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头,你可要拴结实了,不然的话摔下去,啧啧啧……”上面那个看戏的男子,不时发出一句话来。
藤条将陷入昏迷中的逸辰捆了个结实,织妤不断的试了试,终于慢慢地开始往上爬去,一步一步,手心被粗糙的藤条缠的生痛,但她只能咬着牙不断往上攀爬。承载着两人重量的藤条不断的晃动着,摇摇欲坠。
上面的男子像是终于想通了一般,突然大手一捞,连藤条带人给他们一起提了上来,“丫头,我又救了你一次哦。”
织妤不住的喘着气,还没有来得急说话,却见那人拔出剑来将原本拴在树杆上的藤条一把斩断,再跳了起来,脚尖轻点,没有等她回过神来,那藤条已经缠了几圈,将她与逸辰牢牢的捆在了一起。
“呵呵……我说过了,不用谢,这倒好了,你自己捆了起来倒省了我的心。走吧,玩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说完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拎起他俩,一下子跳上了树枝。
精疲力竭的织妤早已累得没有力气再来问他将把他们带到哪里了。
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的鼻间扫来扫去,织妤皱了皱鼻头,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立刻看到一张大大的脸庞出现在她的上方,腾的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在被那个怪人当粽子打包带走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声音她是在那几个想要打劫他们的人中间听到过的,好像还是那几个人的头领似的。这么看起来,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那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织妤想到什么了,此时正用一只手抚弄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哎哟哎呦的叫唤个不停:“我说小丫头啊,你的头可真够硬的!这下子头上要起包啦!就不好看了。”
织妤警觉地盯着他,见他在一旁一心一意地揉着那额头,好似全部注意力都在他刚刚被她起身时撞到的额头上。
之前对逸辰使出的银针,还有把他俩当粽子拎起时的毫不费力,处处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功力不差,至少……是在逸辰没有受伤的情况之下也并非能够完全对付得了的。而现在她身上所有的蛊物药丸,都在那个捕兽坑里折腾之下早就不知掉在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她用什么来对付他?
“咦?丫头,你的头不痛吗?还是……傻了?”那男子呼天唤地的叫唤了半天,这才发现织妤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猛然间忘记了自己的事,探过头来看着她。
“谁指使你的?”织妤冷静的与他对视着,她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重点了,如果说打劫的话,是没有必要冲着她来的,她如今身无长物,一眼便可以看清楚。要说仇家也并没有得罪过谁,而且之前在那里的时候他反而一再的救了她,如此算起来只有一种可能性:他并不想要她的命。
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一是有人想将她禁锢起来,不让她出席两天后的商会,那么,那个人就再明确不过是那不顾大家的约定自行调低价格的矿主了。
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有人劫了她想用她来要挟常家给银两赎回。
“丫头果然聪明,既然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就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休息,等人来便是了,江湖规矩,谁人请的我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你了。不过看在你俩如此重情重义的份上,我就开恩一把,不再折磨你们了,只等收了银两自然会放你回去——对了,他的伤我给他包扎了,这里还有些药,我可不习惯伺候别人,你来喂他喝下吧。”
那男子从旁的地上端起一碗黑乎乎的药猛得往织妤手上一塞,眼神直往她身旁瞟。
织妤一扭头这才发现,之前那男子竟把逸辰与她并排放在一处,逸辰身上的蛊看样子还没有过去,沉沉的睡得正熟,大腿上被人仔细包扎好了,倒是没有再流血了,就连小腿处也被两根木棍给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他这腿有旧疾,暂时不能使力,否则以后就会影响行走了。”那男子见织妤的目光扫到逸辰的腿上主动解释。
“依我看,让他这样睡着挺好,你还是别把他弄醒了,醒过来之后指不定又把自个儿弄伤了——你以为凭他现在的样子能够走的出去吗?”那男子盘了腿坐在他俩对面,催促道,“快点,这药冷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亏我急着把你叫醒,你倒是喂他啊。”
看他的样子似乎比她还着急。
不让叫醒他?又是急着喂他?怎么喂啊?织妤很是无语的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却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回瞪着织妤,“不是吧?我看着你们两连命都不要了去救对方,不会这会儿你还顾忌着什么吧?反正我跟你说,我是不管了啊,你要愿意看着他死你就不管呗。”说着呶呶嘴。
织妤的脸一下子变地滚烫起来,她以前见娘亲救人或是救什么牲口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对方无法张口的情况,那时候她见娘好像是找了根麦管儿含在嘴里喂给对方。
“那个……有没有麦管?”
