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梦
“你的梦和回光镜有什么不一样吗?”血鸳垂眸。
“当然不一样!”魇舔了舔唇瓣,“梦映射人的内心,身临其境,所以才很容易种下心魔,梦是假的,但是经历却是真的。”
血鸳想了很久,“算了吧……”
这样岂不是没完没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体会过又如何?
斜眼看着魇,“你似乎十分希望我能想起来。”
魇眨了眨眼,“只是,那些到底是夜留下的业,若非他篡改了尊卢夙的命书,他也不会如此执着,况且他是天族太子,很快他也会开始渡劫,心魔本已经存在,再去渡劫只怕会耽搁个数十万年过不去坎儿。”
“那会如何?”
“为天帝者,获掌控天宫之权,但是这也是需要自己的修行和劫难达到一定的程度,天帝天后每九十九万年会进行一次轮回劫,如果安然度过,他们依旧是天帝和天后,如果轮回劫失败,他们就会回到轮回道,尊卢夙就会继承天帝之位。”魇开口,“他们身上有祖神的精元,只是因为太过浅薄,亿万年来从未被开启过,如果尊卢夙没有渡过他的帝劫,那么他就会丧失继承天帝的资格。”
本身因为时空凝练不同的原因,炼狱里的力量远高于天宫,天宫修炼一日,炼狱已修十年,所以本身条件就已经不对等,而现在却还要受到不公平的影响。
听到这里,血鸳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魇笑了笑,“因为我是梦啊,从祖神做第一个梦的时候,我就存在了,只是要这个世界上有梦,我能能制造梦,我也能看见梦,祖神也会做梦的。”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很弱小,祖神轻而易举就驱散了他。
血鸳突然转过头看着魇,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皱了皱眉头,认真的打量着他。
魇还是女装模样,眼底多了一丝温润。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血鸳认真的说,看着魇就是有一丝不一样。
却见魇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流光,轻笑,“被发现了。”
血鸳伸手,戳了一下魇,软软的。
这是真的。
这个身体,是真的。
一直以来,魇都有一张雌雄莫辩的面孔。
有着男人的一丝邪气,但是也有着女子的一丝温泽。
“梦被人所喜欢,她善良却没有力量,虚无却又确实存在的。魇被人所讨厌,但是他却拥有力量,如果只是做梦,那是不真实的,只有做魇才能主宰。”魇摸了摸血鸳的头,“梦本来已经沉睡了,可是自从遇见了你,她就醒了。”
说完轻轻的抱住了血鸳,“谢谢你。”在她额头轻轻的亲了一口。
血鸳有些晃神。
下一刻却是捂住唇瓣笑出了声。
眼角弯弯,看着魇,“如果有梦在的话,就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心魔吧。”
“当然不会。”魇笑了笑。
在玄天境的时候,他曾经为两个人几个魇梦,在魇梦里,所有仇恨、憎怨、恐惧都会递增,他们能走到今日,很大一部分也跟他有关系,他知道祖神的安排,一切都在按照宿命里的那样进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玄天境里的时候,他却隐隐有些愧疚,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梦苏醒了。
血鸳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准确来说,从她醒来到现在从未睡过。
她不知道什么叫睡觉,魇一点一点的教她。
“闭上眼睛,放空,什么都不要想,慢慢的沉入脑海深处。”
看血鸳睡着,魇进入了她的梦。
玄天境内的世界,血鸳终于又一次看见了。
她的父亲信武侯竟然是极狱里的鬼使,而姒玟竟然是汤婆,师昀是夜修,不仅如此,所有推进故事的人,似乎都有掺杂炼狱里的影子。
她体会了悲惨的一世,又体会了深情的一世。
对长侯烈风从爱到恨,从恨到爱。
到最后长侯烈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浮罗山的村庄内,他们几乎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了。
只是梦改了结局。
在梦里,地幽谷的一战,长侯烈风打败了迦南夜修。
长侯烈风宣告死讯,带着姒晗隐姓埋名游历天下。
所以醒来的时候,血鸳心里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只是有些怅然的皱了皱眉头。
“我改变了结局,但是实际上,在地幽谷的一战里,在夜的可以设计下,尊卢夙亲手杀掉了你,所以玄天境才会破碎,这也是尊卢夙留下心魔的主要原因。”魇平静的开口,血鸳却不经去想,若是地幽谷一战失败后,尊卢夙亲手杀掉了她?
