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隐啊,朕知道你才成婚,朕就要派你出去打仗,实在有失妥当。但我北冥大好河山,又岂能轻易让人践踏?”皇帝拉着青隐品鉴一幅山水画卷,从北冥国东侧的大好河山说到了此次大举进犯的东泽国,言辞沉痛异常。
要不是早就知道这皇帝是什么模样,青隐还真的要相信这是一个于心不忍的仁慈帝王。他神色不变,只道:“保家卫国本是臣子本分,只是臣昨日才与馥雪成婚,如今离去实在是难以分离。”
想带着江馥雪一同前去战场,让朕把数十万将士交付于你的手上,这简直是痴人做梦。莫说说这话的是青隐,就连是他的皇长子,皇帝都未必愿意放手。
更何况是青隐?皇帝拍着青隐的肩膀,安慰道:“朕也着实不忍。只是战场凶险,江馥雪又不比寻常女子。她是江城的嫡女,若她有了什么闪失,朕又要如何向江家交代?”
“臣定会守护好馥雪。”青隐说着就在皇帝面前曲起一条腿,单膝跪下,恳求道:“若陛下准臣带馥雪出征,臣即刻出发,定拼死保卫北冥国,护我国大好河山。”
皇帝眉头一跳,怒道:“放肆!你如今到会和朕讲讲条件了!朕念你丧母悲痛,这才委婉吩咐于你。你倒好,学会和朕讲条件了?若朕要是不准,你是不是就不愿前去领兵打仗了?”
“陛下若是执意要让朕与馥雪分离,那臣……恐臣恕难从命。”青隐双手端起,端端正正行了叩首之礼,以示决心。
气得皇帝只想把手中茶碗砸了出去,门外侍卫通报,道:“禀陛下,门外皇后娘娘的侍女茶欣求见,说是后宫有要事禀告。”
“这个时候来烦朕?”皇帝一甩袖子,道:“让她进来吧。”他面上动怒,心中对江馥雪在青隐心中的重量有了几分考核。
或许真的如郜林所说,青隐早就和江馥雪有了私情,此刻青隐越是不从,他就越是相信青隐真的在意江馥雪。
这样皇帝拿捏住江馥雪,控制青隐,派他去打仗这件事,可行度就高了不少。
茶欣来到御前,先是恭敬行礼,道:“奴婢叩见陛下,世子殿下。”
“后宫又出了什么事,让皇后又来烦朕?这才从朕这儿走了多久,就出了事。”皇帝这么说着,眸子暗暗观察着青隐,见他面色稍冷,心中猜测计划已经成功了多半。
茶欣看了一眼青隐,把头埋在地上不敢说话,皇帝一拍桌子怒道:“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是。”茶欣头埋在地上,一咬牙狠心道:“回禀陛下,靖安郡主方才在御花园与静妃娘娘起了冲突,不慎冲撞了娘娘。”“哦?”皇帝神色一转,指着青隐道:“这真是你娶得好妻子啊!”
青隐看向那婢女,只道:“陛下不妨听听其中缘由再做定论,何必急于判决?馥雪乃是陛下指给臣的正妃,大婚不过一日,这般说岂不是有损圣上威严。”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青隐,这般说起话来真是比一般女子还要尖刻。皇帝不以为意,道:“你倒说说,靖安郡主是如何冲撞了静妃?”
“静妃娘娘在御花园中赏花,偶遇皇后娘娘和郡主。”茶欣身子瑟瑟发抖,努力说道:“静妃娘娘见郡主发钗特别就想借来一看,郡主不愿,还失手把娘娘推入池中。”
“那现在如何?静妃可有损伤?腹中皇子可还安康?”毕竟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年轻貌美善解人意,发生了这般事情他如何能不着急?
“皇后娘娘已经命人找太医看过了……说、说是,小皇子恐怕是保、保不住了……”茶欣说完这些话,身子已经抖得不像样子,生怕下一刻就被皇帝推出去杖杀了。
“好一个靖安郡主,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来人!”皇帝一声令下,左右铁衣青面的护卫向前踏了一步,青隐连忙道:“陛下!”
“事情都出了,朕的皇子都要保不住了,你还想为她开解?”
“陛下,馥雪生性稳重,必定不会轻易冲撞娘娘,这件事必定还有别的内情。”
“有什么内情?难道是静妃跳到池子里,不要孩子了吗?”两方僵持不下,皇帝最终命青隐跟着去探望静妃病情,江馥雪就跪在外面院子中,连内院都不得入。皇帝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奔屋子里。
青隐倒是停下来,蹲在江馥雪身前,柔声问道:“阿雪,可有事?”
