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敲门声,把屋内的欢声笑语打断,众人面面相觑。
按理说,这个点了,应该没谁会来呀?跟她们亲近的几家都在现场,飞燕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莫非是刘老爷子出事了?
就在大伙愣怔时,王婶已把人迎进了屋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飞燕的二哥宋银。
堂堂七尺男儿,竟不顾众人在场,声泪俱下的哭诉。
“飞燕,兄长被征去服兵役了。母亲一时心痛无比,竟一病不起。现在的宋家,可谓是一团糟。爹娘想瞒着你,我这才偷偷跑出来告诉你的…”
话还没说完,宋银已泣不成声。
这犹如五雷轰顶的消息,让飞燕措手不及。她一直天真的以为,服徭役只在刘家庄这块儿,应该不会波及自己父母那儿。
谁知事与愿违,原来征召徭役比她想象的要广泛的多,自个的娘家也未能幸免。
还没等宋银说完,飞燕心急如焚,两眼一抹黑,不醒人事。
本就被宋银的话弄得心烦意乱,飞燕这一晕到,更让他们手忙脚乱。
为了安全起见,刘年还是去请了老大夫过来。
老大夫把脉后直说“不碍事儿,飞燕之所以晕倒,是接受不了宋金被召的事实,心力交瘁所致,歇息上一会儿就没事了。”
见飞燕没有大碍,众人才放下心来。
刘年客套的给老大夫抱了红封,送他出门。毕竟人家年事已高,虽没诊出啥来,但深更半夜能过来,已是足够仁义。该讲的礼数是不能少的。
等他送完老大夫回屋时,飞燕已经醒过来。正倚在床头跟宋银说话呢。看来她精神不错,刘年轻叹了口气,紧崩的神经稍松懈下来。
刘年前脚进门,王婶后脚就热了浓浓的骨汤端进来,在她的心里认为,飞燕之所以会晕倒,就是营养不足,喝汤才见成效。
唉,没办法,在老辈的心里吃好喝足就百病全消。耐不住王婶的好意,飞燕只好接过骨汤,勉强的喝了几口。
此刻她根本没心思喝汤,脑海里全浮现着兄长的身影。爹娘年纪大了,宋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一走,可不是要了二老的命。
幸好宋银岁数不足十六,不在征召的范围之内。要不然,飞燕真不敢想象宋家会成啥样。
她实在想不明白,父母咋没以银代役,在刘家庄可以,在莫名村应该是行得通的。
飞燕沉默片刻,拉着直抹泪的宋银问道。
“二哥,爹娘咋没给征召的人出点银子摆平,平时我给的银子可不少,屋里这些银子还是拿的出来的。”
宋金泪眼婆娑的望着飞燕,缓缓开口解释。
原来不是家里不给,而是县衙的人指明只让宋常青一人以银代役,至于宋金没得商量。
原因是宋金从小学习打猎,练就了一身好本事。战场上就缺这种身手不凡的小辈们,有如此好的苗子,征兵役的人咋会放过。
看来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找谁都是徒劳。飞燕原本想送点银子,走走后门,疏通疏通关系的想法,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宋常青能以银代役躲过一节,也算不幸中之大幸。看来那群没人性的走狗,怕遭雷劈,最终良心发现了。
此时此刻,飞燕打心底厌恶征徭役这事。以往还没觉得有啥,轮到自家身上,才深有感触。
若真是保卫自己的家园,还情有可原。若是为政者,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拿百姓的生命不当回事,那就可悲了。
不过眼下飞燕不想操心其他,她只想快点赶回莫名村,安抚二老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本想连夜赶回莫名村的,一来宋银反对,他可不想拿飞燕肚里的娃儿冒险。二来刘年也不答应,夜黑风凉,山路崎岖坎坷,一不留神,连人带车摔掉在悬崖是常有的事儿。就不算不为大人想,也该为了肚里的娃儿着想。
不说还不觉得,这两人一说,原本理直气壮的飞燕,这才哑口无言。
她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多说啥。而是转移注意力,去逗一旁的小飞飞玩儿。
飞燕决定这次回娘家多住上几日,顺便带上小飞飞一起,哄二老开心。自己也多陪陪父母,她自从成亲后,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更别说住上一晚了。
一想到这里,飞燕特别惭愧。
果真是只有瓜念子,没有子念瓜的。父母总会心疼子女们,时时刻刻都牵挂在嘴边。可子女们只想着自己的事儿,一有困难或受委屈时,才会想起父母。两者的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
为了不耽搁明日起程的时辰,飞燕连夜让王婶帮忙打理行装。她一刻也等不起,只想快点陪伴在父母身边。
飞燕顺便给王婶交待了腌泡菜应注意的事项,及家里上上下下的打点。她走了以后,还得王婶多操点儿心。
她了解王婶跟周叔的为人,是值得托付的主。所以刘家的事,飞燕都直言相告,并没掖着藏着,她认为信任建立在彼此的实诚上。
确实两人对刘家也算鞠躬尽瘁,事事亲力亲为,这些飞燕都看在眼里。话说在明处,离开时也安心。
次日清晨,东方刚泛鱼肚白时。刘年就驾着骡车,驮着母子三人,外加宋银一起赶回莫名村。
刚到村口,飞燕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
只见许多村民,自发的围在一起,为前往服兵役的亲人们祈祷平安。很多年龄大点的婆子们,眼泪都流干了。看那低头搭脑,萎靡不振暗然神伤的表情,飞燕就知道她们一宿都没睡。
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飞燕在人群中,快速的找寻着王氏的身影。她担心兄长的离开,为娘的想不开,也跟着大家一起折腾自己做傻事。
既然已成定局,闹腾也是白费功夫。与其自怨自哀,倒不如好好的活下去,等着亲人归来,反正飞燕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回到娘家时。看到那冰锅冷灶,满地狼藉的场面。飞燕竟有些手足无措。当她看己的娘亲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两眼呆呆的望着屋顶时,飞燕当场崩溃。
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的只剩半条命。她在心里不下千万遍的诅咒着该死的徭役,徭役在一日,平头百姓就没有安生的日子。
一想到这儿,飞燕脑海里便冒出可怕的念头,连她自个就被吓个半死,那脑袋搬家的事儿,可千万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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