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馥雪一怔,身形一顿,她不信苟升敢在这麒麟阁如此放肆。她转身看去,这人竟能害的青隐落水,倒也有几番本事。再怎么厉害,在她眼中不过是狗仗人势,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随着苟升话落,他身旁的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相对,谁也磨蹭着不敢上前。
苟升袖子一挥,喝道:“好一个麒麟侯府,本使身负皇命而来,如今竟是连个仆人都指使不动!这麒麟侯府好大的气派,倒是不知当今圣上知道了又如何做想?”
当今圣上不知道自己养了一条怎样的好狗吗?江馥雪心道这人这般蛮横,索兴是躲不过了,她转身落座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等着。
苟升大概没有料到,他都搬出当今圣上,两个仆人也只是颤颤巍巍跪倒在地,直呼饶命,竟是还是没有半分动作。
真是废物!苟升冷哼一声,大步朝江馥雪的门前走去,他们又慌忙起身去拦着。碍于苟升身份尊贵,似拦不拦,一个不慎朝一个方向摔去,倒是阻了苟升的路。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尊贵客人,连他都敢不见?苟升心中冷哼,那堂堂麒麟世子不也是不堪一击,被他戏弄的落了水。妍华公主又能如何?出了事也只敢在他面前待着,可曾踏入这里一步?
左右不过是个外戚的孩子,当今圣上早就有意削了这侯府官职,碍于侯府权势才不得作罢。苟升这一次来身负圣旨,明着巡查,暗中找个由头处置了这里,好夺回兵权。
他算盘打得极为响亮,苟升处处刁难,寻欢作乐,麒麟世子都不甚落水,也不见妍华公主半分动怒。想要收回兵权,怕是还得想别的法子。
苟升对着他们阻拦,心中更是好奇,似是寻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推开仆子,怒斥道:“你算什么身份?也配拦着本使?”
仆人被他打得踉跄着退开,苟升只差两步就要落到门前。他心中喜悦,仿佛胜利在望,下一刻就眼前寒光一闪,他匆忙躲开,仍是觉得发髻一松,长发垂落下来。
孟殊言抱剑立于门前,眉目如画,身形如剑直直插在地面,巍然不动,寒芒慑人。
“麒麟阁内,任何人不得擅闯。”孟殊言道。
江馥雪手中动作一顿,扭头看去,孟殊言的背影将那苟升全数挡住。她未曾想到,竟是他守在这里……
苟升怒从心头起,厉声喝道:“哪里来的狗!敢挡本使的路!”
孟殊言再次道:“麒麟阁内,任何人不得擅闯。”他看着苟升,目光凛冽如山上寒冰,寒意垂落三尺。
“放肆!”苟升栖身就要上前,怒道:“本使身负皇命而来,代表的是天家尊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麒麟阁,我还进不得了?”
孟殊言身子不动,苟升凑近一拳想要打开孟殊言,对方身形不动,剑不曾出鞘,只是一个旋转锋芒就把苟升逼退开。
江馥雪见此抿唇一笑,若论功夫,再来十个苟升都未必是孟殊言的对手。她含笑看着苟升动作,孟殊言不需出招就能把苟升戏弄的团团转。
几番下来,苟升发丝凌乱,衣袍也沾染上泥土,他恨意难忍,眸中暗色一闪,抬掌就朝孟殊言攻去。
孟殊言神色不变,抱剑不动,江馥雪斜睨一眼,见一丝寒芒闪过,心道不好,怒喝道:“退开!”
她声音急促,孟殊言不假思索便一侧身闪开,江馥雪已然栖身到门前,抬手打开门,袖袍如灌寒风迎上苟升这一掌。
孟殊言怒目圆睁,他怎料到江馥雪“退开”二字之后竟是自己迎了上去,她不懂功夫,更无内力护体,这般对上必定会吃亏。
他以为苟升要使什么暗招,江馥雪才让他及时闪避,怎料得会是这般状况?
江馥雪接了苟升一掌,身子一颤,胸口一痛血腥气息翻涌上来,她退后半步方稳住身子。
苟升情况未必比得过江馥雪,他有内力护体,这一掌看似占了上风,然而掌中毒针被那人不知用什么法子刺入自己掌心,毒霎时间蔓延开来。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掌,下了什么毒苟升心中清楚,他抬手封了几个穴道,手中乌青稍退,仍是觉得刺痛难忍,再次看去整个手掌发红,如有炭火燃烧,沿着心脉一路燃烧。
孟殊言飞身过去想要去扶江馥雪,却被她抬手一挡。她缓缓迈出屋子,对着苟升福身行礼道:“江州督使真是好功夫,小女子钦佩。”
江馥雪一张口,鲜血便从喉中涌出。她想要强吞下,口中血腥气却是更重,鲜血翻涌而出,溅落衣衫上。
孟殊言心中又惊又怒,若不是当着苟升的面,他真想好好问问江馥雪为何接下那一掌!
