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木讷的平原
这件事濮阳蕊未再提起,也许她心里并不愿意一双女儿都远嫁他国,但隔日桑桑来请安,闵太妃私下里悄悄与她说起:“昨日瞧着雅宓和那位韩大人很投缘,从未见她和哪个陌生男子说这样多的话。我心里是想着,早些把她嫁出去大家都安生,毕竟过去那一段也不能轻易放下是不是?你和皇上也留心看一看,若是真有什么眉目,何不促成姻缘呢。”
桑桑一时想起自己那日小憩醒来后,去找齐雅宓时,瞧见她和平原在亭子里说话,两人谈笑风生很是亲和,如今想来,那一幕真正是极美好的。
可是她并不愿把什么人强加给平原,如今从心里视平原为兄长,不愿为了自己解决心头隐患,而让他去背负什么背负一生,人也好事也好,都不行。
但还是在见了濮阳舜时提起这件事,不想濮阳舜在夜宴上就瞧见了,更告诉桑桑,昨晚有人看到,韩平原送雅宓到公主府后,才回的萧府。
桑桑好不讶异:“真的?”
“朕也觉得奇怪,太妃平素从不多管闲事,想来是也看出什么了。”濮阳舜道,“朕并不由心强行撮合他们,何况姑母也未必愿意雅宓也嫁去梁国,只是若他们真彼此动了心,那么好的姻缘,做什么不成全。”
桑桑静思须臾,向皇帝请命说:“臣妾可否单独与韩大人再谈一谈。”
濮阳舜却在她额头重重一叩,“这会儿四下无外人,你又端这些礼节?不说你去见韩平原,我十万分的放心,便是你见其他外臣男子,我又怎会疑心?你这样子,岂不是藐视了朕?”
桑桑哼一声:“还说端什么理解,这一句句里头透着多少帝王霸气,若是真不在乎的,我藐视你又如何?”
濮阳舜一把将她捉在怀里,暧昧地吐息:“那朕只有夜里再惩罚你了。”
“越发混了,从前才不这样子。”桑桑挣脱着,却听濮阳舜说,“从前你还不是我的妻子,我这样子还不把你吓跑了?如今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桑桑真是拿皇帝没法子,这个统帅天下兵马威震四海扫荡赵国的大男人,在他身边就跟个无赖似的,腻歪粘人,若是让朝臣宫女太监们看见,她红颜祸水的名头,是背定了。
之后两日,皇帝和韩平原周旋土地分割的事,领着一群大臣对付韩平原一个,桑桑都看不下去,可韩大人特别淡定,好像故意拖延似的,每天不紧不慢地磨蹭着,也很少来见桑桑,除了见皇帝那几刻功夫,不知道他闲下来都在齐国都城内晃悠什么。
这天柔之进宫来看妹妹,在家里做了些她爱吃的东西,桑桑关起门来大快朵颐,跟姐姐抱怨说宫廷御膳不是人吃的,看着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实则不过就养眼而已,一桌子菜看得人就饱,哪儿还有精神提筷子。
柔之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着妹妹吃的高兴,不经意说起来:“韩大人要在齐国逗留多久?”
桑桑本也好奇,因为韩平原暂时住在萧府,姐姐那里该最清楚他的动向,问韩平原平时每天做什么,柔之却说:“他时常问我都城里哪些酒家的饭菜好吃,呶。”柔之指着一碟子酱菜,“这是他买回来的,听说我要进宫来看你,让我带进来给你尝尝。”
“他怎么对这些感兴趣?”桑桑好奇怪,吃了一筷子酱菜,酸酸甜甜也不咸,很是和脾胃,不过这一口,怎么看都该是女人爱吃的东西,韩平原怎么会留心。
“听说有人撞见他和一个女子一起逛大街,那些酒楼也不是一个人去的。”柔之嘀咕着,“我不是怕他惹麻烦,是怕他被人骗,万一是什么青楼女子,那些女人哪儿有好人家的,还不是看着钱财来。”
桑桑哦了一声,又吃了会儿再问:“跟着她的是青楼女子?”
“也不是这么说。”柔之道,“瞧见的人说那女子生得很漂亮,你想想,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能随便出门,可以这样四处逛的,还不就是那些人?”
桑桑心内想,也许是雅宓呢?如今她一个人住在公主府里,想去哪儿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姐姐你回去遇见平原,跟他说有空到后宫来一趟,我想见他。”桑桑嘴里塞着姐姐做的饼,口齿不清地说着,完全没一个皇后该有的模样。
柔之却担心:“你在内宫见外臣男子,不要紧吗?”
