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瑕回到羽山城后,颜世训可谓盛情款待,虽然现在颜世训没了官位,但是仰仗颜玉瑕的功绩,俸禄什么的并没有减少许多,等于就是回家养老了。
颜玉瑕带走风华楼后,颜世训更为思念自己的妻子玉碎,于是命人按照风华楼的模样,又重新建了一座玉华楼,这楼自从建成之后便没有人住过,按照颜世训的意思,这栋楼只有颜玉瑕才能够住进去。当日被羽山力士破坏的小院颜世训也经过了重新修缮,里面布置的非常简朴,自从颜玉瑕出嫁之后,颜世训便住进小院之中,平日里只吃一些粗茶淡饭,只因为让颜玉瑕在这里住了十年时间颜世训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于是自我惩罚,也要在这小院之中住上十年,算是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
颜玉瑕见此情况,也没有去劝说,毕竟一个人住在小院里面也好,清心寡欲的到是更利于长寿。
十四日夜,玉华楼中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此人身披黑衣,趁着夜色悄悄来到玉华楼前,可是颜玉瑕身在楼中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个人就是马上要完婚的郑阳。
花灵下楼去打开了院门,黑影一闪而入,花灵知道是自己人也就没有阻拦,只是将院门关闭。
走进玉华楼,郑阳脱下黑色的披风,里面依旧是白纱白裙,长发披在身后,相比一年之前,又漂亮了几分。
“郑阳拜见幽陵公夫人。”郑阳看到颜玉瑕后微微欠身施礼,只是这一句差点呛到颜玉瑕。
“什么幽陵公夫人……咳咳……”颜玉瑕咳嗽了几声说道。“咱们姐妹相称就好。算起来你比我大一些,我还应该叫你姐姐了,再者说了,你和颜玉召完婚之后,按规矩我得喊你一声嫂子。”
“可千万别那么喊,你可是我得救命恩人啊。”
“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提了,阳姐姐。”颜玉瑕拉着郑阳的手到桌边坐下说道。“你今天怎么这副打扮进来?”颜玉瑕指了指挂在一旁的黑衣说道。
“按照咱们颛顼公国的习俗,新婚之前的三天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我在这副打扮偷偷混了进来,为的就是和玉瑕妹妹说一声谢谢。”
“去年的时候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一直认为好女儿的婚姻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岂能任由别人摆布。”颜玉瑕说道。
“嗯,之前我几乎已经心死,不过现在好了,玉召对我还算不错。”郑阳微微笑着,这笑容之中充满了幸福之感。
“他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看到郑阳开心,颜玉瑕也跟着开心。
“他不是那种人,我一直非常疼爱我的,而且我们已经……”郑阳说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不会吧!”男女之事,颜玉瑕也算全都明白了,她只是没想到郑阳和颜玉召竟然如此疯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大概是春祭日那天吧,那晚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这才十天而已,阳姐姐你这么确定?”颜玉瑕显然不是很相信。
“我记着日子呢,应该没错的。”
“玉姐姐,我有点不信,咱们几个论及医道属你最高,你给阳姐姐看看。”颜玉瑕看着在一旁擦拭桌子的玉蝴蝶说道。
“这丫头……”玉蝴蝶摇着头走过来,替郑阳把了把脉。“郑阳公主说的没错,确实已经有身孕了。”
“玉姐姐的医术如此神奇,我也曾找过几位郎中去看,没有一个人看的出来,只不过我自己感觉定然已经有了骨肉。没有想到玉姐姐竟然能够看出来,真是厉害。”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玉蝴蝶把脉其实只是个幌子而已,其实玉蝴蝶只是在与郑阳接触的时候运起寒门之力查看了郑阳的身体情况而已。
“果然是真的,那阳姐姐今后可要多加小心谨慎啊。对了,这件事情颜玉召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显得非常激动,有非常懊悔,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极了。”郑阳哈哈笑着说道。
“懊悔?他懊悔些什么?”颜玉瑕听到“懊悔”一词之后显然有些不太高兴。“难道他后悔了?”