苟升面色转冷,怒视着江馥雪,他生了一双姣好的桃花面,不言时已是带笑三分,甚是动人。此刻横眉冷对,竟是别有一番风情。他循着麒麟阁暗香而来,心道这里应是有高人存在。
这番一见,虽是女子但也真是不好惹。苟升和江馥雪这一掌,看似他凭借这内力伤了江馥雪,实则江馥雪的毒就这般刺入他的脉中。
火毒难缠,匆匆一下,他连药都拿不到,分析不了成分,单单是解毒就要耗费不少心力。然而苟升真正介意的是,江馥雪竟然知道他昔日身份。
江州督查使,帝都京兆尹,到现在的巡按使……这女人直言如此,怕是为了警告他。苟升心中冷哼,江馥雪又道:“小女子不识,此刻大人应当是巡按使大人才是。”
升了品阶,换了主子,仍旧是一条狗。江馥雪无意取下面具,随手一拭便算了事。她一双寒眸似寒潭清亮,清清冷冷看着苟升,说不出的讽刺。
“你对本使倒是了解。”苟升又封了几个穴道,吞下一个药丸,方才觉得症状好了几分。
孟殊言手中剑紧握,恨不得此刻救拔剑刺向苟升,被江馥雪冷冷目光制止住,不甘心退在她身后。
“巡按使来了本侯的麒麟阁,不走正门走偏门,这是何故?”青隐声音遥遥传来,苟升身旁刚站起的仆子全部再次跪倒在地。
青隐从檐下而来,他身着华服,肩上搭着一件褐色大氅,更衬得身形瘦削,容颜如玉。他目光一一划过院中人,最后落到江馥雪身上,看到她身上斑斑血迹,眸色一暗,暗火燃烧,转瞬被掩盖住。
“大人好功夫。”青隐温声说,唇角的笑意极其浅淡,似是连敷衍的态度都有些省略了。他身子挡在江馥雪身前,看着苟升道。
苟升一拱手,笑道:“比不得世子金屋藏娇,连女娇娥都这般厉害。”
“大人说笑了。”青隐侧目去看江馥雪,她面上铁面具遮掩了她的神色,难以看清她的脸色。他对江馥雪使了一个眼色,笑道:“听到了吗?大人夸了你,可不快些谢恩离去,莫要再次冲撞了贵客。”
孟殊言身子一动,就被青隐一个眼神再度制住。
江馥雪闻言微微一笑,只是眼中还是没有多少温度,她向前走了几步福身行礼,道:“馥雪不知分寸冲撞了大人,多谢大人饶恕。”
苟升微微抬手,唇角微勾,眸中寒芒显露,笑道:“姑娘这般好性子,本使甚是喜欢。”
江馥雪只做听不到,起身就要退去。苟升有意阻拦,只听青隐又道:“大人是圣上派下来的贵客,自当是万分尊贵,一举一动皆代表天家。本侯理当心生濡慕,好好学习,奈何身子抱恙,恕不能陪伴大人左右了。”
青隐说罢就一抬手,道:“殊言,送客。”
好一个麒麟世子!净拿些理由搪塞我!苟升一怒,手中握拳,发觉掌心疼痛更甚,那如火灼烧一般的疼痛蔓延至肩膀,片刻就要渗入心脉。
若到那个时候,怕是无力回天了。苟升忍下心中怒气,道了一声“告辞”就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待到送走了苟升,孟殊言前去找青隐复命,青隐只看了他一眼,孟殊言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道:“属下办事不利,恳请世子责罚。”
青隐一掌拍到案桌之上,震落数本折子,他声音暗含怒气,道:“你就是如此保护她?如此对待本侯交给你的任务?”
孟殊言不言,把头深深埋在地上。
“我这里的规矩,你不该不懂,自行领罚吧。”青隐说罢,孟殊言身子仍是不动,他又道:“还要本侯派人请你不成?”
孟殊言这才一步步往外挪走。
青隐起身回了内室,药老正在给江馥雪诊脉,他急忙问道:“如何?”
江馥雪侧目去看青隐,轻声说:“我无事。那一掌,若是孟殊言接下,此刻怕是已经毙命了。”
噬魂寒毒,一招就能进入心脉,不需运转功力就能让人在十步之内毒发身亡。
她知晓是毒药,未料得如此很烈。她不过是受了些内伤,若是孟殊言接了,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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