即使没有那样的感情,要让她亲手杀掉魇,她只怕也会留下一辈子的结。
“在戌光的宿命书里,最后两窍是爱恨,长侯烈风会爱上上芜醍醐,但是上芜醍醐自私自利,她爱的是大峪的荣耀,她会让长侯烈风身败名裂,最后爱而不得,信武侯府早在长侯烈风出生后不久就战死沙场。玄天境本身是半梦,所以是我帮夜带着他和你进了玄天境,改变了玄天境内的宿命。”魇缓缓道来。
血鸳目光闪过一丝琢磨。
梦里的场景,和回光镜里看果然不一样。
其实,尊卢夙会这样也和她有一定的关系不是吗?
“他什么时候渡劫?”
“这一次娲皇送了神心草,千年后天帝和天后就可以成功渡劫回来,那时就是尊卢夙的第一次帝劫。”
听到这话,血鸳撑起了手,“行了,回去吧。”
但是魇却知道,她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一切都要走上正轨才是。
天宫里,尊卢夙认真处理着两界之事,戌光看到这一幕终于才放下了些许心。
不到十万年的太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戌光。”尊卢夙凝眉,摸着心口。
“在。”戌光连忙拱手。
“仙人,怎样才能进入炼狱。”他找了很久,可是都没有找到入口。
如今的炼狱已经彻底和人间天界分割开来。
“太子,仙人是没有办法进入炼狱的。”炼狱,那是只有死人才能进去的地方。
但是听到尊卢夙的话,戌光眉心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尊卢夙不信。
戌光眸光闪烁,方法确实有一个,但是却不能说。
尊卢夙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父帝和母后在凡间历劫,他们的轮回劫是十世,若是每一世死去后,他们会去何处?”
戌光怎么都想不到尊卢夙会问这个问题。
脸色微微一变,“自然是继续轮回下一世。”
但是看到戌光的脸色,尊卢夙勾了勾唇角。
血色炼狱中。
在无尽枯燥的黑暗中,今日炼狱迎来了两个特殊的人。
汤婆前来回禀血鸳,“主上,有两个生魂不愿喝忘魂汤,说是要见主上。”
一旁候着的魇挑了挑眉毛。
“叫来。”
血鸳神情不变。
不愿喝忘魂汤的生魂太多了,一个两个说着要记得前世之情。
但是这种没关系,只要丢进油锅里炸几年就可以。
但是随着两位金光闪闪的生魂走过来,血鸳抬头,三人相见,顿时一惊。
天帝和天后面色微变。
怎么都想不到血鸳竟然是炼狱的主人。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镇定道,“吾们乃天宫双位,历十世轮回劫,如今乃是第一世。那女子说,饮了忘魂汤就会忘前尘往事,吾担心……”
不等天帝说完,血鸳就知道他担心什么了。
担心忘记魂魄里所有的印记。
天帝和天后自然是不能忘记所有的事情。
血鸳眨了眨眼。
看的天帝和天后有些心惊。
在炼狱里,若是血鸳压死了轮回道的入口,非要逼他们喝忘魂汤才能入轮回那岂不是都完了?
“汤婆,他们的汤里多加点生水,比例一比十。”
却不想血鸳幽幽道。
天帝和天后面面相觑,就看到汤婆点头来引他们俩,天帝和天后这才犹豫的跟着汤婆离开。
血鸳当然不能为难他们,若是为难了他们,增加了她自己的业。
这炼狱里就会出现荡动,到时候痛苦的是她。
只是撑着手,“当初他丫的是给我灌了多浓的汤,才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血鸳皱着发了一句牢骚。
“凡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浓缩就是精华。”
魇开口,血鸳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其实你也可以报那雷罚之仇,大不了让这炼狱里再烧几年。”
魇开玩笑的说,然而血鸳并没有搭理他。
只是慢慢的等着。
等着天帝和天后经过一世又一世。
在神心草的保护下,安然度过了轮回劫。
“帝劫一共有几世?”血鸳问了魇一句。
“三世,贪嗔痴。”
“要怎么才算过?”
