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声大吼将面前这些兵丁的目光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了,其中一人显然是头目,他上下打量我一番,举步到我近前站定,随后问:“恕在下眼拙,刚才听到这是您的府邸,莫非你是谭锦心大人?”
我正色回答:“正是!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大人会知道的。来呀,把谭大人请进来。”那头目猛地挥手,两名荷刀荷枪的甲兵上前来,一左一右夹住我。
“你们胆大包天,竟敢挟持当朝太傅,是受了何人指使?”我立刻大声斥责。
“大人省省力气,别喊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的。”那头目说话倒客气。
“难道,你们是戍卫都城的骁骑军?”我猛地想起来,都城外十里分别驻扎着四支军队,三支步兵,一支骑兵,骑兵就是骁骑军,他们战斗力强,个个都是千锤百炼的精壮男子。
“大人好眼力。我是骁骑军前锋营,今日奉命进城办差。”
“办什么差?你们没有皇上的金虎符,怎能随便听人差遣?”我知道,卫戍都城的这两万兵马是皇城的命脉,只有皇帝的金虎符才能调动,平日皇帝对兵符保管严密,尤其金虎符,定然藏到什么密室暗箱内,就是神偷也别想找到。
“大人说的没错。可大人不知,若是人数在五百人以下,可以凭皇上圣旨或手书调用。今日我们有二百人,一张圣旨足矣。”那头目笑了,大概觉得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如此说来,你们是看到了太子代发的圣旨?”我又问。
“正是!否则我们怎敢在都城各位大人府上生事。”
“那,你可知太子因何事要对我治罪?”
“这个的确不知。太子吩咐,若见到太傅就地看守。”
我没办法,只得在门口等待着,心里七上八下,太子亲自带兵来,难道是拿到了什么把柄?
过了约一顿饭时间,看到从府里出来一队兵马,正是太子领头。太子身后还有三个人,司马晦,两可和彩娥。三人都被绑着,不知何故。
太子看到我,仍然一副笑意莹莹。“太傅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还在府里为那百里画守灵,克钦佩之至。”
“太子这是何意?”我指着他身后问。
司马克嘴角上扬,笑得越发灿烂起来:“我要带太傅府上这三人回去问话,太傅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他们犯什么国法了?”我凛然质问。
司马克道:“他们有没有犯法,要审问完才知道。我倒是佩服太傅对府里治理有方啊,这三人争抢着要担罪责,所以我只能都带走了。至于太傅大人,想来是受下人们蒙蔽,于此并不知情,所以没有责任!”说完,他挥手示意了一下。
我身边的两个士兵立刻向后退却,解除了对我的就地看守。
“等等……”看司马克要走,我又上前拦住。“太子可否明言,到底今日所为何事而来?若谭某对府上之人约束不到,今后自当严加管束,不劳太子帮忙!”
司马克严肃起来,面部的五官都显出狠厉。“据查实,太傅府与江湖势力和商人常有金钱往来,所以我怀疑府中藏匿着反对朝廷的人。这三人各自承认,他们平日是管理府中事务的,并一致为太傅大人开脱,说太傅平日只忙朝政,对府内事务毫不知情。所以今日,我就不带走太傅了。”说到这,司马克忽又神态缓和下来,“我还听说太傅今日去了吏部,不知可有收获啊?”
说罢,司马克不再理会我,跳上马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我愣怔片刻,心内万分焦急,这个司马克突然袭击,来府内搜查,真不知会发现些什么。
刚进门,还未站稳,门外疾风就闪了进来。我看见他感觉心安了一些,“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带这么多人来搜查,可查到什么证据吗?你怎么让太子把司马晦带走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疾风请我坐下,稍事休息片刻才禀报。“大人,太子是有备而来的,他掌握了这一年中每个月的府中钱财细目,以大人的月俸,我们府中怎可使唤这么多人?昨日大人也知晓了,府中的亏空都是少主每月填补的,多则上千两,少则几百两,除了彩娥和两可,外人定然不知。可,司马克不知何时开始大规模调查都城官员,您是太傅,又被他所恶,自然是重点。我猜测,定是咱们府上的账房受人胁迫,交代了府中情况,否则,太子不会了解的如此清楚,连几月份少主上交多少银两都是一清二楚的,而且,账上还有少主的签字,虽说不是真名,可那笔迹骗不了人。我本来是想冒充少主,可太子让我们所有人都在纸上写自己名字,我以前没特意模仿过少主的笔迹,现场去模仿也是来不及。少主就吩咐我等你回来,别轻举妄动。”
原来是这样。我今日才从闻鸿志处得到消息,太子今日就行动了,而且他刚才还特意问我去吏部的事情,难道闻鸿志是太子党。“那账房先生呢?可还在?”
“跑了!”疾风回答。
“如此说来,的确是账房上泄露的消息。真是可恶!”我后悔地想,当初本来不想请账房,我想着自己教授两可,让她到账房学记账去的。可司马晦不同意,是他坚持要请的。外面的人就是不可信。
“太子去搜查账房的房间了吗?”我问。
“去了!不过,那账房先生临走前将所有帐目都藏了起来,他什么也没搜到,我们就此正好将事情推到账房身上,说他卷款跑了,太子也没办法。”
“不会是真的卷款跑了吧?”我惊疑。
“不会。账房这一行都有行规,若是卷了主家的钱财跑路,这辈子都不会再从事这行了,吃饭的饭碗就砸了。再者,咱们的府里,账上哪里还有钱啊?”疾风苦笑着回答我。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得设法救他们出来啊?”
“我看,最好找到那个账房,让他去顶罪。这样就可以救出两可和彩娥了。至于少主,的确难办些,大概要费些周折。我们需再作商议。”
“好!”我连连点头,“找那个账房先生就由你去办吧,许他好处多些,另外,也可使些手段威逼,这个你们比我有办法。再者,设法保护他的家人,先将他们送出城安置到外地去!他这条命,我们买了!”
“是!”疾风答应着。
“我今晚还要进宫一趟,你陪我去吧!”我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司马晦要的兵符,还有就是救贞妃娘娘出宫,这两件事若不趁着太子忙于审理此案没有时间顾及宫中事务而尽快完成,只怕以后更难找到机会了。
太子的心机比我和司马晦更多,动作也比我们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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