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理寺有急事禀报!”韩冬行礼说道。
“有何要事?”慕容清走到书桌后,问道。
韩冬就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人,此人穿了一身墨绿色官服,正是大理寺的官员。
“启禀大人,朱国公府二小姐被人杀害,朱国公亲自带人到了大理寺,要求您亲自查办此案。”大理寺官员禀报道。
“朱国公府二小姐?可是上次那个截杀暗中丫鬟被害的那位?”慕容清首先想到了上次的截杀案。
“正是。”大理寺官员恭敬的答道。
“韩冬,备马。立即去官署。”慕容清听完安排道。说完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慕容祎。
慕容祎就往前迈了迈步子,一副想去又不敢说的样子。
老爷见了就又安排道:“我先骑马去官署,韩冬你带着小姐随后赶来。”
又对着慕容祎说道:“让韩冬帮你找一套小一些的男装换上,以后跟为父出门,就换上男装,更为方便些。”
慕容祎听了心中简直就要乐开花了,老爷的话无疑是在告诉自己,以后会经常带自己出门,不管是断案或是其他,总之比天天待在这个小院子中好多了。
慕容清安排完后,就随着大理寺官员匆匆赶往大理寺。
“小姐,这是小的刚找来的男装,时间紧急,您讲究些。您换好后来二门找小的,小的在二门外等着您。”韩冬拿着刚找来的男装交给慕容祎。
慕容祎接过衣服,朝韩冬点点头,就带着青兰急匆匆的往惠芳斋走去。
到了自己的房间,慕容靖玩累了,正在睡觉。慕容祎就和薛妈妈几人交代了一番。
绿衣青兰服侍着慕容祎穿好了男装。
待慕容祎穿着男装来到二门外的时候,韩冬几乎有些不敢认了。
只见慕容祎一身得体的墨色男装。已经开始发育的胸部被绿衣用丝缎缠了起来,此时看不太出来。玲珑的身段也被稍微宽大些的长衫遮住了一些。一头黑发直直的束在头顶,看起来英俊不凡,就是一个俊丽的小生。唯一透露慕容祎女性气息的,就是耳垂上无法掩饰的两个小耳洞了。
不过慕容祎脸上此时透出一股英气,倒也有些偏偏少年的样子。
见慕容祎这一身打扮,韩冬诧异之后就赶紧移开了眼。请慕容祎上了马车,驾车往大理寺赶去。
来到大理石门外,便看见了朱国公府豪华的马车,看样子朱国公府人也来了。
慕容祎在马车上一边揉着坐的有些发硬的屁股,一边想着,看来还是很有必要学习骑马了。不然自己总坐马车,不但速度慢,耽误事,自己这屁股也是受不了啦。
韩冬将马车停好,请慕容祎下了马车。
慕容祎直接朝大堂走去,远远的就听见了妇人的阵阵哭泣声。
只见大堂的正中,放着一具上好的棺材,此时棺材的盖子是敞开的,远远的可以看见里面停放着一具女尸。
棺材的周围围着不少人,其中有两个中年男女十分显眼,男人穿着一袭官府,正激动地说着什么,想必便是朱国公了。女子也是一身华贵的衣裳,整个身子趴在棺材上,哭得身子都有些发抖。头发梳了牡丹髻,因为哭泣的原因,妆容有些凌乱。这位应当就是朱国公夫人了。
慕容清已经换了官服,正对着朱国公和夫人好言相劝。
慕容祎叹了一口气,快步走进了大堂,然后轻轻的走到了离慕容清不远的地方,观察着棺材中程二小姐的尸体。
慕容祎动作小,脚步也轻,大家都关注着朱国公夫人,一时间倒也没人发觉慕容清身边多了个俊俏的小公子。
慕容清劝得辛苦,可是朱国公夫人依旧哭得厉害,朱国公更是怒气滔天,怒道:“京城府衙的仵作居然说我女儿是自缢而死,我女儿怎么可能自缢而死!一定是那仵作查不出原因,想要推脱责任!”
