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念叨完，就羞红了脸，这是长情公子的房，不是他是谁？

　　怎么会和公子睡一处了，她想不起，下楼瞧见公子在泡茶喝，留了一罐雨前龙井，施以法力保鲜，到秋天来喝，有一股春夏交际的生气，她定定看着长情，对昨晚的事还有疑虑，长情抬首用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看她，对她笑道：“你起的早。”

　　尾鱼怔了怔，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还是羞于说出口，只回了句“早”，便去后厨帮忙。

　　忽然屋外想起一声马鸣，几位着黄衣的年轻姑娘驾车而来，尾鱼不太认得，那些人丢来一个油布包裹的东西，尾鱼嗅到一股子血腥气，撇撇嘴：“这是什么？”

　　为首的小姑娘还记得昨晚受辱之事，不太高兴：“这是菱娘要的东西，你给她就是，哪这么多废话！”

　　小小年纪脾气挺大，尾鱼说：“大清早，气性这么大，被谁打了一顿？”

　　小丫头上前揪住尾鱼的衣衫，恶狠狠道：“你哪路妖精，敢和黄莺一族叫嚣？”

　　尾鱼掰开她的手指，不屑地一哼：“我乃姑苏河内蛇妖，不过是只黄莺，胆子太大了！”

　　小丫头一听是姑苏河内那条久负盛名的乌蛇，脸色大变，跪下道：“对不住尾鱼姐姐，小的不知轻重，顶撞了您，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咦，自己不过是条蛇，黄莺们就害怕了？

　　尾鱼说：“大清早你太吵了，快滚罢。”

　　黄莺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尾鱼，赶着马车匆匆离去。

　　菱娘接过包裹，大喜：“呀，这么好的东西，这味道，果然是极品！”

　　尾鱼往前凑了凑，油布内包裹的，是一名死胎，大约五个月大，五官手脚已成型，还是个男胎，小嘴抿紧，眉头局促，脑壳上破了个大洞，血肉模糊。

　　五财瞧见，喝下的一口水又吐出来了，问：“这是什么？”

　　菱娘眼睛发光：“这是人间极品。”

　　尾鱼躲得远远的：“好腥。”

　　“胎盘，尤其以男胎最佳，大补，实在是人间难寻之物。”

　　姬霄已将又薄又韧的饺子皮擀好，菱娘拎起男胎捏了捏其脖颈处，赞叹：“又软又嫩，骨骼没长硬，真是个好东西。”

　　忽地那男胎好似笑了一笑，尾鱼揉揉眼，男胎还是抿嘴不动。

　　尾鱼真的是很讨厌这东西，连喝三杯茶才将那股子腥气压下，长情瞧她一脸不悦，道：“这东西也只有婆婆能吃，寻常人吃了，受不住怨气，会被婴胎纠缠至死。”

　　尾鱼心底想问问昨晚是不是长情与自己睡在一起，还是换了个话题：“婆婆怎么爱吃这种东西？”

　　“如花婆婆是地府魔君的姑姑，魔族天生嗜血嗜恶，所有邪恶的东西都对他们有吸引力，婆婆从小生于人间战场，从古至今的大小战役，都有她的身影，她吞噬战场的绝望和怨气，积累成自身的力量，与魔君的父母一起夺得魔君之位，后来才隐居地府，但是每隔几十年就会回到人间，她一出现，就带来瘟疫或者战争，现在和以前相比，人间的战役明显减少，太平盛世是不会有那么多的绝望和怨恨的，这五个月的男胎更是积聚了人间最深的邪恶，所以婆婆只得靠吃人衣饺子维持自身能量。”

　　原是这样，魔族与妖族、人族以及神族是不同的，他们天生嗜血，追随邪恶的本源，这是他们的本能，如同人饿的时候想吃饭、困的时候要睡觉一般自然。

　　尾鱼想，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作恶，只因为身体里流淌了冲动的血液，跟随本能做出一些举动，不应被打下恶的标签。

　　厨房飘出一阵肉香，菱娘在里头叫：“饺子快煮得了，尾鱼寻个食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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