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常羿只困着织妤三天,但是三天之后织妤依然没有出过大门一步,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她的房间里,有时候把逸辰叫过来陪着她博棋。有时候又拿着《且兰蛊经》细细的研究。
她没有出门倒不是因为其它原因真的在反省自己,而是一来现在生意上没有事情要忙的,矿上经过上次一闹最近一段时间她也不适合再露面。又提不起精神来去找章翔渊,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里好,索性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再提升一下自己的巫术。
却没有想到她不出门也有人找上门来。
“找我的?”织妤指着自己再一次确认的问常宁。“你是说有人驾了马车,遣了人过来请我去?”
常宁点点头。
奇怪,会是什么人呢?
“宁爷爷,对方是谁啊?有名简吗?你认不认识的?”织妤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常宁却很了然的点点头。
“宁爷爷,你是说你认识?”织妤接过名简一看,上面写着艨思先桀轲,原来是他啊。
“奇怪了,先爷爷找我有什么事呢?他干嘛不过来呢,既然他跟姨公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应该过来看看姨公才对啊。”
常宁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算了,我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事吧,反正好久没有出过门了。”织妤也懒的想,“那宁爷爷,我跟逸辰先出去了,如果姨公问你你帮我说一声啊。”
常宁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看到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织妤难得的恢复了一点活力又在心里想了一下,算了,这都是他们老一辈子的恩怨了,跟织妤半点关系也扯不上。让她去吧。
一脚踏进艨思的大门织妤才明白为什么说艨思是枳县最大的丹矿世家了。这么一比较起来赤帝流珠果然最多只有它的一半大小。
这光是宅子里的仆人就比常家多的多,来来往往的仆人看起来半点也不比王颉的县衙门要少,而且这院子里也要大的多了,别的不说,光是这个会客厅依她看来就可以容纳的了当初在县府里开会的所有丹矿矿主。单是这一点也得是在他这里举行商会才是嘛。
自己此次可是算的上是代表着赤帝流珠的,想起常羿跟她说起他跟先桀轲从小到大的明争暗斗中败下阵来的不服气,织妤小心的应对着,想着说什么也不能给常家丢脸。
“织妤,你来啦。”他还非常热情的招呼着她。
其实公平的来讲,织妤觉的这个先爷爷比起姨公还要亲切可爱一些,这倒并不是因为前两天姨公罚了她才这样想的。常羿总是显得非常严肃的样子,加上身体不是很好,更加让人小心翼翼不收亲易接近他。织妤在常家这两年多来,与他的相处还是在这两个月洛清离开之后才多了起来的。他不像林翠薇那么的平易近人,也不像洛清那样的可以沟通。织妤真的是从心底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让人尊敬的长者,除此之外,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跟他聊的。
但是这个先桀轲不一样,虽然算起来这才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也许因为第一次的商会上他给了自己支撑,也许因为他的脸上挂着笑容,让人有一咱想要亲近的感觉,看上去就是那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的形象。但是即使他是笑着的,他所说的话也让你有一种不得不听的感觉,怎么说呢,算的上是不怒而威吧。
即使作为商业上的竞争对手,织妤还是对他生出了好感。
原来上次商会说起了丹矿与丹砂的价格吗?却并没有讨论出结论,如果一旦有人违反了这个约定又要如何?
如今果然有人冒险走出了第一步,先桀轲此次找织妤前来便是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事,
“总是会有初犯的吧,我所想的是他既然想要挣这笔钱,对大最大的惩罚就是不让他把这笔钱弄到手。”
“哦?买卖已经成交了,又如何让他不能把这笔钱弄到手呢?”
“简单,让他把这笔买卖的钱交出来如何?”
“若是不交又如何?这毕竟不是秦律。”
“先爷爷,在枳县没有哪个丹矿是个体吧?或多或少的都跟大家有一定的关系,比如需要马车运输啦,比如丹矿里的铁矿需要处理啦,比如炼丹之类的。如果他把经费交了也就罢了,如果不交的话那么以后我相信商会有这个能力为难他的吧。”
“呵呵……古人说无奸不商,你倒是挺有做一个商人的潜力的。这样算是威胁对方喽?”
“先爷爷,我看你比我还要更‘历害’吧?”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才学习了尊老这一条,织妤原本想说的话是狡猾或者是老奸巨滑了。“什么也不说,只是让我来说出这些,却又说我奸?”
