛楚尘知道,沈沧瑜似乎已经有些准备,可是,是不是准备在‘今天’,有没有预备赵英会来的这么急,这么巧,亦这般‘豪气干云’,妥妥的你死我活……她还真不敢保证!!
毕竟,赵英实在不像个这么‘干脆’的性子,洛楚尘一直以为他和沈沧瑜的斗争,会发生在朝堂,会彼此慢慢试探,慢慢周旋,完全没成想,这位的行动竟然如此‘爽快’,直接兵变,就要擒‘贼首’啦。
洛楚尘咬着牙,惊急交加,又有些担心,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嫂子,您先别急,咱们先去前厅了解些情况在说!”见情况骤变,戚微儿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拔步床上跳下,一把扯下别在发间碍事儿的九凤冠,伸手拉住洛楚尘,“嫂子,咱们赶紧走。”
大晋的规矩,新婚夜时,新娘子的脚是不能落地的,否则一世受穷,要走‘回头路’。不过,戚微儿也是武将世家出来的姑娘,关键时刻很是有几分决断,见洛楚尘有些慌了,不由出声安慰她。
到底,就算嫁了林子陌,她对林家,摄政王一党,甚至是林子陌本人的关心……依然还是浮于表面的,并不像洛楚尘一样,因沈沧瑜跟自己夫妻一体,息息相关而担忧慌乱。
“不错,行去前厅吧!”戚微儿冷静的声音,到让洛楚尘有些镇定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她紧紧抿着唇,捏着手心用疼痛让自己平静,“走吧!”她轻声,和戚微儿一同,随着丫鬟步出了新房。
一路往前厅奔去。
……
与此同时,林府大门以前,沈沧瑜和林子陌正扶着梯子,扒在墙边,指挥着林府兵丁们抵挡赵英的攻打。
林家是将门世家,且林祖父和林父为留在京中的‘孤儿寡母’……还是留下了不少护卫们。俱都是边关老兵,哪怕多少都有些伤残,可比之京中那些基本没经过啥风浪的军将们,要强上百倍。
——那都是用性命历练出来的。
赵英进京时间不长,他能指挥动的,无非就是守护小皇帝的龙庭卫,总共不过五千多人,他还不能完全指挥。所以,来攻打林府的,真算起来,不足千人。
就贵在一个出奇不意,攻其不备。
“大伙儿绷着些,我和沧瑜早做下了准备,只要熬过半个时辰,自会有人发现不对!”林子陌摘了碍事儿的胸前绸花,穿着上下通红的新郎吉服,踩着梯子站在墙头,跟个红包套一样挥舞着手中火把大声给众人鼓劲儿,“我林府的府墙,可是我爷爷亲自建设,比之边关城墙都不差,大伙儿只要同心,守上个把时辰,根本不成问题。”
“林将军放心,这些小崽子算得什么,老子当年在边关杀蛮狗的时候,他们还在家撒尿和泥玩儿呢!”府卫中,一从边关退役的老将趴在墙头,用给花园里除草的叉子,一叉把一个正往墙上爬的人‘叉’下去,意气风发的大笑道。
“老宋,咱们在后院种花除草这么多年……你这回可痛快了吧!”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壮汉,用蒲扇般的大手,将奋力已经爬进墙头的护卫扇的两眼冒金星。
“说的你好像不痛快似的。”挥舞着叉子的老宋嗤笑。
足有数百的府将们,沿着林府外墙排成列,抵挡着门外几倍于他们的敌人,谈笑风声,举重若轻。根本不把叫嚣的赵英放在眼中。
“叔叔们,咱们将这些个反谋擒住之后,我请你们喝酒!”林子兄高声喊。
“好!到时候不醉不归!”府将们轰然应声。
府门墙边,两方撕杀成一团。
……
林府正厅,林老夫人苍老削瘦的身影守在门口,如苍松般挺直。她的身后,正堂之中,满满俱都是来参加婚宴的官员女眷们。
府外赵英的叫嚣,侍兵们攻击府门的撞击声,和府将们抵挡的叫喊交汇在一块儿,吼声震天,撕杀阵阵。到让这些个从来都是在内宅中,连血腥儿都没见过的夫人小姐们吓的瑟瑟发抖。
甚至,在去岁前经历过废太子造.反的夫人们,还被勾起了并不美好的回忆,更加有些歇斯底里,甚至神志不清起来。
身为女主人,林母虽然担忧儿子的安危和满府的下场,但人家来既然是来参加他们府里的宴会,并出了事儿。林母肯定不能不管,四处周旋着安慰劝解,忙的也是疲惫不堪,好在有新媳妇戚微儿随侍左右,服侍相助,让到林母欣慰不已。
“老夫人,进去歇歇吧,您站了好一会儿了!”洛楚尘来到门前,用手扶住林老夫人的胳膊,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眼底俱是担忧。
“无妨,我这把骨头虽老,到底还有几分韧性。”林老夫人轻轻抚了抚洛楚尘的手,抬起混浊的老眼,她望着洛楚尘,低声道:“你也很担心是不是?”
