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觅忠,上官家三房庶出,排行五。
说来上官家也是四大在家族之一,但有一点很奇怪的事,凡是从上官家出来的子弟只要出仕的,皆不会在京城为官,向来都是在远离京城是非的州郡,所持的官职也不大,上官家就没出过六部尚书这样的高位,像上官觅忠这种,尽管是庶出,但能做到兖州刺史之位,在上官家比起来,也算是官位比较高的了,更多的嫡出子弟,就一县令之职也是有的。
到这一代的上官家,就算是家族继承人也根本没出仕,这点到无意和凤静一样了,但好歹凤静身后还有个六皇子闵王,而上官家,竟然是哪个皇子都不支持的,他们忠于的只有皇帝。
有关上官家的事,没有人比上官美人更清楚,就因为同一个姓氏,有段时间她还专门特别注意过这个家族,最后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凤翊在跟她说上官觅忠的时候,她笑了笑,随手拂了下琴弦,“爷若信的过奴家,这个人就交给奴家吧。”
凤翊歪着头看她,眼仁之色黝黑,好一会他才问,“美人,这般有信心?”
上官摩挲了一下琴身,唇边美人痣低垂成浅淡的红,“算是啊,这个人确实贪婪,平素什么都爱,来者不拒的模样,实际鲜少有人知,他其实有个隐秘的癖好,绝对没抵抗力的癖好。”
“哦?”凤翊眉梢挑了下,脸上有意味深长,“美人该不会跟爷说是美色吧?所以准备用美人计什么的?”
闻言,上官点头又摇头,“是美色没错,但却不是奴家的美色,奴家这姿色的,上官觅忠还就真看不上。”
凤翊眼底划过暗色,有疑惑。
“上官觅忠,他爱的美色可是,”说到这里,上官顿了下,她转头看着凤翊,红唇微张一字一句的道,“男色!”
凤翊一愣,随即他面上浮起要吐不吐的恶心神色,嫌弃的意味浓的很,“咳咳……他恶不恶心……”
上官咯咯地笑了,戏虐地瞥了眼凤翊,她就道,“爷也不是不清楚这么回事,还是说,爷就没进去过小倌馆?”
其实以前,她手下下北坊除了有姿色不同的美人,自然也是有雌雄莫辩的俊哥儿。
凤翊被上官这话给噎着了,他还真去过一次,小倌长的也是不错的,就挨了他一下,他冲回府就整整洗了三大桶的水才算作罢。
他就是想不通,这娇滴滴妖妖娆娆的美人有什么不好的,偏生有那些男子还就喜欢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倌,真是没意思。
这个话题揭过不提,凤翊瞧着上官嘴角明显膈应人的浅笑,他便猛地一下扑过去,将上官压倒在地,那琴更是被他脚尖一勾给挑远了。
“笑话爷是吧?胆肥了,连爷都敢取笑……”他嘴里恶狠狠地说着,手下没闲着,蹿进上官腋下,轻抠了起来。
“不要……你让开……痒……”上官一时不察,冷不防被凤翊禁锢在身下,还很恶劣的被凤翊骚扰到敏感处,轻若落羽的酥痒感像闪电一样冒起。
她嘴里讨饶,身子轻扭,面颊泛起薄粉,只一刹,就有细密的香汗淋漓,红唇微张,不断喘着气,喷洒出的温热呼吸都带着清幽兰香味。
凤翊动作止了。
这空隙,上官松了口气,她推了推凤翊,微抬头,眼梢是不自觉蔓延而过的如丝媚意,“你起……”
她一句话没说完,桃花眼撞击进一双幽深如潭的深邃眼眸之中,呼吸瞬止,心有不为人知的叹息,“凤翊,我向来不喜男子碰触……”
她实话实说,但身上的人却恍若未闻,只俯身,双唇相触,带着隐忍的轻颤,和最缠绵的温柔。
先是摩挲而过她的唇尖,后才轻启,含住她下唇,来回的咀吮,待将唇给含的微肿,他才探出灵活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想要进一步侵占她的美好。
上官没闭眼,从始至终她都睁着大大的眼眸,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庞,甚至凤翊睫毛都近的能数清,这一吻带着太过温柔的宠溺,让她生不起厌恶,可是……可是……
还是不能哪!
脑海中突现风华又妖孽的面容,沉郁的丹凤眼,寡情的薄唇,以及他从不会吻她,只会流连她嘴角和肚脐边的红痣。
所以,她手腕一转,瞬间发力,就猛地推开身上的男子。
她微喘,他亦呼吸浑浊。
他拉着她细腰上垂下的丝绦腰带,目光灼灼而热烈,“美人!”
她起身,裙摆皱褶延缓过如水的波纹,像是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晶莹,“我讨厌男子。”
丝绦腰带被抽离,掌心瞬间冰凉。
上官身姿而立,有风吹过她裙裾,扬起完美的弧度,只听她又道,“也讨厌男子碰触。”
话音未完,她已转身离去,裙摆遮掩下的脚步细看便能发现,少了平日的从容和冷情。
凤翊就那么席地而坐,伸手抚了下自己的唇,就那么低低地笑出声来,“可美人……你是爷的……”
他自诩风流纨绔,从不真心待人,更不用说有像现在这样特别想要一个女子,而还先征求对方意见的时候,可他现在不仅征求了,居然还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而他,却觉心有乐趣,还起了非要吃到嘴不可的心思,这还真是——
自作孽,不可活。
当晚,上官没跟任何人说一声,天一蒙蒙发亮,便收拾了简单的换洗衣服,拿了点银子,避开凤家护院,径直去了早坊市。
在市集买了买,配了鞍,头戴黑色帷帽,一扬马鞭,便往兖州而去。
兖州,自古的沙土,不利生产,此地靠苍茫莽林深山,又多野兽强盗,故向来都不繁华,但好在有莱河将兖州一分而二,形成东区和西区之势,不是洪涝时节,倒也能靠河吃点饭,可一到每年七八月雨水繁多,莱河涨势,周边的百姓便不得不被迫迁移。
大殷几百年来,每隔几年便要修缮莱河一次,其中又以兖州境内的莱河区域修缮为重,几百年累积下来,这几年莱河倒也没往年涨潮那么厉害,故,今年,其实皇帝并不想多花这笔银子,九千岁不过恰好懂了皇帝的心思而已,才致工部尚书许以商迟迟未得到皇帝准信,不得不找上闵王出面。
这里面的利益纠葛,上官清楚的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心如明镜,比凤翊还知道得多的多去。
兖州离京城快马加鞭,也有三天脚程,上官一出京城,便马不停歇的赶路,兖州刺史上官觅忠,她必须在孙齐的海船回来之前,将此人给拿下,这样银子到位的时候,凤翊才能大张阔斧的修缮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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