“你问我?”
她也不想问他啊,可是这里清醒的人好像除了她就只有他了,奇怪,之前不是还有两个兄弟跟在他身边吗?怎么在这个山洞里再也没有看到别人了呢?
“你问这个干嘛,这是森林了,我可要一步不离的守着你们,你别使什么花招啊。——丫头,现在是救人啊,你要是再东想西想的,这人死了可是因为你别赖在我头上啊。”
织妤与他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个要求有点难,“你转过去,别看。”到底还是小姑娘,虽然明明知道是为了救人,但一看到逸辰薄薄的嘴唇织妤的脸上就觉的烫得吓人。
“那不成,我得看着你们啊。”
织妤尽量忽视身后那个很有兴致的盯着他们看的一双眼睛,一仰头,往嘴里含了一大口药,再慢慢的俯下身子轻轻的覆上逸辰的嘴辰……
几次之后药随着她的嘴渐渐地都注入了他的嘴里,织妤抹抹嘴,转过头来将碗往前一递,脸上红云还未消逝。
男子接过碗,直冲她眨眨眼睛,“丫头,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吧?你看你们还要谢谢我给你这个机会不是吗?”
“你胡说什么!”明知道这个人嘴里吐不出好话,织妤还是狠狠的顶了回去。
“我当然没有胡说,喂一个昏迷的人吃药嘛,法子多的事,最省事的就是捏着他的鼻子,撬开他的嘴,一气儿灌下去,或多或少总会进去一些的,你偏偏选择了这种方式,倒是让我看的开心,哈哈哈……”说着将碗往上空一抛,转身接往,退到洞口去了。
织妤的脸上烫得就快要烧起来了。
外面似乎还是黑漆漆的,织妤也慢慢想明白了,不管那个人是被谁雇来的,目的是做什么,此时他们的生命还是安全的,当初洛清在离开的时候把逸辰放在她身边,她一直觉的是让她可以看着他不要生出事端,却没有想到他在关键的时刻居然真的会拼了命前来救她。
这样的拼命真是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侍卫吗?
早知道他会伤至此,还不如当时就真的让他们给虏了去罢了。
织妤伸出手替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小手细细的抚摩着他的眉间,他有些发热的脸庞,还有……依然紧闭着的双唇。
她那样对常慕岭姨公便如此爆跳如雷,如果知道了她刚刚所作所为,不知道会不会将她赶出家门?
还有他,他总是跟她强调礼节,强调身份,如果他知道了,定然宁死也不愿意她碰他吧?
织妤胡乱想着,慢慢的放松了,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常年以来习惯了在卯时起身去竹林里练剑的逸辰猛然间惊醒了过来,刚要起身,骤然发现自己的身上趴着一个软软的小家伙。
这是?
他小心的移动了一下身子,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随着他的动作织妤哼哼了两声,眼睫毛忽扇忽扇的,如同振翅起风的蝴蝶一般,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将他的腰抱得更紧了,小小的身子努力的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趴着呼呼大睡。
这里是……
回忆渐渐地记了起来,他最后的记忆片断是他用力在大腿上划了一刀,换来片刻的清醒,再拼尽全部的力量将剑插入坑壁,籍着那剑的依附将她抛向了上空。
再后来……他的记忆便再一次的模糊了。
现在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岩洞,难道他们被什么人给救了吗?正想着逸辰全身紧绷起来,注视着那个盘腿坐在洞中另一角落的男子。
“醒了?这药还是有点用吧,现在腿还疼吗?”
“你救了我们?”
“算是吧,不过你还要感谢这个丫头说什么都要捎带上你,我可是顺便为之的。”男子笑着看着他,“放心吧,午时便将你们放回去了。”
逸辰刚刚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还没想起是哪里听到,便见洞口一个黑影飘过,一个男子一拐一拐的走了进来,对那坐在一旁的男子点点头,两人目光交流了一番。
逸辰猛然想起那个身影便是被他刺伤了一剑的山贼,立即伸手去摸身上的赤螭,却一下子摸了个空,这一番的动作把趴在他身上的织妤倒给惊醒了,揉着眼睛迷糊的看着他,突然惊喜开了口:“你醒啦?腿还疼吗?”说着便要去查看他受伤的腿。全然没注意到这洞中另外两个人。
那带头的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小子,我看你还是养好精神再说吧,再有不出两个时辰便有好戏上场了。”
织妤并不明白他当时所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直到自己被他捆在一截木筏之上的时候才有些惊慌起来,她不会是遇上变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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