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幔上,墨尘鸢幽幽的睁开眼睛,入眼帘的是紫色的纱幔,淡淡的药香味围绕着她的鼻翼,她转过头看着还在沉睡中的白画离,不由得莞尔一笑。
习惯还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才半月之久,她已经习惯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白画离,以及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药香味。
她半支着上身,看着白画离的睡颜,是这么的完美,仿佛是睡着了的莲花仙子一般让人不敢亵玩焉。
墨尘鸢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容颜,想着今日便要与他分开,竟然有些不舍。
虽然他们没有发生实质上的关系,但是他们同吃同睡,如同夫妻一般,不知道为何?自己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突然的离开,还真的不习惯。
“不想去就不去。”在她出神之际,白画离那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回过神看见一双如漆般的黑眸,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多久,竟然能够洞察她的想法,或许自己真的是太感情用事了,竟然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
“你我之间能够有这几日清净的日子,不过是各方势力在布局而已,一旦时机成熟,你我便再无安宁之日。”墨尘鸢抿嘴,淡淡的道。
“墨尘鸢,你在我在,你亡我亡。”白画离拉过她欲缩回去的素手,她重心不稳,直接爬在他身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面上一热,听着他的话语,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皇帝一心想要除掉你我,只是没有一个能够动手的理由。如今景丘眼中尽是那权利之巅,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他又怎么能够允许你的存在妨碍他的大计。东篱如今大不如前,其他三国也是蠢蠢欲动,这太平之日怕是无多了。”她撇开眼睛,缓缓起身道。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动我分毫。”白画离见她起身也跟着起身,下了床榻,二人便各自穿戴起来。
“人人说你白画离是目不识丁的药罐子,当真是有些讽刺。”墨尘鸢摸摸鼻翼,浅笑道。老皇帝之所以不敢动他是因为他富可敌国,他不仅谋略才华出众,而且还有一颗经商的头脑,他的生意布满整个天下,可以说它掌握着天下三分之二的财富,只要他一动手指可以颠覆半壁江山。
“那不过是障眼法,这帝都又有几人相信。”白画离在她净面以后牵着她的手在铜镜前落座,亲自为她描眉。
“离阁太过富有,恐遭人惦记,南疆的二王爷和灵公主找借口来了帝都,如今还没有离去的打算,据说她们私底下没少打听离阁,估计是想拉拢离阁。”
“南疆早就有了起兵的意图,只是怕其他三国联手而已,他们拉拢离阁也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这样可以削弱其他三国的经济实力,从而实现一统天下的雄心。”白画离淡然的说道,经过这几日的练习,他的眉形画的是越来越耐看了。
“这么说,二王爷也知道天女之事,这才对我紧追不舍,还打了个求亲的幌子。”如此一想,倒是合理了,难怪那日在宫中,他会如此不顾礼仪,原来不过是做戏。
“不错,不过他不足为惧,那日他在景府抢人,景公子暗中动了手脚,他已经是自顾不暇了。”白画离放下手中的画笔,仔细端详着镜中人儿,他薄唇轻抿,淡出笑容,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哼,景丘是何许人也,岂能容忍如此羞辱。”墨尘鸢上了唇红,冷然的道。景丘看起来牲畜无害,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容不得人如此戏弄于他。
“景公子虽然拥有坐拥天下的野心,也有取得天下的谋略。但是他缺少了两样东西,所以一直裹足不前。”白画离淡然的道,冰凉的手指捋了捋她的发,拾起篦子为她绾发。
“兵力和财力”墨尘鸢冷笑道,她何尝不知道呢,她与他谋划了许久,一直想的便是兵力和财力。曾经她也为了财力而盯上了离阁,只是还没来的及动手罢了。
“景公子或许最初是为了天下接近你,可如今他是非得到你不可,所以,去边陲要万事小心。”白画离有些笨拙的为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如是说道,眼眸里划过一丝黑雾。
“没有得到离阁之前,他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墨尘鸢抿嘴道,景丘谁都可以利用,谁都可以牺牲,他看中的不过是她的身份和她制作武器的能力罢了,如今任由她与白画离如此,不过是想利用她夺得离阁而已。
“嗯,倒是我多虑了。三个月后,便是西亭公主与七皇子大婚,到时候各国来朝恭贺,难免会有人拿你的身份做文章,到时候必定会大乱。景公子定会趁乱除去一些碍事的人,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