“……这,唉,是啊,哪怕早就知道他们不是没有准备,可这样的情况……”洛楚尘抬头看看前方,天边仿佛都要被染红的模样,轻轻叹道:“又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呢!”
“他们……这是用火攻了啊!”她咬着唇,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疑?天怎么红了?这是……火攻?他们放火烧府了?”里间,有无意透过窗户瞧见外面天色的女眷,突兀惊慌的大喊。
“什么?放火!!天啊,救命啊,我们要被烧死了吗?”
“快跑!!要快点跑出去才行,来人啊!”
“翠儿,翠儿,快到娘身边来,咱们母女俩儿,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一时间,屋里乱成了一团,林夫人和戚姑娘安抚的团团乱转,劝解的口沫横飞。好在还有些镇定,经事多的诰命们自动上前相助,否则,这场面当真还不定控制的住。
若男人们在外面御敌厮杀的时候,后院女人们乱起来,跑出去自寻死路,让赵英抓住当了威胁,那她们可真的要自杀谢罪了。
“火攻!!赵英好狠的心肠。”林老夫人仿佛没看见屋里的乱相,一双老眼死死盯着府门的方向,交晌,手持拐杖狠狠锤地,咬牙道:“老身本以为,他算是个忠臣,到没成想……”
其实,林老夫人心里明白,她孙子跟沈沧瑜办的这些事儿……说真的,要不是沈沧瑜姓沈,是宗室嫡脉,要不然,他们的做为,跟乱臣贼子,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好吧,事实上还是得承认,权王把持朝政,幼帝仿佛‘吉祥物’……沈沧瑜这个,无论怎么解释,还真就是个‘乱臣’。而赵英……他如今的作为,到像是为了解救幼帝,还政于朝的忠臣所为了。
“别担心,老夫人,不会有事儿的。”洛楚尘眯着眼,握住林老夫人满是皱纹的手,坚定的道:“我相信沧瑜和子陌早有准备,就如同以往无数次一般,他们肯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她不管谁忠谁奸,青史如何留名,她就在这儿,等着她丈夫平安,带着无上荣耀回来接她。
……
府门口,仿佛听见了洛楚尘的心声,被烧焦了发尾,袍角俱是黑灰的沈沧瑜不由回头向后院方向望去。
“沧瑜,我们的人来了,可以反攻了!!”林子陌穿着已经透出黑色的大红喜袍,临墙观望,见不远处一队乌鸦鸦黑色长龙缓缓逼近,斗大的‘郑’字帅旗,飘扬在月色下,不由大喜过望。
“哦!”沈沧瑜一怔,随后眯眼望去,果然,领队之人正是他手下,原威北王旧部,如今的兵部尚书郑源,“开府门,我们迎上去!”他大喊一声。
府内,被赵英烧的狼狈不堪,早就怒火中烧的府将们齐应一声,大门‘嗄吱’做响,缓缓而开,府内护卫们冲了出去,和郑源带来的缓军前后包围了赵英所领的千余龙庭卫。
刀光,剑影,叫嚷,撕杀……鲜血四溅,惨叫连连,沈沧瑜手持长剑打头,林子陌握着长枪紧随其后,如虎入羊群,左挡右杀。长剑泛着血光,长枪一点寒星……周围敌人惨叫,扑倒在地,在没有声息。
两方人马汇合,虽然总体来说,依然没有龙庭卫的数量多,但胜在质量取胜。郑源手执双刀,杀到沈沧瑜身边,高声汇报道:“王爷,那姓赵的狗贼所控制的北营,南营两地,已经被属下等制住,少数跟随他的禁卫军亦被秦将军所杀……”
“如今,除了这里的龙庭卫之外,只剩下宫中的御林军还在抵挡……”郑源低声禀报着,“不过,小皇帝还在宫中,似乎落到了苑郡主手中,秦将军请王爷快快进宫,最好寻个机会……”把小皇帝干掉,永平帝一脉没了子嗣,王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位啦!!
