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晋不放心把溯河水放到别处,就全部安置在自己营帐中。他只剩了一个小小的床榻,剩余的位置全部用来安置溯河水,被他带回来的溯河水吧本分成几份,藏匿在营帐中。
他带着江馥雪去了营帐,取出溯河水给江馥雪看了看,她又说了几个贮存方法,道:“有连根拔起的吗?”
江晋点点头,道:“有,不过不是很多。”
江馥雪心思一动,拿着手中的溯河水轻轻晃动,道:“不急,我抓来了几个南军,找个空地让他们去种溯河水吧。少给些能种活的,且试上一试。”
江晋皱眉,道:“北冥与南霖势如水火,如今他们被囚禁在这儿,怎么会愿意给我们种溯河水?”
江馥雪勾唇一笑,眸中笑意清冷,是一个凉薄的笑容,道:“若是往日自是不会,如今,倒是看看他们想不想活了。”江馥雪早在把人抓回来的时候,就有士兵质疑,这不是多养活了几口人吗?
除了能增加粮食消耗,又有何用?江馥雪也不多言,只是让人把他们扔到感染瘟疫的在民营中,一日只允许给一餐,日日难以果腹,又是这样的生活,意志究竟会有多坚定呢?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但凡接触过的人无一人能够幸免,更何况是这些手无寸铁的南军?饥饿和死亡,究竟会在多短的时间内击垮人的意志?
江馥雪无从得知,她看着面前的江晋,道:“如何驯服他们,就是你的事了。”
“我明白了。”江晋答完细细审视了一遍江馥雪,道:“你就准备这样去灾民营?”
江馥雪一身锦绣罗裙,一看就是高官之后,身价不菲。再加上容貌太过艳丽,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人诊脉治病的模样。她这样进入灾民营哪里是替人看病,分明是来催命的吧。
“有何不可?”江馥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足够张扬,这张脸毫不修饰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如此才好解决此事。她道:“雪衣卫会跟着我一起去,你且去准备那些事,找个医官跟着我就行了。”
江馥雪说要这么去给灾民治病,她就真的这么去了。江晋纵有再多想要阻拦的理由,看到江馥雪身后的雪衣卫也住了口。江馥雪是江家的嫡女,雪衣卫对她百般相互,应该是青隐的交代吧?
如此敬重些也好,省得他的姐姐让人欺负。江晋这么想着,才动身前去找那些被江馥雪抓来的南兵。
另一边,江馥雪带了一个纱帽,带着雪衣卫走入灾民营,她也不深入,就这么坐在门口,搬来一张桌子和椅子,摆好笔墨纸砚,就这么开始诊脉。
这怎么看不都像是正儿八经的大夫,没有人愿意前往。奈何雪衣卫太过强势,但凡从天衣城走出来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被赶到江馥雪这里诊脉拿药。
两个雪衣卫换下铠甲,两人一个负责药材,一个负责抓药,配合也倒是默契。江馥雪把方子配好,交到两人手中,须臾就能配好。
第一个拿到药的人看着江馥雪一言难尽,神色复杂。他抱着药材道:“这……真的能救命吗?”
江馥雪的回答也甚是冷淡,道:“不想死的话,你就可以试试。”来找江馥雪看病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分到药材,如果是身体健康的人,江馥雪也就派人让他挪出灾民营,找个活计先做着。
她在这儿一坐,就是一天,等到暮色将至,才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寻医问诊。雪衣卫面色如常,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疲惫一般,江馥雪朝他们福身行礼,道:“今日有劳各位了。”
尊卑有别,雪衣卫不敢受下江馥雪的礼,侧身躲开,惶恐道:“江姑娘客气了,这些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还是有劳了。且下去休息吧。”江馥雪还要回去看青隐,这一日他都没有来找她,莫不是还没有醒呢?姻缘情蛊在体内,江馥雪终是不再担心青隐会随时死去。
两人性命共担,若青隐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第一时间有所感应。江馥雪快步走回青隐营帐,药老一惊把青隐挪到了浴桶之内,渺渺白烟模糊了青隐的模样。
江馥雪问道:“他如何了?”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蛊毒褪去尚且需要一些时日。”药老看了一眼江馥雪,问道:“丫头,你没事吧?”这姻缘情蛊如此霸道,今日青隐疼得几欲崩溃,看江馥雪,她也该是跟着受累了。
江馥雪轻轻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说着她快步走过去,食指与中指并拢探上青隐的脖颈,毒素已经褪去大半,看来是姻缘情蛊发挥作用了。
她心中稍暗,终是流露出一丝笑意,道:“总算是好些了。”
“有人替他抗命,能不好点儿吗?”药老没好气地说,“要是这姻缘情蛊没用,老头子就得和夏草给你们收尸了。”说到这件事情,药老皱眉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为何执意瞒着江晋?”