“被人利用也无妨。”墨尘鸢冷然的道,她与景丘终归是回不去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在得到墨尘鸢的允许后,鸳鸯与韵竹推门而入。二人将早膳送了进来,见二人已经梳洗完毕,韵竹鸳鸯二人在一旁布菜。
“离世子,小姐,请用早膳。”鸳鸯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墨尘鸢抿嘴,任由白画离牵着自己的手,二人携手而来,优雅的落座。
白画离优雅的为她夹菜,自己却是吃的极少。鸳鸯,韵竹已经习惯了眼前一幕,待二人用了早膳,鸳鸯撤了碗筷,韵竹这才说道。
“小姐,十八夫人昨日夜里在房中自尽了。”
“她就算不落下这样的结局,也终归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墨尘鸢淡淡的道,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我在十八夫人的房中发现了这个。”韵竹将手中之物呈了上来。是一方丝帕,上面绣着一个柔字。
“竟然是她。”墨尘鸢看着手中的物件倒是有些惊讶,她以为是父亲所为,想不到竟然是墨尘柔,看来她当真是承受不住良心的折磨,以为杀了十八夫人便能得到一些安宁。
“三小姐虽然不足为惧,但是她身后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白画离眼眸一暗,淡然的道。
“嗯,你没有查出来是何方势力吗?”墨尘鸢眉头一皱,点点头道。青竹楼竟然也查不出来,真的是有些蹊跷。
“看来墨尘柔还不能动”墨尘鸢见白画离点头,如是说道。
“无妨,只要有阴谋,必然会露出尾巴来。”白画离倒是不放在心上,如是说道。
“父亲怎么说?”墨尘鸢抿嘴,问韵竹。
“老爷听了消息后,没有去看十八夫人,只是让管家厚葬了十八夫人。”
“原来如此”墨尘鸢抿嘴一笑,她就说凭墨尘柔的本事怎么杀的了十八夫人,原来是父亲默许了的,或许说是暗中相助了吧!
昨日父亲找她,一番话也说明了他将事情了如指掌,又怎么不知道十八夫人假孕之事,十八夫人注定要付出代价,只是这计中计当真是妙的很呐。
“父亲既然知道十八夫人假孕,又怎么会陪她演戏,还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办家宴宣布?”墨尘鸢有些不明白。
“十八夫人是南疆间谍”白画离淡然的道,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原来如此,这就那怪不得了,父亲是想利用她探知南疆的消息,如今没有了利用价值当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错,三夫人的死也是必然。”白画离淡然一笑,仿若谪仙。
“父亲也是知道了墨尘柔背后的神秘力量,却不知是谁,所以……”说到这里墨尘鸢不由得将话咽了回去,想不到父亲为了某种目的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三夫人,黑化墨尘柔,当真是让人感觉到可怕。
“有时候许多事情是没有选择的,如果将军心善,不可能如今还屹立不倒。”白画离知道她心中所想,如是道。
“……”墨尘鸢抿嘴,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险象环生的环境当中没有一些手段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
墨尘柔因为嫉妒之心,最终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自己的一时心软,反而害了她。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都有自己最终的结局,不值得维护的人便弃之。”白画离知道她心中所想,淡然的道。
“韵竹,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收起自己的心情,问道。
“小姐,一切都收拾好了,小王爷已经出了城门。”
“嗯,走吧。”墨尘鸢点点头,此去边陲凶多吉少,故而她只带了韵竹。将鸳鸯和听雨留在了纸鸢阁。
“墨尘鸢……”白画离温润的声音响起,看见她回头看着自己,最后将话咽了回去,只是上前,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冰凉的触感让墨尘鸢身体一僵。
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心中的感情突然决堤,她想也不想,一把环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将自己火热的唇印在他的薄唇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白画离脸色更加的苍白,身体僵硬。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骇,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手节骨泛白,他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墨尘鸢非常满意的松开他,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的表情无声地笑了。在他缓过神来之前,疾步的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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