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嫁妆
她按照如妃的指示取来一件用锦盒包裹的物事,这东西很大,抱在手中略沉,她慢慢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套做好的凤冠霞帔,这凤冠上有九翚四凤,镶嵌九十九颗细碎的红色宝石,再看霞帔,上有龙凤戏珠图,底端悬着金子所造的坠子,整件霞帔熠熠发光,金碧辉煌。
如妃道:“拿好东西,去服侍陛下罢。”
“娘娘,夏若希望您长命百岁,请娘娘保重贵体。”
她跪地,深深鞠躬。
如妃淡笑:“我希望你能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以柔擦了擦眼泪,退出潜影宫,朝大兴殿而去,一路上禁军巡逻严密,唯恐有歹人入宫谋害陛下。
路过望月湖的时候,她想起那日自己落湖的景象,不禁抬步朝那处行去,立在湖边望着深蓝色的湖水,水面照出天上银河的模样,微风吹起涟漪,仿佛无边无际的惆怅难以诉说。
待夏若离去,如妃将自己的随嫁女官招来:“本宫时日无多,念你忠心耿耿伺候我多年,赐你一碗甜汤,再有金银珠宝十余车........”
那个女官已是年过半百,匍匐于地,声音哽咽:“娘娘,老奴不需金银珠宝,只愿来世,还能侍奉在您身侧,陪您出嫁。”
如妃道:“来世,本宫再也不愿来这皇宫了,这里有什么好,金银成山,锦绣堆成了河,却没有一丁点温度,到处都冷冰冰的,你我来世,再做主仆,就去山野中寻一处安静的院子,养花种地就得了,勿再贪恋富贵荣宠,做这笼中之鸟。”
女官哭着点头:“老奴这些年陪伴娘娘,您心中的苦老奴最是清楚,为了您最后的一点心愿,老奴愿意先行一步。”
她颤巍巍的爬到几案边,伸手取来那碗甜汤,仰头喝下,如妃双目泪如泉涌,别开头不敢再看倒地抽搐的女官。
张睿府邸。
张睿今夜不打算见任何人,不过面前这一位是例外,面前这一位大易国最有钱的商人静坐如竹,浅色的瞳孔照着张睿一直挂着笑意的脸:“睿殿下,您劫持我赵某的夫人,准备何时放人?”
张睿道:“借赵夫人一用,过了明日,本殿下就完璧归赵。”
“我赵某的夫人不是物品,不可以外借。”
他淡淡的说着。
“那我强行拿走,你又能如何,你只是一个商人,敢动大易国的皇子么?”
“赵某不会与皇家起争执,不过从方才赵某进入这座宅子开始,二殿下位于秦郡、荆郡、北方三郡,以及全国各个郡的产业,都已经被人一把火烧了,二殿下藏在秦郡深山中的私盐,也全都倒入了河里,随着流水进入大海,二殿下位于烨城的仓库,也是空的。不知殿下还要赵某为您做些什么,直说就好,赵某手下的人,半个时辰内就可以完成。”
张睿微笑的脸渐渐失去笑意:“赵宗主,你要将我逼入绝境?许素还在我手上,我的皇姐好像是怀了身孕罢,本殿下不小心让我的小侄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你可别怪我。”
赵郁非寡淡的脸凝聚了一股杀气:“那赵某敢保证,你永远也坐不上皇位了。”
“不如这样,我皇姐现在其实在宫内,赵宗主随我走一趟就是了,明日一早,你把皇姐带走,我也不为难你们,毕竟她还是我姐姐,你也算是我姐夫,一家人何必为难一家人。”
张睿很识时务的提出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赵郁非思虑片刻,点头:“请。”
张睿命人备好马车,同赵宗主一道入宫。
到了外城郭时,禁军挡住带刀的尧千,赵郁非看了张睿一眼,张睿抬手示意禁军放行,三人缓步朝大兴殿行去。
今夜的皇宫,到处都是禁军巡逻,赵郁非感受到阵阵的杀意袭来,尧千靠近他身侧:“宗主,方才收到消息,拓跋翎率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
赵郁非看了张睿一眼,没有说话,张睿并不在意二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他看见大兴殿外聚集了一批朝臣,一个个都跪在殿外痛哭流涕,内侍官见二皇子殿下来了,急忙上前:“殿下,陛下、陛下怕是不行了。”
张睿抬步进入内殿,赵郁非和尧千在外等候,此时张潺也大步从外行来,面色匆匆,抓住内侍官就问:“陛下如何了?”
“陛下在等您呢,请殿下即刻进去。”
张潺放开内侍官,经过赵郁非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觉得此人面熟,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便匆匆步入内殿。
内殿之中,出了大官宦,也就是光昭帝贴身的内侍官,还有夏若郡主跪地伺候着,稍远一些跪着的是两位紫薇令,也就是接受陛下旨意,草拟成书的官员。
夏若拿湿帕子替陛下擦拭嘴唇,陛下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面前肤白如雪、眉眼如花的姑娘,轻声说:“让张睿、张潺近前。”
夏若转身对两位殿下道:“请两位殿下近前说话。”
张睿张潺步行至光昭帝榻前跪下,光昭帝道:“朕时日无多,恐你大哥无法一人担负起国家的重任,命你二人好生扶持大哥登位,兄弟之间不可猜忌。”
张睿道:“父皇,您就这么确信大哥是我皇家骨肉?儿臣可是听说,大哥并非如妃亲生,当年如妃所生的,其实是个女孩。”
以柔身子一颤,侧耳去听陛下回复,陛下似乎体力不支,眼睛微闭,无力说话。
张睿上前,拿手推了推陛下,内侍官上前道:“二殿下,陛下想必是累了,睡着了,请殿下还是不要吵醒他为妙。”
张睿道:“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可以睡着,来人,把药端进来。”
内侍官一看从外来了个小宫女,端了一碗汤药进来,急忙问:“殿下,这汤药是何?可是御医所开的方子?”
张睿道:“这是让陛下醒过来的汤药。”
内侍官阻拦:“所有未经小的验过的药,都不能给陛下服用。”
张睿道:“来人,把内侍官绑下去。”
“殿下,你、你要弑君?”
“敢污蔑本殿下,拖到外边,杖毙。”
内侍官被张睿的禁军拖到殿外仗刑,一声一声的惨叫传进大殿之中,非常恐怖。
霍丞相步入大殿内,道:“没有陛下的旨意,仗杀大内侍官,二殿下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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