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馆的大门往右一拐,果然走不到二百米就是一溜的药房买卖,估摸着这些药房临着唐氏医馆,生意一定比别处好许多。
我先从头到尾挨个审视了一圈,盛和是最大的一家,回春药铺其次,马家药铺比较小,还有三家都是中等规模的铺子,每一家药店里都有病人拿着方子来抓药,一眼便可看出那些人是唐氏医馆的病人。
我来回转完一圈,大概查看了几家药铺的规模情况,之后拉着两可进了盛和。
盛和药铺宽敞、气派,半圆形的木质大柜台约有半人高,里面站着四五名抓药的伙计,掌柜的坐在用方砖砌出来的一处高台上喝茶。因为店铺大,抓药的人就显得少。
我先将手心里的药方塞进衣袖,到了柜台边问里面的伙计:“你们盛和的东家在不在呀?”
古代的店铺规矩我知道一些,规模大些的店铺都有东家。掌柜的只负责柜上的货品和银钱收入的账目管理,真正管事的是东家,一般东家都不在店面里待着。
卖药的伙计一看是两个小丫头,也不知身份底细,其中一个道:“你是抓药还是问价啊?不抓药就出去,我们东家不在!”
一张嘴就知道这伙计没拿我们俩当主顾,我是谁啊,能轻易就被这些小角色撵走吗?于是用力往柜台上一拍,大声嚷道:“我们要做的买卖大,怕你们在场的做不了主!”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都被我这癞蛤蟆打哈欠的样子给吓住了,一人忙指着旁边台子上在悠闲品茶的一人说:“那是我们盛和的王掌柜,你要有大买卖找他去说!”
掌柜的上一眼、下一眼地瞅着我,连屁股都没抬一下。
我微笑着与他搭讪:“王掌柜,店里的生意可好啊?”
王掌柜这才抬眼,爱搭不理地问:“你是哪家种药材的?”
“我不是来销药材,是来和你谈合作!”我再次表明目的。
“合作?怎么合作?合作什么?你这个小丫头是哪个府里的?说话口气倒不小,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盛和是谁开的买卖,能跟你合作?真是笑话!”王掌柜根本就不容我说话,连连挥手让两名伙计把我们赶了出来。
“呸!”我一出门,立刻重重地往盛和的门口吐了一口唾沫,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今天你把姑奶奶赶出来,明天拿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回来,以后可别后悔。
一口唾沫吐完,刚抬起头,猛然间一头疾驰的飞马呼啸至面前,那速度、那动作比闪电还快三分。
硕大的马头在距离脚尖三十厘米远的位置“嘎”地停下,我被惊吓出一身的汗,差点没坐地上。
这情景倒与梦中颇相似,只不过我可没有做美梦时的心情了,本来堵着满肚子的闷气没地方发泄,这个在大街上纵马的倒霉人焉能放过?
我根本就没看马上之人,冲着那昂扬的马头就开了机关枪:
“是哪个没公德没信义的在大街上赛马?啊!以为这里是你家的后院还是赛马场?马没长眼睛,人也没长眼睛吗,这么大活人在附近站着没看见吗?以为自己骑马很了不起啊,火箭给你敢不敢骑呀?这是公共场所知道吗?路权平等,骑马骑成你这样的还敢出来混?丢人都丢到你姥姥家去了?你不会骑就别上街来丢人,回家再好好找个马术教练学三年?丫丫个呸的,要是撞掉我一根头发,我让你赔根金条,你信不信?”
这一通连贬再损的,把刚才在盛和药铺受的窝囊气全撒这倒霉的骑马人头上了,等我说痛快了,把眼神往上一抬,登时有些呆了。
这人似真是从梦中走出来的一般。
我倒吸一口凉气,眨巴眨巴眼问旁边的两可:“我面前是不是一人一马呀?”
两可看着我的神情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她紧张地用手拽着我身后的衣襟,极低的声音劝我:“我们快去抓药吧!”。
马上的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见我突然住了嘴,他从马背上跳下来,扔了马缰绳大步走过来。
我赶紧冲他摆手:“本小姐三尺之内生人勿近!”
那男子扯起嘴角,声音不低也不高,又似轻浮又似认真地语气:“小姐刚才说的那些话实在精彩,我却没大听懂,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嘴巴张了张,当即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诡异的一幕。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没在谭锦心的记忆里找到面前这个人任何的蛛丝马迹。
于是,冲口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饶有兴趣地望着我,“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叫谭锦心,是知府家的!”帅哥当街主动搭讪,我不能放过这个千古难逢的机会啊,我可不做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古代小姐,“想认识我是很容易的!”末了,我特地补充了一句。
“原来,谭知府生了这么伶俐的女儿!”
那人以为我是谭成碧,我本来想说我只是谭成碧的丫鬟,可从心底里涌出的膨胀虚荣心让我当着如此帅哥实在讲不出实话来,心道:算了,就冒名顶替当一回成碧小姐吧!
“喂,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帅哥问完我的名字转身就走,我跳着脚在后面朝他喊了一句。
他扭回头,星目如电触碰我的眼帘:“日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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