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学堂内却一切如常,我给周夫子的建议书都送出七八天了,却没有丝毫的竞赛类活动开展迹象。这个冥顽不化的周夫子啊,真气死个人。
心情一郁闷,搞的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敏斋学堂的大餐厅人很多,每到早中晚三餐时间,学子们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几十张桌子都会坐满人。
说是餐厅,其实里边的设施简单的很,几排矮脚方桌,两个加餐用的石台上摆着饭食,学子们都很有规矩,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虽然百十号人,但就餐顺序很好,大家没有喧哗吵闹,即使同桌进食聊天,也只是发出很低的窃窃私语声。
我盛的饭很少,成碧小姐端着羹汤寻找四周的空位置,因为我俩来的有些晚,大部分的位置都被人占了。
两个人前后穿梭地左右查看。忽然,见前边有一人站起来,冲着我们招手,“常锦心,坐这边吧——”
我定睛一瞧,原来是梁山荇,成碧小姐稳稳的拿住托盘,朝着梁山荇的桌子走过去,虽然有些不太情愿,我也跟了过去。
近旁有四个人正在吃饭,突然其中一个人站起来,挡在了我的前方,将去路堵死了。
“你就是常锦心啊,咱俩认识认识。”来人说着,伸出手使劲拍了下我的肩。
那人长得十分威武,膀阔腰粗,我被他一拍,哪里禁得住,立刻矮下了半边身子,手里的饭盒差点扔出去。
“哎呦——”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同时也听见拍我肩膀的那个人也“哎呦”了一声半蹲下身子。等我拿稳餐盒顺着方向一看,原来是有人及时救驾来了。
“卢部全!你干什么?”
挡住我去路的那个力壮如牛的学子叫卢部全,而站在卢部全身后、趁他不注意偷袭了他的人则正是郸城府守城将军楼显功的儿子楼成在。我再仔细看,楼成在的身后不远站着的是谭少迁。
谭少迁正十分诧异加万分惊讶地凝视着我,我顾不上少爷那个惊讶表情,冲着楼成在喊:“楼成在,好好教训这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楼成在本来不想大动干戈,听见了助威声立刻来了精神,揪住卢部全的脖领子、一用力将他摔在地上。
卢部全的饭盒拿不稳,脱手扔了出去,无数的米粒夹杂着藕片、肉丝、青菜叶,洒落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沾染到了附近学子的身上。
“卢部全,你怎么又欺负人了?真不像话——”
这时,本来坐在较远位置的梁山荇激愤不已,绕过几张桌子跑过来声援。
不过,此时的卢部全已经和楼成在摔在一处,两个人不停地滚来滚去,吓得很多人都远远地跳开。
“这个卢部全,老毛病总是不改——”梁山荇嘟囔了一句,很友好地扭过脸来问我:“你叫常锦心吧?我叫梁山荇,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没事,多谢梁兄!”
这时,楼成在和卢部全已经被周围的同学拉扯开,两人都是狼狈不堪。
楼成在与谭少迁早已认出我,这时匆匆走到面前,“你是锦心?”谭少迁直接质疑。
我立马朝着他挤眉弄眼,“此锦心非彼锦心也!”说罢,又指着已经与梁山荇等人坐到一张桌子吃饭的成碧小姐说:“你去那里坐,千万不要多嘴多舌!”
谭少迁对我的话虽然疑惑,却也不再多言,拉着楼成在朝着成碧小姐那边坐了过去。
这边一向嚣张跋扈、欺负弱小的卢部全却不干了。楼成在是习武的,他讨不着便宜,可眼前的梁山荇却不是。
“梁山荇,我的事哪用的着你多嘴——”有气没地儿撒的卢部全终于忍耐不住,又跳起来冲着我身旁的梁山荇发难。
“常锦心才来学堂,作为学长我们理应多照顾才是,他哪里得罪你了?”梁山荇正了正自己有些歪斜的帽子。
“呵,蛤蟆打哈欠,你口气大了——”卢部全满腔的怒火,趁人不备猛地一拳挥过去,正打中梁山荇的鼻梁,两道血虫子“刷”的流下来。
梁山荇用手摸了一把鼻子,看见满手的鲜血,竟然当场歪倒在地,晕了过去。
“天哪,三斋的卢部全把五斋的梁山荇打死了——”
餐厅一时大乱,三斋和五斋的人霎时形成了两个阵营,虎视眈眈的彼此对阵。其他斋舍的人也放下碗筷,退到一旁去看热闹,个子矮小的直接踩到桌子上伸脖子看着眼前的两群人。
“三斋,赶紧把卢部全抓起来交给学堂处理。”四斋里有人大喊。
“梁山荇是帮着四斋的常锦心,我们凭什么听你们四斋的!”
四斋又被扯进来。
“四斋人怎么了,招你们惹你们了?”四斋的人自动站在五斋这边。
“你们五斋和四斋狼狈为奸,以为我们三斋怕你们啊——!”底下的人开始互相串联,很快,二斋就站到了三斋那边。
只余下一斋的人悠哉的看戏,大有坐山观虎斗的劲头,甚至还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敲起了碗盆,也不知是给哪边助威。
敏斋学堂建院十载,大概从没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集体械斗事件。
虽然都是书生,可打起架来实在与街头混混无有差别,紧抱住别人头的,挠他人脸的,缠在一起滚在地上的,又被桌脚碰伤额头的……场面混乱到根本无法收拾。
被人弄醒的梁山荇急得一个劲地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没死啊,我还活着哪!”
可是,已经动起手来的人们根本听不见他的叫喊。
古代学子打架可真是稀奇,有钱也没处买这戏看。我一边慢条斯理的吃饭,一边偶尔瞟两眼周围的人。
那些平时斯文的书生们个个犹如红眼的斗鸡,越打越激烈,餐厅里处处一片狼藉。
“你这样不太好吧,大家可是因为你才打架的!”
我正吃得高兴、看得开心,猛然听见身边有人开口。
“兄台别乱说话,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我继续扒了一口饭,突然觉得话音耳熟,抬头一看,原来是斋长司马晦。
“斋长这么快就吃完饭了吗?那你先坐着,我去找小姐他们!”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斋长这个人。他的脾气时好时坏,我根本琢磨不透。
“刚才卢部全欺负你,楼成在却跳出来打抱不平,你认识他吗?”司马晦问我。
“啊!认识!”我老实地回答:“他不是郸城的守城将军楼显功的儿子嘛!他和他父亲到谭府去过,我见过的。你也见过他,就是那天去轻烟楼,他也在场!”
司马晦皱了下眉,声音略低下来:“在学堂内,不要提什么轻烟楼。”
“哦!”我咕哝一声。忽然觉得有件事很可疑,怎么哪哪都有司马晦呢。好像我在某个地方一出没,他立刻就跟影子似的出现在身边,这家伙不是会轻功燕子飞,就一定是跟踪高手。
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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