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阁里,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墨尘鸢的身上,顿时泛起金光。墨尘柔与她拉着家常,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正在墨尘柔打算告退的时候,王姑姑带来一个消息,顿时炸了锅。
“小姐,宫里来人了。”王姑姑看了看墨尘柔欲言又止。
“说”墨尘鸢淡然的道。
“皇上为小姐和白世子赐婚。”王姑姑不苟言笑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主。
她话刚落,哐当一声,上好的白玉茶杯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墨尘柔有些尴尬的冲着墨尘鸢笑了笑,艰难的道“对不起,长姐,我只是……尘柔恭喜长姐。”
墨尘鸢看着她不语,良久这才点点头算是回应。她对着王姑姑挥挥手表示知道,让她下去了。
“长姐,尘柔告退。”她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免得泄露。
“恩!去吧!”她点点头,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韵竹看见墨尘柔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这才抿抿嘴道“估计三小姐这会定是伤心极了。”墨尘柔倾心于白画离她们几个是知道的。
“那又怎样?痴心妄想的东西最不切实际,还不如早早的断了念头。”墨尘鸢有些凉薄的道,不带一丝感情。
“小姐早就知道圣旨的内容,故意让三小姐听着。”鸳鸯低声说道。她不得不佩服小姐,坐闺阁之中,却能知天下之事。
鸳鸯看着墨尘鸢淡然处之,还是那么的优雅,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半点惊诧也没有。她不由的重新对她定义,她似乎不是传闻般那么一无是处。
“被退婚的三无千金,太子不要的女人,又大张旗鼓的赐婚给白世子,这皇上是打定主意羞辱白墨两家。”鸳鸯柔声说道,有些不明白宫里那位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两家联手?
“他牺牲了太子的一切,做的所有铺垫,只是为了羞辱两人?这也太不像他的作风了。”鸳鸯不解。
“哼!棋局已开,谁主风云,走着瞧。”墨尘鸢冷哼一声,捋了捋胸前被风吹起的发丝。老皇帝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造势,用舆论逼迫两家或其中一家造反罢了。只是,他太低估了她,名声对她而言算的了什么。
“只是苦了三小姐,本来还有一丝希望,如今却半点都没有,不知道又要沾湿多少手绢。”鸳鸯有些苦涩的说道,今儿个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想起自己的遭遇。
“只有弱者才会用眼泪宣泄自己的痛苦,偷偷躲在一边抹眼泪,只是证明她的爱不够深而已。”墨尘鸢淡然的道,在人前流泪,别人只会嘲笑而已,又有谁会可怜。
一天之内,两道圣旨。牵扯出许多人,太子,三无千金,药罐子白画离,瞬间成为最大的笑谈。虽然天下哗然,当事人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件事最痛苦的事墨尘柔,最得意的是墨尘语,最无所谓的是墨尘鸢,最无动于衷的是白墨两家的当家人,如此反应倒是让老皇帝有些迷惑不解了。
几天之后,墨尘语醒来,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她消化不过来。听着二夫人和彩屏的话她狠狠的笑了一把,因为太得意,牵痛了伤口,她痛的眉头一皱,眼前浮现,墨尘鸢那张淡漠的脸,她恨不得撕了她。
“墨尘鸢,你也有今天,与药罐子倒是绝配。还有墨尘柔,倾慕的人被自己的姐姐抢了,我看她还能不能故作清高。”
“不错,这还真是一箭双雕。不过这个白墨两家联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呀!”二夫人眉眼含笑的应和道。
“哼,这些关我们什么事,倒是凤兰那个丫头,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他明明知道我与太子的关系,却如此下作的去勾引太子,下次见面我一定饶不了她”她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看来这一顿家法是没有吸取教训啊。
二夫人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见她此刻的表情,也就作罢,最后化作一声长叹,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出了她的房门。
退婚又赐婚的事件已经过去了月余,舆论还没有消退,皇上一道口谕将整件事情推向了顶端。
纸鸢阁里,莫笑依在窗边一脸邪笑,桃花眼微转,打趣的看着软榻上看书的墨尘鸢说道“让轰动天下的青竹楼楼主去给药罐子当丫鬟,这老皇帝是在自掘魂墓啊!”
老皇帝见两道圣旨下去无所动静,竟然下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口谕,因白世子有病在身,着令她小居王府照顾。看似是为了培养二人感情,实际何意,唯有老皇帝知道了。
“我只是将军府的三无千金而已。”她淡然的说道,让莫笑想看笑话的打算落了空。
“不是吧,老大,这口气你也能忍?”莫笑有些不甘心的道,如此好戏还没开场就谢幕了?