“醒。”
算好了时辰,血鸳查了查命书,将炼狱里的事情交代好了之后,就去了尊卢夙转世的地方。
第一世的帝劫是贪。
尊卢夙转世在最南边的散碎之地。
该地有多个小国,常年征战,彼此之间互相合作也互相背叛。
命书里,尊卢夙将会成为莱国的将军,替莱国四处征战,可是他极有野心,娶了莱国最美丽最尊贵的文莱公主,还想要取代莱国国主的位置,最后被人告发,死于自己的贪心。
莱国处乱世当中,边地更是混乱。
血鸳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周围人的穿着,在地上找了个死人,给自己换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换上,打散了头发。
“这尊卢夙在哪儿呢?”血鸳看着周围,看不出来是哪里,周围就是死人很懂。
按照时间来算,如今的尊卢夙已经二十二岁。
再过一年他就会娶了文莱公主,成亲不超过三年他就会逼宫。
按照道理说,他一个白丁能够成为驸马,应该心满意足啊,为什么要逼宫。
血鸳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血,想去打听。
刚走没两步,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哪儿还有一个活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血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士兵挡住。
一看到血鸳,两个士兵的脸上就发出了邪笑,“嘿,还是个妞。”
血鸳下意识的后退,警惕的看着他们。
为了不影响生灵的气运,来之后血鸳就封了自己的法术,白天施展不开,只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可以,所以可别还没看到尊卢夙自己就先阵亡了。
“还想跑?”两个士兵看透了血鸳的意图,伸手就要抓她。
血鸳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奈何用身体跑,怎么都跑不过身强力壮的士兵,一不小心被绊倒,就听传来哗啦一声。
本来就破烂的衣服,一下就被撕开了一大块,露出白皙的手臂。
两个士兵一看眼睛都绿了,一个拽住血鸳,一个将她往地上压。
血鸳头很疼,“放开我。”
扫了扫周围,魇呢!
说好的会帮她呢!
眼看着士兵就要解开裤腰带跟狗一样的怂上来,血鸳差一点就要暴走了,就听到一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士兵连忙爬起来,“信将军。”
血鸳听到了这两个字,顿时就打了鸡血,转过身看着马上的人,嘿可不就是尊卢夙嘛,不对,他现在叫言回。
看到他的头发,有些奇怪。
头发怎么变黑了,亏她刚才还一直找白头发的呢。
湿漉漉的眼睛里闪过喜悦,看的马上的人直皱眉头,盯着血鸳如雪的手臂,眸中闪过一丝深幽,“将她带走。”
“是。”两个士兵上前押着血鸳,但是却也不自觉的伸手捏了血鸳一把。
“你干什么!”血鸳惊呼。
“当然是带你走了,亡国奴隶!”
却是血鸳好巧不巧的穿了败国的衣服。
“太慢了!”马上的人看着这一幕,骑着马就直接过来,一把抓起了血鸳丢在马上,拉着缰绳转头就走,“你们继续巡视。”
两个士兵相视一看,眼底都闪过一丝失落。
血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女奴,虽然此刻被言回当沙袋一样用马驮着。
但是她还是很感谢这人让她免于那两个凡人的触碰。
“看起来也不是很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马上的尊卢夙目光一沉,双腿一用力。
带着血鸳回了军营,将她扔在了自己的营帐中,朝着两旁的士兵道,“看好她。”
“是。”
士兵回。
血鸳被重重丢在地上,爬起来想出去却被士兵挡住,上下打量,“能被言将军看上,是你的福分。”
血鸳有些懵,什么被看上?
但是士兵不让走,血鸳也只能观赏营帐,转过身朝着空无一人的营帐吼道,“魇你给我出来!”