江馥雪只道:“我不是瞒着他,只是……还不是让他知道的时候。”那一场喜事是她悄悄安排,军中除了青隐亲信之外根本无人知晓。现在,还不是让江晋知道的时候……
“他还需要两日才能好,你在这里照顾他,瘟疫那边我自会解决的。”
药老一拍脑袋,顿时道:“你究竟找到了什么破解之法?”
“溯河水。”江馥雪从怀中拿出那一株棉絮状的溯河水递到药老手中,道:“我偶然发现了它,发现解决瘟疫拥有奇效。”上一世师兄的方子中并没此药,要不是那一场意外,说不定此刻她还没有头绪。
她看着浴桶中的青隐,胸口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她面色一红,那一晚的事情不想也罢。江馥雪稳了稳心神,她选择不留在青隐身边是对的,就这么看着青隐,她就不愿意离开,只想在这儿好好守着他。
什么天下苍生,什么国仇家恨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样,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以好预兆。他们如今性命相牵,前有当朝皇帝虎视眈眈,后有南军寸寸紧逼,长相厮守安度余生显得太过奢侈了。
江馥雪只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去看青隐。药老哪儿能不懂江馥雪的心思,道:“这里的事,你不必太过担心。”他话音放落,远方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营帐都跟着晃动,青隐浴桶中的水晃动,溅出浴桶之外。
“什么事!”江馥雪看青隐无事,这才飞身出了营帐,天空中绚丽的烟花炸开,纯黑的夜色和烟花交相辉映,美如画卷。然而她面上却没有半分看到美景的喜悦,眉头紧蹙,道:“南兵叛逃了!”
药老也跟着踏出营帐,江馥雪抬手手腕翻转,手指在空中虚虚画了一个圈,道:“我派冥蝶守在这儿,你看好青隐,我去去救回。”
是她带回来的南兵,就必须为此事负责。江馥雪足下轻点,用轻功飞离开。她一路狂奔,夺了雪衣卫的骏马,策马而走。她并不知道江晋所谓的种植地点在哪儿,反而倒是知道那些南军想要如何逃走。
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江馥雪策马而去,她一路疾行至天衣城城内,浮屠山脚下,翻身下马,手执长枪立在此处。紧跟而来的雪衣卫也翻身下马,严阵以待,守在江馥雪身前左右侧。
须臾之后,脚步声混着马蹄声传来,不少面色蜡黄的男子手执木棍,一路疾行。他们脚下生风,有的一瘸一拐却不愿意停下半步,再看他的身后,江晋策马而来,空气中弥漫开来血腥的气息。
南军行至浮屠山,看到守在此处的守兵停了在原处,须臾为首一人仰头大笑,道:“我就说这些贼人不会如此好心,什么种植草药就会放我们回去?这不是在等着我们呢?”
放你们回去?江馥雪皱眉,看向马上江晋,无声发问。江晋额头有鲜血流淌下,一双鹰眸在夜空中显得分外寒凉。
这就是他所谓的解决方式?江馥雪嗤之以鼻,提枪走近,笑道:“既然有心叛逃,又何来那么多废话?”
雪衣卫在江馥雪身前围城了一道铜墙铁壁,江馥雪一步步上前,雪衣卫自然让出一条路,随着江馥雪前进左右散开,行包围之状。
首领见此,不怒反笑,扬声道:“南国将士们,可愿随老夫一战?我们皆是南国子民,宁死勿辱!”
他高声一呼,随着他一路掏出的士兵纷纷应和,江馥雪的残酷方法早就让他们受不住了。与其这样猪狗不如的活着,还不如奋起反抗。
然而这样的高声呼应,等来的却是首领人头落地的消息。他们甚至没看清江馥雪如何动作,她手中长枪准确无误刺入首领的脖颈,一招毙命。
长枪转动,人头落地,鲜血飞溅。那女子容貌如花,如同九天仙子,可那一双寒眸比寒冬湖水还要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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