“哈哈哈,你这丫头果然聪明,不过嘛——这可是我在赞扬你呢!”先桀轲心情大好。想不到那个常羿小子会有这样一个跟他完全不一样的世侄孙女,那老小的运气其实也还真的不错,虽然儿子没的早了,但是谁都知道他那个媳妇的能力半点也不比人家别人的儿子差,再加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世侄孙女,真是可惜了。如果织妤为他所用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那织妤就先谢过先爷爷的赞美了,织妤这也是在夸赞爷爷呢。”织妤表面上乖巧大方,但是在骨子里的性情可不是经过这么一件事,看了几天书就能真正的扭转过来的,何况她真心的觉得好像在这个先桀轲面前不用装的那么像模像样,把面子上的话说到就行了。
“你刚刚说的是初犯,若是无效又当如何?”
“初犯是指第一次犯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第一次犯。如果这样的威慑没有效果的话,那第二个便是双倍,第三个便是三倍。如此一来,如果一个人贪图利益变卖了它的丹矿他不仅仅是失去了他本来卖出所得的钱财还会损失更多。”
“那商会收到的钱财又当如何处理?”
“这个简单,大家都是商人,自然懂的做帐,先爷爷当这个会长也不能每次都自掏腰包吧?这每一次大家见面时的茶水钱,糕点钱怎么也得算出来,再说了商会若是有了钱的话,下次大家甚至可以到一家酒店或是茶楼里相聚。这些可都是要开销的呢。”
“好!”先桀轲拍起手掌来,“你倒是想的周全,既如此这次就都依着你来办。由我来通知到大家,三日之后便是我们此商会第一次‘办案子’之事了。”
果然,她猜的没有错,真的有人不顾之前的约定自行将价格定低了。在回来的路上,织妤不禁想到,如果不是她之前突发奇想的成立了这么一个商会,那么这价格的往下跌还不知道要跌到什么时候呢。
织妤心里一直想着事,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马车偏离了轨道转向丛林深处。
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织妤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直直地往前面栽去,多亏逸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可倒底也经不住这一阵毫无准备的抖动也没有站稳住脚,只凭着直觉抱着织妤骨碌碌的滚到了马车的一角。
呯的一声撞到马车上,两眼直冒金星。手却一点也没有松开,等车子稍稍平稳了不再晃动的这么厉害的时候织妤这才发现整个马车歪歪斜斜的倾向一侧,刚刚那一晃虽然有逸辰竭力护着没有伤着她,但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连带着脚步也是虚晃站立不稳,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正奇怪的想拉开帘子瞧瞧外面什么情况,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等一下,别出去!”
逸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撞到很疼还是因为想到什么,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的样子让织妤顿时感觉到气氛很沉重起来。
不由自主的缩回了手,望着他。
逸辰一手按在腰间的剑上,一边靠近帘子挑起一丝缝隙:“沈叔,发生什么事了?”
沈叔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苦恼,“啊,这路上好好的怎么会有一个大坑呢?马车的轮子陷了进去,我看怕是要麻烦两位下车了。”
一听沈叔的声音织妤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山路嘛,不比县城里的路,总是坑坑洼洼的不平,虽然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事,但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逸辰还真是紧张兮兮的。
没有理会逸辰没有松开的眉头,织妤一下子拉开马车便跳了下来:“沈叔,没关系的,要不要我们帮着推?”话刚刚说完就愣住了,四下看了看,虽然常家的宅子也是在半山腰上,但为了方便运送丹矿道路也是修的整整齐齐的,纵然偶尔有些颠簸但绝不是眼前所见如此:四周杂草丛生,一条的影影绰绰小道不知道延伸至何处,路上大块大块的石头难怪刚刚他们在马车上晃动异常。
这条路明显看起来不是马车行驶的大道,倒像是连路人也极少见到的偏僻小径,织妤疑惑的抬起头来:“沈叔,这路是?”
沈叔不安的搓着双手,“刚刚走在岔路上的时候见来时的路上泥石倾泻,路面上有好些大石头,所以我就转了方向走到这条路上来了谁知道……”
山路上一遇上下雨天就容易有石头滚落,所以织妤也很明白,反而安慰沈叔:“没关系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了。”
转过头来看着刚刚从马车上出来的逸辰,他还是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望着马车深陷的位置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办法吗?”织妤也凑过去跟着打量起来。
“这个坑,好像是人为的……”
“哈哈哈,算你们聪明!不过……为时已晚!”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阵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逸辰一震,连忙把织妤往身后拉。几个蒙脸的壮汉身形一晃,出现在了他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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