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之中有肃杀而落的缤纷,隐藏在深处的却是尖锐的利芒,她白皙的喉咙滑动了一下,深呼吸了口气,压下心思那股被背叛的愤怒,尽量语调平静的道,“槲阑,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槲阑听着,执细针的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却摩挲了几下她唇边的朱砂美人痣,开口就带着溺死人的温柔,“妈妈,槲阑清醒着呢,可是妈妈槲阑做了那么多的事,你还是铁了心想嫁到凤家去,槲阑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
他不仅五官面容轮廓像西域人,就是身形也是极为高大的,刚被捡回来那会,身子骨坏了看不出来,这几年被上官给好生调养着,当作亲弟照料,竟猛地蹿个,这会她只到他胸口。
她看他之时都需仰望着。
“梅花院和红玉院的姑娘是你杀的?”她问道,眸底有难以置信。
听闻这话,低笑从槲阑嘴边飘散出来,他墨蓝眼珠细看了恍若有碧波在荡漾,“妈妈,还是这么不聪明,不过,太聪明的妈妈,槲阑就不喜欢了。”
半隐于袖中的手紧了紧,心底起的怒意顿高涨如潮,叫嚣着要掀破她的理智,她听见自己几乎将牙龈咬出血的问,“为什么?”
短短的三个字,问的是意思可就多了。
然而槲阑却什么都不回答,那细针只越发地靠近上官脖颈肌肤,“妈妈,还是睡个几天吧,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入凤府的,妈妈若离开了,槲阑心头想要的,可再没人能帮着去寻了。”
暗自蓄积力道,她掌一竖,睫毛轻颤,唇边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恍若不经意的问道,“你想要什么?我能帮,自然……”
她这话未完,便扬起了手,槲阑靠近她时,只钳制了她右手,可她左手一样灵巧,眼瞅着那一掌就要击上槲阑胸膛。
他却反而笑出声来,眼角有诡谲之光闪过,那细针已经挨近她的脖颈,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轻微的刺痛,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当——
一道隐晦的暗光划过弯月的弧度,宛若流星的璀璨,迅即的斩像了槲阑执细针的手,那暗光深沉的不见日月光线,幽深的能吞噬掉所有。
墨蓝眼瞳猛地一缩,来不及半点犹豫,槲阑缩手,这当,上官那掌也到他胸口,指尖微屈,卸了一半的力道,便听得“嘭”的闷哼声响,槲阑倒退几步,刚好撞在房门上。
上官收回手,眨眼之间,房间里已经多了个玄色衣衫的男子,男子手里握着把通身黑色的匕首,眼见槲阑缓气之际,欺身而上,那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槲阑并不在意,细针从他指尖滑落,他看着上官,就滟敛如水的笑了,那蓝眸也剔透的像水晶,“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上官没有应他,她视线在那匕首上转了圈,就冷言道,“暗五,放了他。”
暗五眯了下眼,在她看不见的方向,眼底对槲阑的杀机一闪而逝。
“槲阑,”她语调平淡地喊了声,就像隔着万千的空间,能看见,却听不真切,“我从未问过你,槲阑可是你的真名?你的武功谁教的?”
墨蓝眼眸闪了下,槲阑抬手揉了揉胸口,他咧嘴就笑的温暖又阳光灿烂,“妈妈,日后自会知道的。”
他说完,就径直开门离去,上官也不拦他。
暗五瞧着槲阑下楼的背影,唇线抿的直,心里头翻滚的情绪只有他自个才清楚。
“暗五,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上官哪能从暗五身上感觉不出那一丝浅淡的血腥之气,她暗含警告,槲阑对她没有恶意,她心里清楚,所以她不许他动他。
有轻蔑的笑响了下,有很快消失,暗五回身,从他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从此刻到明辰时,都由我守着你。”
上官为怔,她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浅浅出声,只是那声音中暗含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主上的意思?”
可是暗五已经随便找了张椅子,收了匕首,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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