“啊?不是妹妹想的那样,他是懊悔伤害了我,毕竟那个夜晚……算了,不说那晚的事了。”郑阳眉眼之间带着笑意,颜玉瑕也感觉自己多心了。再想想自己春祭日的夜晚和白寒一起看烟花,一起看漫天的星辰,还一同睡在画舫之上,不觉间两腮有些泛红。
“妹妹怎么脸蛋红红的,对了,妹妹出嫁快一年了,有没有喜讯啊?”郑阳指着颜玉瑕的小腹说道。
“哪有那么快的,而且我都没让他进门。”颜玉瑕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么严重,难道你们之间?”
“好了,我的事情阳姐姐就不要操心,我有我自己的主意,他也有他的主意,我们俩还挺好的。”
“嗯,那就好。”郑阳也清楚,颜玉瑕各个方面都不知道比自己强上几倍,她说无事,那就一定是无事了。
“今天见到妹妹,也算是解了我的一块心病,今后妹妹有时间多来家里看看,虽然爹他不说,但是郑阳看得出来,爹心里很想你。”
“嗯,我知道,以后我不在身边,他还要靠阳姐姐多照顾了。”
“爹一生不易,妹妹就放心吧。”郑阳说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回去估计孝哥哥就着急了,我先走了哈。”
“我让花灵送你回去吧,别推辞。”颜玉瑕说道。
“好吧。”郑阳知道推辞也没用,便答应下来,依旧披上黑色外衣,和花灵一起趁着夜色离开了颜府。
“玉姐姐,你陪我去下小院吧,不知怎得,这次回来到是挺想和他说说话。”花灵与郑阳走后,颜玉瑕对玉蝴蝶说道。
“嗯,我陪你去。你们毕竟是亲生父女,而且玉夫人之死与他也没有太多干系,你若相见,我便陪你同去。”二人说罢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离开玉华楼,直奔小院而来。
走进小院,此时颜世训正在给玉碎的牌位上香。
“这是……”看着复建之后的小院外屋正中间,摆放的是一个供桌,桌上供奉着玉碎的牌位,还有各色祭品。
“瑕儿,这里这么小,你来这里做什么啊。”颜世训看到颜玉瑕后,先是一惊,然后慢慢说道。
“我在这里居住了十年,说起来对这里也有感情了。”颜玉瑕说罢跪在母亲的牌位之前叩了三个头,然后默默说道:“娘,女儿来看你了,看来你的眼光不过,爹的心里还是有你的,只不过这十年来他一直闭锁了自己内心而已。”
“你说这些做什么,终归是爹对不起小碎。”
“好了。”颜玉瑕站起身来说道,“这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也好,你能回来参加玉召的婚事,我心里很开心。”
“错的是他娘,还有他的妹妹,我查过,那些事情他一直被蒙蔽在鼓里,我怎么会冤枉好人呢?”颜玉瑕说道。
“十年的时间,瑕儿变了这么多。”颜世训看着眼前这个女儿,十年的时间,颜玉瑕变得杀伐果断,而且恩怨分明,完全不像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孩子,这些虽不是颜世训第一次发现,但是今日听到颜玉瑕这句话,更是有所感触。
“十年的时间也很长了。”颜玉瑕说道。“这多半年你过得可好?”
“还好,虽然被削去了官职,但是落得个清闲之身,每天可以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早晚给小碎上三炷香,这种日子过得久了倒也不错。”颜世训说道。“只是有的时候想你,想让你回来陪陪爹,可是又不想让你回来。”
“怎得心里如此矛盾?这倒不像你的作风了。”
“你独自在幽陵城也不容易,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不比家中自由,再者我听说其他几个国家都送去陪嫁公主,你大婚的那天还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我就有些担心。”
“不碍事的,那件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颜玉瑕说道。“那四个陪嫁公主也是各有心思,妫子纯真善良,现在算是我的妹妹了。姬惠过于痴情,只怕以后会毁在情字上面。姒思心思缜密,她应该清楚,若是开罪于我的话不会有好结果。至于姜媛,她在重火公国跋扈惯了,把幽陵城也当做自己家一样,去年刚刚被我教训了,只是这人死性不改,竟然想刺杀我。”
“怎么?瑕儿的处境这么危险?”听到刺杀一次,颜世训大惊失色,立刻站了起来。
“放心吧,她的雕虫小技伤不到我,她这么狂妄,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颜玉瑕说道。“至于白寒嘛,我和他见过几次,这个人还算不错。”
“见过几次?”颜世训狐疑地看着颜玉瑕,“这大半年的时间你们才见了几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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