皱了皱眉头,这一切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营帐中只有简单的床铺,旁边的架子挂着一声盔甲,床铺旁摆着一张桌子。
半空中,一道青烟围绕着血鸳,在她耳边开口,“小丫头,魇哥哥忘了,尊卢夙跟你本身就有情缘,若是你直接出现在尊卢夙的面前,便可能直接改变他的命格。”这相当于是作弊。
血鸳脸色一变,“你怎么不早说。”
怪不得,她一出现看见了尊卢夙就跟他有了牵扯,“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要么尽快和他分开重心想办法,要么一直陪他走完这一世,不过不能用法术,一旦用了法术,就会影响附近生灵的气运,尊卢夙这一世结束醒来后,他也会感觉到法术的轨迹,你说他会不会找你的麻烦?”魇缠着血鸳绕了一圈,“按照正常的情况,你也可以进入轮回道,成了普通人,这样就不会受影响了。”
血鸳目光一沉,这么麻烦。
原本是想帮他安然度过这个劫,却不想现在反而惹了麻烦。
“姑娘。”门外传来声音。
魇便没了声音,两个丫鬟端了水进来,“还请姑娘洗漱洗漱。”
“你们将军呢?”血鸳又用水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将军有事,晚上会过来,还请姑娘等着,这段时间就请姑娘照顾将军了。”两个丫鬟似乎习以为常。
血鸳眉头紧皱,她跟这两个小丫鬟也说不到什么,现在离开尊卢夙回来找不到她必然会引起军营动荡,那受影响的就不止尊卢夙一个了。
两个小丫鬟将血鸳打扮了一番,倒是有些吃惊亡国之地,竟然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到了晚上,血鸳身上的法术才恢复。
坐在床铺上等着尊卢夙,听到脚步声连忙起身。
言回一进来,就看到了五官精致,面容绝美的女子,虽然是一声素衣,目光里饱含警惕的看着他,但是却没有一丝的畏惧,反而还打直了脊背。
往前一步,粗粝的手挑起了血鸳的下巴,带来了一抹压迫感,“你不怕我?”
血鸳目光微闪,垂眸看着尊卢夙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将军既然没有杀我,我又何必再怕。”
“你倒是胆子大!逸国刚刚国破,你却一点都不怕我这个罪魁祸首……”言回说着,就一天一点的往下,目光深沉,指尖感受着血鸳细嫩的肌肤。
血鸳吞咽了口水,心口终于有些紧张。
“果然是个有胆色的……”却不想下一刻,言回陡然一缩,闪过一阵光亮,“不愧是逸国的公主……”
血鸳顿时惊住,她怎么就成了国破的公主?
她在这故事里?
血鸳在地命书中只能看到开始和结局,地名书里并没有过程。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紧,言回眼底压抑着一丝光芒,“逸国公主聪慧,竟然藏在死人堆里,让本将军好找。”
说着,言回粗粝的手指缓缓往下滑,勾着血鸳细嫩的肌肤,“只是不知公主还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都让听他提起这话,血鸳警惕心大起,连忙后退,“你想做什么?”
看到她的反应,言回眼底闪过一丝眸光。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低声,“将军,太子来了。”
只见言回目光一变,伸手揽住血鸳,身一翻就将她带到了床上。
血鸳下意识想用法术将他推开,但是却被言回蓦然堵住了口,顿时僵住。
只听哗啦一声,趁血鸳失神,就扒光了她外面的衣衫,血鸳回过神,用力的想要推开,却被他死死的压住。
略带薄茧的大手,一边诧异于她身上的体温,一边却又炽热的揽过她的腰身。
极快把自己的衣衫也褪去了个干净,大被一掀,就将二人裹在了被子里。
“唔……”血鸳用力的敲打着他,想要将他推开。
却不想他用了力,只是摁住血鸳不让她动弹,咬着她,很久才松开,低声道,“别说话!”