“先将眼前这些处置干脆,在寻到赵英,至于剩下的……一会儿在说。”沈沧瑜点头,眯着眼睛四处察看。他相信,为了确保能除掉他和林子陌,这两个重要的人物的性命,赵英一定会随着龙庭卫前来。
“我去找!”林子陌低声,满面恨恨。赵英实在太会寻时机了,他成回亲容易嘛,二十多年头一次啊,洞房都没入呢,就让赵英搅和了,林子陌怎么可能不恨?
事实上,他恨的眼睛都要蓝啦!!
龙庭卫人数虽多,可战斗力却不强,一番苦战后,很快就让两方合军给打败了……死的死,伤的伤,而赵英亦在乱战中,不知被谁的乱枪捅中……竟然死了!!
“真是无话要说!”林子陌拎着赵英的尸身,一步步来到沈沧瑜身侧,抽着嘴角,摇头道:“知道自己战斗力不强,就躲远远的不好吗?非冲上来送死,这下好,真的死了吧!”
他还想报祸害他婚礼的仇呢!结果……赵英死了!!他向谁报仇,尸体吗?
他没有鞭尸的爱好好吗?
“寻个人,给埋了吧!”沈沧瑜撇了赵英一眼,淡淡的吩咐。赵英——到底是个人物,虽然运气不好碰到了他,可他既然有造.反的勇气,沈沧瑜亦不会做出什么失了风度的事情。
对死人——沈沧瑜素来是很宽厚的。
打的打,杀的杀,关的关,将龙庭卫‘处置’干净了,沈沧瑜和林子陌转回林府,前去拜见林老夫人。
毕竟,他们一会儿还要进宫,有场硬仗要打,总要交代家中女眷几句,免得她们惊慌担忧。
“沧瑜!!”两人一迈进后院,一直守门在门口的洛楚尘第一个就眼见,几个箭步冲上前,她一把抓住沈沧瑜的手,“你怎么样?情况如何了?有没有受伤?”说着,便双手齐上,仔细翻检着沈沧瑜,生怕他哪里受了伤。
他在府外厮杀了好半晌儿,一柄长剑,亦收割了不少龙庭卫的性命,身上染的血迹很是不少。
如今天色将暗,洛楚尘又焦急,根本没顾上看沈沧瑜身上那些血迹到底是谁的,只顾着上下齐手了……
“尘儿放心,没有一点儿是我的!”沈沧瑜连忙安抚住爱妻,又跟她叮嘱道:“赵英身亡,宫中苑郡主和赵太后把持了小皇帝,我一会儿要跟子陌进宫,将此事彻底了结……你的话,我派兵送你回王府,等我来接你。”
“赵英死了?”洛楚尘见沈沧瑜没有受伤,到是放心了不少。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挑了挑眉头,她问:“怎么死了?是你杀的?”
“不是,我没那运气杀他。不知哪个手快的,乱军中把他捅死了!”沈沧瑜轻笑一声,似乎也觉得赵英死的颇为怨枉,“我已经下令将他就地埋葬,而赵英的三个儿子,都不甚成气,到不用太过担心,你早些回府,看管好了许灵珠,在帮我照看一下父王,我总有些担心他……”
“这你放心,府里我自会关照,保证出不了事儿!”洛楚尘连忙应声。
这边儿,摄政王夫妻俩儿战前惜别,那边儿,林子陌跟林祖母和林母报了平安后,别别扭扭,艾艾期期的来到了戚微儿身边。
“微,微儿,娘子!我……咱们的婚礼,这……”嘟嘟囔囔,满面羞涩,他咬着唇,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朝这事,虽是赵英率先挑衅,林子陌无可奈何,但到底毁了戚微儿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这是两人成亲之日啊,对一个韶华女子来说,成亲之日——便是她一生中最浪漫,最美好的回忆,是可以在生活的磨难中,或是晚年时拿出来反复回味的记忆,这样重要的日子,却生生毁了……对戚微儿,林子陌是很愧疚。
“这怎么能怪你呢?”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戚微儿竟然轻轻一笑,丝毫没有怪罪或不高兴的意思,“是赵英倒行逆施,你是替天行道,又何来有错?快别道歉了,倒显得我不分轻重似的。”
戚微儿可是武将家族出身,小时候经常看着爹爹哥哥们在各种重要场合被叫走,甚至,在她祖母重病之迹,她爹爹还要上战场,为永平帝争战……
各种突发事件什么的,她早就经历过无数,亦已习惯。今次婚礼当天发生这种事儿,当然,她肯定不会高兴,但就像她说的,这又不是林子陌的错,亦不是他能决定的,戚微儿又怎么会怪他!
