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金陵战11
冰冷刺骨的一句话,闻言的洛子瑶不由的全身一颤。仿若是寒冬天里吹过的一阵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是。”莫言随即转身,大步跨进了屋外的大雨之中。
萧逸宸微抬起双眸,眸光定定的落在洛子瑶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带着血腥的笑意,“这盘棋,本王赢定了。”
洛子瑶怔愣了片刻之后,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王爷这盘棋戾气太重,血腥太浓。”
“既然棋局摆开了,那么必要的杀戮是必要的,懂吗?”萧逸宸轻轻的抚摸着洛子瑶的长发,言语之间开始缓和下来,慢慢的收敛起他那抹嗜血的杀气,眸光开始变的温和了起来。
洛子瑶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我记得王爷曾提醒过我,别入局太深了。”洛子瑶至始至终没能想明白,萧逸宸为何要助临水反击萧司泽,但她却相信一点,萧逸宸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可是……这利又在哪里呢?
“王妃这是在关心本王吗?”萧逸宸凑近洛子瑶,带着一抹欣喜问道。
洛子瑶微微将眸光侧向一旁,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安。
没错,这盘棋萧逸宸会赢得很漂亮,可是她却莫名的有种不安隐隐的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萧逸宸先是一愣,而后低头沉沉的笑了起来。“不会,放心吧。相信我。”
相信。
洛子瑶记得,萧逸宸问过她这个问题,问她是否相信他,她当时不知为何尽然在沉默片刻后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或许能相信萧逸宸的决定,可是长公主呢?她和萧逸宸的初衷虽然不同,可是结果却是一样的。就是因为结局一样,却依旧还有着出入。
万一……萧司泽……
想到这里,洛子瑶突然有点不敢继续往下去想了。
议政大殿内,空气过分的紧张,底下大臣们无一不敢大声喘气。
此时皇帝看着手中一本刚刚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折子,上面赫然八个字,“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皇帝看着这八个大字,始终一句话都不说。
群臣暗暗的相互交换目光,但谁都不敢吭一声。
沉默了许久之后,皇帝的声音终于在大殿内缓缓挡开,“给朕把人带上来。”因为声音过于的平静,以至于谁都听不出此时他此时的情绪。
终于,当大殿外,萧司泽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皆不由一阵唏嘘。
只见他盔甲上满是已经干透的血渍的,已然看不清楚那曾经是银白晃晃的战甲。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满是疲惫的神情已然看不出他是那个神采奕奕的泽王殿下。
他看了一眼端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终于抬起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大殿中央走去。
慢慢的跪了下来,面上有几分懊悔,几分狼狈,还有几分不甘。“儿臣犯下大错,请父皇处决。”
“五万人马。一夕之间,全军覆没。”皇帝一手撑在桌案上,微侧着身子,并不抬头去看跪在地上的人。“哼。你是朕的长子,是沧澜的泽王,甚至今后甚至将会是掌控这片江山的君王!”皇帝的目光慢慢的扫过大殿上的众人,最后将眸光定定的落在萧司泽的身上。“你真是让朕痛心疾首。违抗朕的旨意,朕不怪你。可你作为一个将领!把你的士兵带上疆场!那么你就应该把他们完整的带回来!而不是现在这样,只因为你的冲动让他们用性命为你杀出一条血路!萧司泽,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猛然起身,气的发抖的手直指着萧司泽。“朕知道,你心中不服,心有不甘。但朕告诉你,你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你也抹不去背负五万条性命的孽债!你让朕以何面目去对待把骨肉送入军营的百姓?你又以何颜面去统帅你今后的将领!”
皇帝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垂下抬起的手臂,面带沉痛的闭上眼睛。“你让朕处决你。好。朕,就给你个处决。既然你背负的是血债,那么就血偿。来人。”皇帝的声音中微不可寻的露出一丝颤抖。“把泽王给朕推出去,斩首示众,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群臣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枉然行动。
萧司泽那方势力的人一时间也失了分寸,你推我推的都不敢出声。
沈正双手交叠的站在原地,半眯着眼睛撇了撇一旁忐忑不已的同僚,摆出一副不关己事,退避三舍的姿态,保全自己。但他不由心中还是捏了把汗的。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并非是泽王一派的。
萧逸宸用眼睛的余光快速的扫了一下全场,而后将眸光落在了一旁的李尚身上。
李尚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很机灵,自然知晓萧逸宸的意思了,微微点点头。而后他大步而出,走到大殿中央,“陛下,微臣斗胆为泽王求情,绕他不死。”
“李尚!”皇帝显然有些惊愕。
李尚显得不急不躁,沉沉继续道,“沧澜建国三百余年,尚没有斩杀王爷之说,泽王此事虽罪不可赎,但毕竟也曾为沧澜立过不少功劳,功过相抵。此事非同小可。请皇上三思,”
李尚乃三朝元老,曾辅佐过太后平定来天下,对沧澜说他的地位可算的上是举足轻重的。他一开口,其他几位大臣也算有了点底气,而后继李尚后一一出面为萧司泽求情。
“皇上,臣恳请皇上绕泽王不死。”众人的眸光皆落在了楼封身上。“此事都是微臣擅作主张,调兵给泽王殿下,是微臣立功心切……”
“够了。”皇帝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听着一些这样的声音,他一把将手中的折子重重的扔在地上,“立功心切。好你个楼封,你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嗯?”