哗啦一声,有人掀开了营帐,看到了床上的一团,顿时大笑,“将军好兴趣。”
薄被中,言回用力压过血鸳的头顶,弄乱了她的头发,长发遮住了血鸳的面容后,他才探出头去,喘着气儿道,“原来太子也有这般的好兴趣。”
门口的人,面色一变,随即一笑,“既然将军在好兴致上,那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扫了言回身下的女子一眼,只能看到黑发下隐隐的肌肤,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转身拂袖离开。
在莱国太子离开后,账内只剩二人,肌肤相贴,薄被里的温度已经逐渐升高。
言回没有动,血鸳也不敢动,手腕被尊卢夙扣在了身后,胸膛相贴,整个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她都想到了若是他再敢往前一步,她就用法术,大不了就让炼狱里的火再烧个几万年。
言回的手轻轻一动,就能感觉到手中的软滑,而血鸳也敏感的一缩,这样的触感没有男人能压得下来。
血鸳也清楚的看见了他眼底的火苗,呼吸顿时一滞。
她看得多了不是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只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贴的这么亲密,而且还隐隐感觉到了异样之处。
却不想下一刻,言回就压下了眼底的情欲,骤然起身,将血鸳独自丢在床上。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血鸳就感觉自己的心跳砰砰的跳了起来。
连忙用薄被将自己裹住,往后退了退。
有些诧异,他居然没有碰她。
言回背对着血鸳,只能看见他布满伤疤的后背,一点一点被衣衫遮上,“言回不会碰公主,公主放心。”
血鸳皱了皱眉头,他竟然不要她。
摇摇头,不对,不要她是好的,可是为什么?
“你不碰我?”
言回一边理着衣衫,一边道,“难不成公主还想委身于一个小小的将军不成。”
血鸳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你……你想做什么?”
“言回想和公主做一笔交易。”言回也努力平息着自己身上的那一点欲望。
“说。”血鸳眯了眯眼眸。
“言回可以将公主献给莱国国主,公主想要报仇,成了国主的枕边人,简直是轻而易举。”听到他开口,血鸳却是脸色一变。
他是想要把她献给别人?还是莱国的国主,他在提醒她杀了莱国的国主是吗?
“如果我没记错,言将军似乎才是刚破了我逸国的那个人……”
“呵……言回不过是个臣,一切也只是为国主行事……”
言回转过头,却发现血鸳还未穿衣服,雪白的肩头有些刺眼。
刚刚才压下去的欲望,好像在一瞬间又升腾了起来,面色一变,转过头,“公主可以好好考虑,稍后再给言回答复也不迟……”
说完就离开了营帐,血鸳只听他在外面吩咐人备水。
血鸳才伏起了身子,捡起衣衫。
但是脑子里还有些懵,“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地命书上只有结果,这过程却是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尊卢夙这玩的是哪一出,她只是中道参与,不知前因后果,莫名被拉扯进来。
穿好了衣服不久,想出去,照例被外头的也拦住。
只得退回来,转过头,看到营帐角落透镜一抹黑烟,很快就化出了一个人影。
连忙上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到魇的脸色,血鸳问道。
“我帮你打听了一番,这逸国有个公主名为素心,传闻绝美。莱国国主早有觊觎之心,这一次攻打逸国,也是因为逸国不肯交出公主素心,却不想国破之日,根本就没有什么素心公主,莱国国主便下令找,谁能找到素心公主,便额外答应他一个要求,我想言回是误打误撞把你当做了素心,准备将你献给莱国国主,以此求取莱国公主。”虽然魇说的只是尊卢夙这一世的命运。
但是血鸳听在耳朵里怎么都有些不舒服。
他要用她去换取别的女人?