桑桑摆手:“皇上已经默许了。”
如是,柔之出宫回府,这一日只等天黑了才见韩平原从外头回来,之间少年意气神采飞扬,按说他刚住到家里来时,也不见如此精神,柔之将桑桑的意见传达了,韩平原却问皇后有没有定下日子,因为他明天没有空。
柔之一边解释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边很讶异,私下里对丈夫说,致慎才悄悄告诉妻子:“皇上让我派人查过了,你猜韩平原这几日是和谁在都城里满大街地逛?”
柔之怎么会想到什么,催丈夫说,致慎神神秘秘道:“是四公主,哦不,是长公主呢。”
果然韩平原翌日办自己的事去了,直到后一天才向皇帝请旨入宫,桑桑在御花园里摆了茶,天高地阔地,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虽然濮阳舜默认了,却怕悠悠之口传一些不必要的话。
好几天不见,韩平原见桑桑时,只觉得她比从前更添雍容富贵之态,而桑桑见平原,觉得所谓“朝气”二字,在他身上熠熠生辉,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好事,能让一个男人有如此大的变化?
“赵国土地的事,还是没有进展吗?”桑桑从公事入手,“虽然我不该帮着自家说话,可你家皇上也确实过分了一些是不是?皇上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可他这样狮子大开口……”
“皇后娘娘不该过问朝廷之事,想必齐国也有这样的规矩吧。”韩平原很不客气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又一本正经说,“臣以为,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桑桑立刻接上去说:“到底是从长计议,还是你想在齐国逗留不去?平原,难道你觉得你在齐国的一举一动,没有人在意吗?”
平原淡淡一笑:“想必连皇上在梁国,也会派人留心。不过眼下是齐国皇帝陛下不放臣走,倒也不怕我家皇上责备臣怠慢朝务。”
桑桑笑:“所以你今天来,知道我找你要问什么?”
韩平原摇头:“并不知道。”
桑桑好生奇怪,觉得他故意回避,索性开门见山:“这些日子常听闻你和长公主走得近,可是不是?”
“每日都会相见。”平原坦然,却反问桑桑,“是不是不妥当?”
桑桑哭笑不得:“不是不妥当,我不敢胡乱猜想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在旁人眼中,便是我齐国公主和梁国使臣往来过密,不说礼教礼法约束,若是真有天赐良缘,也是好事一桩。”
平原这才明白桑桑的用意,笑道:“原来你们这样想?”
“难道不是?”桑桑更讶异了。
平原很认真地想了想,“是这样吗?”他似乎陷入了困惑,“我和长公主,只是比较谈得来而已。”
桑桑蹙眉:“你们只是普通得交往?哪有男女普通往来,每天要相见,听说你们昨天还去城郊骑马了,你甚至都不着急来见我了。”
平原当初对桑桑的感觉很迅速很敏锐,今次对于齐雅宓,却是迟钝了,他只是觉得,久违地和一个人相处愉快,他们的喜好兴趣都相近,说话也十分投机。
“平原,你可要好好想一想。”桑桑道,“至少雅宓她,是不会轻易和什么男子来往,太妃娘娘看着她长大,断不会说错的。”
“是吗?”平原好像幡然醒悟似的,竟对这些日子的变化没有异样的想法,只是觉得很自在,很舒心。而至于桑桑说他故意拖延留在齐国的时间,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桑桑不愿强求韩平原什么,只是劝他要看清自己的心思,珍惜眼前人,两人聊不过半个时辰,平原便退出了内庭,桑桑回中宫的路上,瞧见一队人慌慌张张从面前过,她身边的大宫女便赶过去问缘故,回来时面有难色,不是很情愿地告诉桑桑:“听说赵侧妃又胎中见红,太医们赶着去医治了。”
“他们跑去的方向,就是软禁赵侧妃的地方?”桑桑问,一时驻足不前。
那宫女劝说:“娘娘还是不要关心的好,皇太后有命,除了她之外,谁也不能随意去探视。您看……连皇上不过问,说句不好听的,王爷他也不来关心自己的妻儿。”
“我不去。”桑桑知分寸,不愿挑衅濮阳蕊的权威,何况赵舒月当年那样对她,她完全没必要好心到这个份上,只是心内总还有一份仁慈,吩咐大宫女道,“让太医一会儿来复命,至少告诉我,侧妃和胎儿好不好。”
桑桑回宫后不久,濮阳舜也从前朝忙完公务回来,恰好太医过来,本以为桑桑有什么不舒服,听完太医复命,不得不劝妻子:“这件事,姑母自有主张,你还是不要干预的好。”
桑桑答应:“我不想干涉什么,只是可怜那个孩子……皇上,照这个样子,太后是要保住胎儿的,可是又做什么,弄得王府另两位侧妃都断了生育?那这个孩子最终,还能不能活下去?不论他们做过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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