“罪臣,罪臣不敢。请,请皇上降罪。”楼封此时已然趴在地上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萧司泽看着一旁的楼封,不由的微蹙眉头。显然此时他站出来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恐怕他也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女儿吧。
“哼!不敢?朕倒是觉得你敢得很那。擅自无故调用兵马,导致整个沧澜无故失去五万兵马,楼封,你自己说你该当何罪?”
“微臣愿一死以谢阵亡将士。但请皇上莫要这般处决了泽王殿下,请皇上三思。”楼封再次请求道。
终于在群臣竭力请求之下,萧逸宸环顾群臣,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机会,于是站出身来,“父皇,这错已然铸成,已经无法挽回,我们是否还是先想想此事的善后,我们要如何去安抚临水,给他们一个交代,找个机会将临水收为己用?这次可千万别失了良机,让他人占了先机才是。况且李大人也说了,斩杀王爷,兹事体大,况且还有一位大将军,儿臣同其他大臣一样,希望父皇能三思。”说着萧逸宸再次磕头。
皇帝将手背在身后,半眯了一下眼眸后,似是在沉思着什么,而后只听他缓缓开口,“楼封,你身为堂堂大将军尽然随意借调出自己的兵马,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兵权了。好,朕就成全你。从即日起,收回楼封所有兵权和将军头衔,以及军中一切事务。”顿了顿,皇帝的眸光转向萧司泽,“泽王违抗圣旨,擅自调兵,犯下大错,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来人,带下去,一百军棍,以示警戒!”
“谢父皇(皇上)不杀之恩!”萧司泽与楼封异口同声道。
不甘心,不服气,都化作一记记军棍重重的落在萧司泽的身上。
他就这般咬着牙,硬生生的受下了。皮开肉绽,几度晕厥,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在他的眼底,只见她奋力的拨开众人,挤身向前,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那粗大的军棍一记一记的落在萧司泽的身上。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眸光交汇,神志有些不清楚的萧司泽却在那一瞬间,清楚的看到那个几乎将自己推向死亡深渊的女人落下了一滴眼泪。
是为他而落吗?
泪水顺着长公主的脸颊的缓缓滑落,重重的击打着他的心。
皇后,慧妃,楼映雪,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萧司泽的后背渐渐的变得血肉模糊,却无能为力,谁都不敢再求一句。因为她们心里都清楚,或许一句话就可以让皇帝恼怒的收回成命。
终于,他强忍着那般撕心裂肺的痛,咬牙硬生生的熬了过去。
在最后一记棍子落下之时,萧司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含着血,萧司泽抬起眼眸,眸光一顺不顺的看着面前唯一仅存下来的身影,用那颤抖微弱的几乎听不出来的声音轻声到,“我……不会罢休的……”说完,他便终于强忍不住晕厥了过去。
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的涌向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萧司泽时,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中的洛子瑶不由的有些反胃呕吐。
萧逸宸一眼便看到了她,快步走到她身旁,将其拉到了一旁,“不要看,太血腥的东西对孩子不好。”
洛子瑶无力的靠着他的肩头,笑了笑,“王爷这盘棋下得的确漂亮。恭喜你,你赢了。”
“棋局再好,若没有王妃配合,本王一人又能如何的下得了呢?”萧逸宸一个横抱将洛子瑶抱起,扬起唇角,温和道,“应该说,这次是我们赢了。”
是啊,其实她也赢了。
她终于看到了她一直想要看到的结果。
楼封被削去官职夺了兵权,就等于突然砍掉了萧司泽的一条手臂,皇后这方的势力被削弱一半。元气大伤。再加上萧司泽这次的轻举妄动犯下的罪过,在外人眼中,皇帝显然对其已经失去了信心。
相对的,萧逸宸则胜算就更大了。储君之位,已然显而易见了。
而长公主这边已然也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削弱了皇后和萧司泽的势力,但从她表面上来看,似乎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比如为何临水一直节节败退,直到被逼至融天岭时,突然反击,将萧司泽五万兵马一夜之间消灭的干干净净。
她得到的消息是当在两军交战在融天岭之时,眼见着临水即将溃不成军之时,突然不知从何处出现一道黑风,将沧澜五万兵马团团包围,待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然到底。
有人甚至惊呼有鬼。但……这世上又何来的鬼神呢?恐怕临水有高人在后助阵吧。
融天岭地势险要,以那深不见底的火山峡谷环绕,易守难攻,倘若从开始临水便有意将萧司泽的人马引到此处而后给其致命一击也是可能的。甚至不用太多的兵马便可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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