“那他刚才又为何那样对我……”血鸳咬咬牙,想到刚才的事情,眼底还有些起伏不定。
“莱国国主已经年过半百,他尚且还如此好色,更何况他的儿子。所以我想他刚才的举动,应该是为了防止太子将你带走……”魇说着事实。
但是血鸳听了心里更堵的荒了。
他要用她换另一个女人不说,还忍心把她送给年过半百的老头。
作为一个女人的心思,血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那莱国公主很漂亮不成。”
见她这样,魇弯了弯眼角,“当然不是,小丫头是最美的,但是小丫头别忘了,这是尊卢夙的劫,他是为了权利,你可别自己当了真。”
血鸳下意识的抬高了声音,“我当然知道。”
“我想了想,尊卢夙这一世是死于贪,不满足于自己的目前的位置,一心只想往更高的地方爬……若要他醒悟,应该是要他放弃逼宫……”魇揣测道。
毕竟是尊卢夙自己的劫,说实话,命是这样的,所以这劫也当真不好过。
只是如今血鸳已经参与了进来,自然也要按照计划那样做到,帮助他度过这劫。
“他回来了。”魇说了一句后,就浑然消失,“若有问题再叫我。”
魇刚说完,言回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掀开帘子进来。
血鸳努力的装作淡然的模样,身后拿了绸布,开始挽自己的头发。
黑发如墨,和白皙的耳垂圆润的脸盘形成鲜明的对比,如玉的颈脖露了出来,言回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微滞,然后在血鸳回头之前连忙别开。
血鸳理好了头发,才正眼看向言回,却发现他没有看自己。
刚才心头有些不舒服,便直接走到了言回面前,直直看着他。
“将军为何帮我?”听了魇的话,按照一个亡国公主的正常心理来说,她应该是能够和言回达成协议,进宫刺杀莱国国主。
言回目光微敛,却是不想与她对视,别过脸,“公主问的太多了。”
见他闪躲,血鸳就更不舒服了。
“将军觉得血……素心美吗?素心真的能得国主喜欢?”
“美……”言回下意识的回答,
血鸳笑了笑,“素心连吸引将军的本事都没有,又谈何貌美,只怕到时候见了也是自取其辱……”
听到这话,言回挑了挑眉,“公主何必妄自菲薄。”
“将军连一眼都不施舍给素心,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血鸳咬唇,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却不想言回陡然转过头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中宛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测。
血鸳的心脏陡然漏了一拍。
下意识的后退,“将军何故用这个眼神看着素心。”
面对血鸳的连连进宫,言回也不是一味闪躲之人,他主动揽过血鸳的腰身,挑起她的下巴,“说实话,公主之美是言回所见第一,只是……”
“只是若言回碰了公主,只怕言回之命也就到了头……”言回轻笑,心底告诉自己,面前的女人再美再让他动心,也不过是个男人泄欲的工具,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面的话带着真心,后面的话却让血鸳陡然心凉。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就是江山和美人,江山为重。
“今夜还请公主在此委屈一夜了……”言回说的坦荡,但是心中有鬼的却是血鸳。
血鸳想了想,他最后死于贪权是劫,若是能让他就此离开这个是非地,不也就度过了这个贪劫?
但是言回已经转过身,血鸳正在想着用什么法子的时候,却见言回的后背打黑了一片。
而如墨的黑发却开始低落黑色的水珠,隐隐透露出白色的发色。
眼睛蓦然一亮,原来,原来他还是白头发!
只是被他自己给染黑了!
眼珠子一转,顿时惊慌道,“将军,你的头发。”
听到头发两个字,言回顿时警惕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却发现不知何时发梢被水打湿,开始掉色,手中墨黑一片,看向血鸳,声音低沉,目光冰冷,“你都看见了?”
血鸳想不到提起这东西反而降低了言回的好感。
瞬息之间心情复杂,面色却是没有半点吓着的神情,“将军是不喜欢自己的白发?素心有一个法子,可以让这黑色不褪去……”
听到这话,言回的动作陡然一僵,目光变得深幽一片。
素心神色如常的勾了勾唇,“虽然不知将军为何如此不喜,但是发之于身无论素心自己是什么样的,素心都会喜欢自己。不过素心有个亲人,人之老去,也有白发,所以他想尽方法要留住自己的一头黑发,将军既不喜人看见,不如让素心帮你。将军和素心,现在也算盟友了不是?”
半晌言回目光认真道,“若是掉了色,本将军即刻将你送进太子营帐。”
血鸳动作一僵,“素心又怎会骗将军。”
“要什么?”