“不然怎样?”她放下书,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当然是就地反击,让老皇帝知道你不是吃素的,不是他想说搓扁就搓扁搓圆就搓圆的。”
“然后就反了东篱白氏王朝,又或者是让老皇帝灭了将军府?”她轻嗤。
“那有何不可,你如今已经可以灭了东篱了,我很期待你君临天下的时刻。”别说东篱,就算是天下,如果她想要,也是指日可待。
“那巅峰从来就不是我要的,生灵涂炭得来的我更加不屑。”她要得,只是安静平安的度过一生而已。
“那你筹谋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要,不代表我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如果活不下去,我不介意让天下重洗。”她冷笑,嘴角微勾,扬起嗜血的笑容。
莫笑看着她,不由得失去了语言,她让他感觉有些凉薄,她看似柔弱的外表,冷冷清清,不争不抢的样子,却让他怎么也看不透她的内心。
她不想可是有人却想脱她下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他乐呵呵的看她一眼,飘身离去。
墨尘鸢淡然的看着莫笑那别有用心的笑意,眼眸里闪过一丝黑雾,想看她笑话,她不介意让他看过够。
“小姐,王府派人来接小姐了。”韵竹走了进来,低声道,鸳鸯跟在她身后。
“恩!让听雨跟随就好了,你与鸳鸯就留在纸鸢阁里。”她缓缓起身,捋了捋衣衫。
“小姐,让韵竹跟着吧!”听雨大不咧咧的,又有些迷糊,她不放心。
“不用,我去王府小居而已。”她一口回绝,抬步出了房门。
“小姐,让鸳鸯跟在你身旁赐婚吧!”鸳鸯有些心急,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无妨,我不日便回。”她脚步不停,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她有些失望,知道她说一不二,便作罢。
韵竹二人默默地跟随在她身后,出了房门,两个粗使丫鬟已经将包袱准备好了,见她三人出来,见礼后提着包袱跟在二人身后出了纸鸢阁,向将军府外走去。
转过亭台楼阁,走过长廊水榭。便到了将军府大门,管家一干人等候在那里,见她走来,笑着迎了上来。
“见过小姐。”弯腰行礼。
“免了吧”她虚扶一把,笑道。
“老爷视察军营,让老奴给小姐带句话。”他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请说。”她淡然处之。
“老爷说委屈小姐了,让小姐无需放在心上。”
“恩!”她淡然应道,平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管家心下悍然,如此女子,当真如老爷所说,不可轻视。
墨尘鸢不再言语,抬步向门外走去,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外,韵竹鸳鸯二人已经吩咐两个丫鬟将行礼搬上了马车。
“长姐,请留步。”
墨尘鸢驻足,回头看着疾步而来的三小姐墨尘柔,因为走的有些急,有些气踹,红晕爬上了绝色的双颊。
“长姐,尘柔可否跟在您身边伺候?”她满眼的期盼,或许是羞怯,两颊更是绯红。
一语惊人,众人惊骇的看着她,大家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没想到那个一直柔弱的三小姐会提出如此要求,这是自毁名声啊!
“你可想明白了?”良久,墨尘鸢淡然的问道。
“恩!”她不去看其他人,免得她没有勇气。
“走吧。”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人惊讶,她抬步向前走了出去。
墨尘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背影,须臾,她惊喜的抬步跟了上去。
韵竹嘱咐着听雨,鸳鸯伺候两人上了马车。在众人不舍中,马车缓缓而行,向王府而去。
马车里,墨尘鸢做在软垫上,素手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街景。墨尘柔坐在门口处,低头不语,十指绞着丝帕,绯红的脸颊有些滚烫。
“长姐,尘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儿之事,她也算是毁了,可是,为了他,为了能再看他一眼,她不在乎,只是,父亲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恩!既然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一切顺其自然吧。”她放下窗帘看着她,淡淡的道。
“对不起,长姐。”她眼中含泪,楚楚动人。她不该,不该妄想长姐的未婚夫婿。
“与我何干,我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她轻嗤。
官家女子,不过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她也不例外。像墨尘柔这样的柔弱女子,能够为了爱情,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她倒是很欣赏,她不在乎帮她一把,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自己争取过了。
墨尘鸢不再言语,靠在马车壁上假寐。墨尘柔也不敢在打扰她,见她假寐,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张绝世容颜来。马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马车四平八稳的一路向前走去。
不多久,马车便到了王府。王府管家白福将二人安置到了紫竹园,又安排了丫鬟婆子给二人使唤,这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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