江馥雪摇了摇头,青隐这才看见江馥雪鬓间的蝶钗不知所踪,她敛眉看着地面双手冰凉,抿唇摇了摇头。
青隐不得外面久留,不然也是凭白拖累了江馥雪。他握住江馥雪的双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才离开。
静妃一看到皇帝,就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抱着皇帝的大腿哭哭啼啼,说什么都要让皇帝为小皇子报仇,严惩江馥雪这个女人。
青隐冷冷看了静妃一眼,静妃察觉寒意,看了一眼青隐的眸子,自觉胆寒,吓得往皇帝身上靠了靠,哭得更是上心。
“你这是做什么?静妃还冤枉了江馥雪不成?”皇帝不满青隐如此表态,一甩袖子坐回床上,怒道:“冲撞三品正妃,害死皇子,随随便便一条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青隐不为所动,只是行了一礼道:“陛下方才说过,馥雪身份不比旁人,既是江家嫡女,其胞弟又为我国立下战功,如今便仅凭他人一面之词就要重罚,只怕若是那少将军听了,会感伤啊。”
如今东泽国来犯,南军又虎视眈眈,真是腹背受敌。要不是有江晋镇守在天衣城守住这南部,只怕此刻任是他这个皇帝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
又是在威胁他。也不看看如今江馥雪是何种局面,难道这北冥国除了青隐就找不来一个将军吗?皇帝心中愤懑,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能代替江晋的人,一个江晋都找不来,又如何轻易找到主帅?
皇帝只能按捺下性子,道:“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要让她和静妃对质不成?”
静妃哭喊道:“陛下,不要啊!臣妾不想见到那个恶毒的女人!”
青隐被她哭喊声弄得头疼,只是道:“陛下以为该如何?”这明显是退了一步,肯退了一步就好。皇帝设下这么大一个局面,又怎么会让青隐如此轻易躲开呢?他心中权衡利弊,不过是一个未出世的皇子,他正直壮年,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至于这件事究竟有几分是真,多少是假,他和青隐心知肚明。皇帝道:“你可想好了?”
“保家卫国本是臣子本分,臣愿领兵出战,愿意性命起誓,必定拼死守卫我国大好河山,不给东泽国一点可乘之机。”
如此自是最好。皇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再咄咄逼人,试想那静妃自入宫以来凭借年轻貌美,哄得皇帝心花怒放,如今没了皇子,背后权势又比不得江馥雪,孰轻孰重已经有了分晓。
皇帝当即做了判决,道:“靖安郡主冲撞后宫正妃,按律理应受鞭笞杖责之刑,但念其医治瘟疫有功,并非故意为之,故禁足优萝宫闭门思过,不经朕的允许,不得擅自外出。”
“陛下!”静妃失声尖叫,道:“你要给臣妾的小皇子报仇啊!”
皇帝额头一跳,好在青隐并未在意,只是道:“臣替馥雪领旨,谢陛下皇恩浩荡。”说罢起身告退,不管静妃如何哭闹呼喊,都不再回头。
皇帝也被吵得头疼,甩开静妃,怒道:“皇子皇子,你张口闭口就知道皇子,孩子都未出事你就知道是皇子吗?你平日在后宫威风也就罢了,偏生去招惹那江馥雪做什么?”
“朕不过刚封了她做郡主,你就闹出这档子事情?是要天下人都笑朕的后宫不得安宁啊?”皇帝也懒得多安抚静妃,什么儿女情长,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女子,真心能有多少?他路过茶欣,那小婢女还跪在地上。
皇帝冷笑一声,道:“皇后治理后宫无妨,禁足宫中,每日抄经书十卷,以示惩戒。”
借他的手杀人可没有那么容易,皇帝心道,得敲打敲打皇后,免得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连他这个皇帝都可以蒙蔽了。
青隐扶起江馥雪,江馥雪跪的久了,腿脚有些不灵便,一半身子重量都靠在青隐身上。
“此次陛下惩戒已经是皇恩浩荡,你在这后宫之中,切记克己守礼,莫要再冲撞了他人。”
江馥雪咬着唇不说话,青隐说什么她就点头。青隐问跟在一旁的公公,可否准许他带江馥雪回去那些物件,也被公公拒绝了。说是陛下口谕,即刻幽禁。
青隐手中力道微微重了,半晌叹气道:“罢了,我命人准备好给你送过来吧。”
“有劳夫君了。”江馥雪垂首说道,“馥雪房中有一连珠玉佩,是我母亲在世时留给我的物件,我一日离身便觉得难以安稳,还劳烦夫君替我取来。”
“你我夫妻之间,何须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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