“你,你能理解就好了!”林子陌简直大喜过望。
两对小夫妻,互相叮嘱交代几句后,沈沧瑜就和林子陌披挂出‘征’,准备进宫了。而洛楚尘则是在林府,先帮着林祖母和林母将各府女眷送回家,安排妥当后,才随着沈沧瑜给她留下的精兵们,上马回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容王府,洛楚尘面无表情,眼中还带着担忧的下车。进得府门,刚入擎苍院,还没等喘口气呢,丹清突然急惶惶的迎了出来,“王妃,不好了!”她皱着眉头,一脸的困扰。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儿?”洛楚尘无力的问。
这一天忙的她……就不能安生一会儿吗!!
“额,王妃……许灵珠去到正院书房,拜见容王爷了!”丹清抿了抿唇,小声儿说。
“什么?许灵珠去见父王?怎么会?沧瑜不是早就跟父王说过,要他避着些许灵珠吗?怎么又见她了?”洛楚尘简直不敢相信。容王多大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有个好奇心?明明叮嘱过,亦答应了……为什么还要见许灵珠?
“这……容王爷是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反正如今许灵珠已经在容王爷的书房,并且……他们正在两人独处交谈!”丹清抽着嘴角。
“啊!!还独处啊?”洛楚尘抽着嘴角,连寻问的欲.望都没了,只能有力无力的拖着疲惫的身子,“赶紧的,你们挑几个人,随我去正院!!”
“是!”丹清赶紧应声,转头就去寻了早就准备好的樱粉和桃绿,一行人急匆匆赶到了正院。
……
正院小书房外,门窗紧锁,包子和烧麦被容王下了死命令,不许跟随,不许进入书房,令他们不得不遵从,可是包子烧麦又不放心,便只能守在院子里,时刻盯着书房的动静。
洛楚尘带着一众‘人马’到的时候,包子和烧麦正蹲在书房窗口下,急得像热祸上的蚂蚁一样,抓耳侥腮,“哎啊,奴才的王妃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这怎么话说的!我们王爷呢……”
“出事儿了,赵英那边儿开始行动,沧瑜进宫了!”洛楚尘用最快的速度解释了一遍,随后追问道:“父王呢,为什么要见许灵珠,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赵英行动了?这么快,那林少爷的婚礼不就黄了!”烧麦喃喃自语着,而包子却很快反应过来,将情况一一回禀洛楚尘,“回王妃的话,王爷本不想见许姑娘,只是她言说有关于先王妃娘娘的消息,又拿出先王妃娘娘的贴身之物,王爷这才没办法见了她,至于现在情况如何……奴才不晓得,王爷根本不让我们进去啊!!”
包子急的不成,脸上全是汗,“他们进去好长时间了,得有小两刻钟的功夫了,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王妃,这,这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砸门啊!!”洛楚尘皱着眉头,许灵珠早不动晚不动,偏赶着赵英行动的时候拜见容王。这事儿怎么瞧怎么不对,还有先王妃的旧物儿?呵呵,许继妃在正院住了这么长时间,掌管了容王府这么久,手里有几件白王妃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也就是容王关心则乱,才会被许灵珠哄住吧。
几步迈到门前,洛楚尘都没喊人,而是直接转头吩咐,“赶紧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门砸开!!”
“额……是,王妃娘娘!”包子和烧麦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眼,到底还是担忧容王,便干脆听了洛楚尘的命令,来到门前,举拳砸门……
他们是自幼习武,拳劲很是了得,书房大门就算是老檀木的,结实的很。也经不住他们几拳,‘咂’的一声,大门四敞而开。
洛楚尘一步当前,迈过门槛,冲了进门,入目……就是满面泪水,却手死死掐着容王脖子的许灵珠,以及半昏迷的扒在桌案上的容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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