旁边就有官员在慕容清的耳边低语。原来事发之后,朱国公府就报了京城府衙,府衙的府尹也马上就带着仵作和相关人员去了朱国公府。经仵作检验,认定程二小姐是自缢而亡。
结论得出之后,朱国公夫妇就不同意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自缢。不依不饶的把事情闹来了大理寺。
京城府衙的知府也没有办法,只得依着朱国公,将案件移交给了大理寺。
汇报案情的官员又将仵作的验尸文书取来了,慕容清一边看文书,一边又安排大理寺的仵作重新检验、比对程二小姐身上的情况。
一群护卫过来背对着棺材围了一个圈,无关人等都被搁在了圈外。毕竟程二小姐尚未出阁,对她的尸体检验也要考虑到她的闺名。朱国公夫妇执意要留下观看,除了慕容清和仵作,就剩下慕容祎了。慕容清本以为慕容祎会选择离开,没想到慕容祎却一脸坚持的留下了,这让慕容清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对着护卫们点了点头,示意让慕容祎留下。
慕容祎又悄悄让韩冬帮忙取了纸笔来,准备做些记录。
一个女儿家,还是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能在尸体面前镇定自若,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人死之后,本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过在这几千年的历史之中,因为人力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便传出很多的鬼怪神仙之说。尤其在这封建时代,皇权需要这些说法的支持,因此见到尸体,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敬畏和害怕的心理,靠近都难,更别说检验了?
朱国公夫妇本来对留下一位少年在此有些不满,但看慕容清点了头,慕容祎又拿着纸笔准备记录的样子,就以为是大理寺的书吏,没有制止。
慕容祎在一旁默默的观察。朱二小姐的尸体双眼紧合,唇口发黑,皮开露齿。口闭牙关紧,舌抵齿不出,应当是勒住咽喉以上部位而死。也就是说,这位朱二小姐是死于自缢应当是不错的。
仵作检查完后,向慕容清做了汇报。朱二小姐全身没有什么外伤,自缢的情况也很明显,并无其他可以的地方。
慕容清便让仵作下去,自己又将情况告诉了朱国公夫妇:“朱国公、夫人,贵府二小姐应当是自缢而亡,还请您们节哀顺变。”
朱国公夫人当时就不依,擦拭了一把眼泪,说道:“不可能!我女儿怎么可能自缢而亡,她是不可能轻生的。她平时那么爱惜自己的身体,连指甲长出来了都不舍得剪,怎么可能会自杀,不可能,不可能的!“
朱国公倒是没有再吵闹,他知道慕容清的为人,不会出言欺骗他们。但是依然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慕容清见朱国公夫妇二人如此,也有些同情和无奈。朱国公虽然子女众多,但是由夫人嫡出的却只有两个女儿。一位是宫中的朱贵妃,一位就是这位朱二小姐。
朱贵妃比朱二小姐大了十来岁,平时就十分疼爱朱二小姐。
这次知道了朱二小姐的死讯,听说朱贵妃当时就在宫中晕了过去,醒来后就直接向皇上求旨要将凶手严惩不贷。皇上也是恩准了的,还允了朱贵妃回府探亲。不过朱贵妃虽是悲痛,倒也没有回府,可能害怕触景生情,更加伤心吧。
但是这件事情的处理难度也就加大了,若是不让朱国公夫妇和朱贵妃满意,这事就不算完。
慕容清想到这些,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慕容清看着父亲的表情,也想到了一些关窍,心中明白此时有些话时必须得说了。就附身到父亲的耳边,悄声说道:“父亲,女儿在看一位前人所著的勘验书籍上说过,凡验妇人,不可羞避……”
慕容祎说道这里就没了声音,脸色有些红红的。慕容清听了慕容祎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着慕容祎的表情咳嗽了几声,不过倒是思考起来。
“朱国公、夫人,下官有一事还需向二位说明。”慕容清一边说一边斟酌着言辞。
“慕容大人有话还请直说,只要能为我儿报仇,但说无妨!”朱国公干脆的说道。
“是这样,因为避讳,刚才仵作并未检验朱二小姐的全身,尚有一处未查。”慕容清也有些难受,但又不得不说。
朱国公夫妇疑惑的望着慕容清。
慕容清咬咬牙,就一气说了出来:“因为顾忌朱二小姐的闺誉,仵作并未检验她的私处,如若真想你们想的那样朱二小姐没有自杀的理由,那么检验私处后就可能会有新的结论。如果朱二小姐已被人侵犯过,那么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受辱不甘,才选择自杀。若是二小姐仍是处子之身,那么她的自杀就十分值得怀疑了。还请二位自行定夺,要不要检验?”
慕容清的声音说的很低,只有他们四人能够听见。
朱国公夫妇听了这话还是惊了一跳,朱国公夫人当时就想反驳,想了想却又没有出声。
“慕容大人,待我们夫妇二人商量一下吧。”朱国公说道。
“您们请。”慕容清表示理解。说完带着慕容祎走到了一边。
两人便低声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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