“墨。”血鸳想了想。
言回早有准备从桌下拿出几瓶黑色的墨汁。
血鸳打开看了看,这墨汁是加了东西的,所以没有半点墨味,刚才她也没感觉到。
“这些不够,好劳烦将军去找些盐来。”血鸳想了想,支开了言回。
言回皱了皱眉头,倒也认真的按照她所说去找了东西。
等他一走,血鸳就朝着几瓶墨汁施了法。
她不能当着尊卢夙的面施法,这支开了他总可以吧。
等言回拿了盐回来,血鸳像模像样的将盐加进了墨汁里,看着旁边的一把黑梳子,和一双黑皮套,对言回道,“言将军请。”
言回看了看血鸳的动作,加了点盐就可以不掉色?
虽然有些不可信,但是还是皱眉道,“我自己来。”
“有些地方,将军自己可是看不见的。”血鸳存了刻意勾引他的心思,怎么能让他自己来。
言回看血鸳一本正经,也就只能坐下。
血鸳找了个垫子绑在言回的脖子上,戴上了黑皮套。
因为这墨被施了法,不能褪色,所以她要十分小心的扫在言回的发根上。
若是不小心落在了脖子上,那一样也不能褪去。
不管怎么样,一旦要做一件事,血鸳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动作十分的认真。
一层一层的,每刷一层,就要小心的吹干墨汁。
只有言回感觉得到血鸳的动作小心,头上传来阵阵呼吸,心中生出了一抹异样的情愫,但是眸中却是越来越沉。
这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弄,几乎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血鸳才弄完。
言回也警惕的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才听到一声喜悦,“终于弄完了!”
血鸳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满是充满成就感的笑意,不经意看到了言回,却见言回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有些失神。
忍不住勾了勾唇,果然她还是有魅力的。
“倒是没有看出来,此时的公主还能笑得出来。”言回口是心非,明明触动于她十分有耐心的替他弄头发,但是到嘴边却说出这样的话。
血鸳动作一僵。
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怎会有亡国之悲,这尊卢夙就是转了个世,也还这么难伺候,真不敢想象在玄天境的时候,她是怎么爱上他的。
“言将军这就错了,若是素心有骨气,就不会扮作死人逃生,只是素心知道,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替死去的人继续活下去,父亲在天有灵,也会希望素心好好活下去,只是可惜素心被言将军抓了回来,还被迫做了交易……”血鸳眼底一沉收敛了笑容,转身倒是不客气的占了床准备睡觉。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假的,不困似乎才是不正常,起身也不过是闭目养神。
但是血鸳说的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若是逸国愿意交出素心公主,就不会弄成这样国破的局面。
看着床上似乎睡着的血鸳,言回的心情有一些复杂,但是很快就被硬生生的扼杀了想法。
他一出生就克死了家人,被卖作了奴隶,加上一头白发,从来都是遭受鄙夷。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全都是靠了他自己,但是从未有人像血鸳这样,不在意他的白发。
凝视血鸳的背影,很久,言回才道了一句,“多谢。”
说完便掀开了帘子出去了营帐,对旁边的将士吩咐道,“没有本将军的话,谁也不准进去。”
“是。”将士回。
到了打水的地方试了试,头发果然不会掉色了。
等言回离开,看了一夜的魇也出现在了血鸳的身边,看她睁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她还真是有耐心,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对尊卢夙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羁绊吧。
血鸳坐起来,一脸认真,“我要是让他放弃当将军,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他的劫也算过了吧。”
魇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所以……你想勾引他?”
说完看到血鸳眼底的狡黠就知道了。
不过本着尽心尽力的职责,魇还是提醒道,“小丫头,你本意是因为不想和尊卢夙有牵扯才帮他渡劫,可你这样,别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血鸳当然不认为自己会陷进去,拍了拍魇的肩膀,“我你还信不过吗?只要你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就行了。”
魇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声响。
“太子邀请将营帐里的姑娘前去一见。”
血鸳面色一变,魇即刻消失。
言回走之前只吩咐谁也不能进去,但是现在这莱国太子亲自前来,她是去还是不去?
门口的士兵显然也遇见了难题,这外面的人也没进去。
血鸳想了一想,若是她扭着不去,这太子为难的只怕是言回吧,她是来帮言回渡劫的,也不是给他添乱的,她应该是去的,何况区区一个凡人,又伤不了她。
但是血鸳却是忘了,来之前给自己下了封印,白日里是无法使用法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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