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没提醒凤翊,要注意吏部尚书小公子的性命安全,理所当然的她回千岁府后也没跟轩辕夜提被坑的人不仅是柳藏还有吏部尚书她一同算计进去了。
她深知那小公子根本没命活过今晚上,不管是不是吏部尚书家的。
第二天一早,她还在锦被中没清醒过来,轩辕夜面带怒意地回了房间,将上官从床榻揪起来,死命捏着她手腕就问,“十三,你故意的是也不是?”
也就今天早上,他才知道,组里善后的人将小公子给杀了,虽他早有令,要将柳家给弄垮,自然要将矛盾尖锐化,可不曾想上官还背着她搞小动作。
上官眨了眨眼,眼梢有惺忪的慵懒之色还未褪去,散落的发丝在她脸上蜿蜒出婉约的痕迹,她就漫不经心地道,“主上只说要解决柳藏,可没吩咐让十三用何种法子。”
轩辕夜一把甩开她的手,翻身上榻手一撑,就压着她“心疼凤翊了,千方百计得为他谋划?本王偏不让你如愿,棋子没用死了便死了,你也别想凤翊能在闵王面前讨到好去!”
压抑多日的怒意终于一朝爆发,他之前不跟上官清算,那是柳家之事在那搁着,而且最近朝堂有几位重臣弹劾他厉害,他便歇了心思,只在心里一笔一笔的给上官记着,等挪出手来便好生跟她理一理。
但吏部尚书家小公子被算计到丢了性命一事,害他大清早便听那吏部尚书哭诉好一阵,心里恼她的很,他不可怜棋子,但对上官如此小动作不满的很。
上官闷哼一声,太过诚实的反应,总是违背她的理智。
“是柳藏自己和吏部家小公子……争执起来……不关十三的事……”事到临头,她还嘴硬,死也不认。
轩辕夜冷笑一声。
“本王倒要看你嘴硬到几时?”他这么说着。
惊的上官身子一下躬起,指关节泛白地抓着身下床褥。
“怎的,这几日见着凤翊,便让你什么都给忘了?嗯?”
上官深呼吸一口,将心底蔓延而过的躁动情欲压了又压,扯回自己的理她才微抬头,面带薄红,但桃花眼中有冰冷无暖的雪花簌簌无声而落,让轩辕夜陌生的很。
“主上若想要十三这身子,直说便是,不用再言语侮辱。”从她红唇中吐出这样的话,没半点感情,只有空洞的肉欲氛围。
轩辕夜微愣,手下动作也顿了,他望着身下上官脸上的表情,第一次觉得似乎自己真做错了某些事。
“呵,主上可舒服?”她妖妖娆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淡漠的无情,“十三不知,原来自个的身子对主上来说还这么有用。”
她边这样自嘲的说。
她在笑自个,也在讽刺他。
轩辕夜倏地便怒若雷霆,似乎为很多的原因,但又明确找不到到底是为哪一点这般愤怒。
他抽回手,用力摔开缠在她身上的上官,不带怜惜,就像是嫌弃勾栏院的婊子一样,连自己已经起的情动也不顾,径直就往外走。
上官在他身后大笑出声,甚至眼眸都笑出湿润来,她大声的朝着轩辕夜的背影践踏自己也是在贬低他的说,“十三今日,不就是主上一直教导的么?天生媚骨,不用来干些下作的事,便是浪费,主上之言,日夜在耳,十三从不敢忘……”
能明显见轩辕夜的脚步一顿,他刚走到门口,头也没回,好一会那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既然如此,明日便回下北坊,开始接客!”
她毫不留情地刺痛他的柔软之处,他便回之她无尽的绝望。
上官面色一霎苍白,但很快她便已更大的声音响亮的回道,“十三遵命,定让主上的下北坊恩客满门,连绵不绝!”
恩科满门,连绵不绝!
轩辕夜在上官这句话里,渐行渐远,最后直至身影不见。
上官才止了笑声,她就那么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榻间,看着大开的房门外,双眼无神,好半天,才有不可名状的眼泪从那双媚人的眼眸之中慢慢浸润而出。
暗五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没看见,身上被披上了温暖的衣裳,她僵硬回头,就那么视线模糊地看着暗五良久,嘴角牵扯拉出个勉强到让人心疼的笑,“是暗五啊……”
“怎的哭了?”他指腹从她眼梢而过,便是一手的湿润。
上官诧异,她自己都不知道,“我哭了?”
说着,她自己伸手一摸,果然满手的泪水,她用手背不断的抹着,觉得丢脸,想都擦干净了,可却越擦越多,最后连那袖子都给润湿了。
暗五轻叹一声,递了张干净的帕子给她,伸手似乎想安慰地摸摸她青丝,可那手才到半路,便无力地垂下了,“何必呢,主上便是主上,你若顺着点,像从前般乖顺,便……”
“不能了,”上官看着手里的帕子打断他的话,“再不能了……”
暗五唇抿成一条线,他脸上和平时没两样,向来都是表情少的。
“十三,如果我说那年,我是应了你的邀,是真要带你走的,然后刚出房门,主上便在门口等着,之后便是你知道的,说什么你我之间是一场任务试炼,这……这也是主上让我那么说的,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我……我爱……”
“够了!”上官不给暗五说完话的机会,如今知晓那么多的真相又如何,她不知道的,半点也不想知道。
暗五的身上仿若被度上层不透光的黑影,他低头看了上官半晌,她眼眸通红,狼狈不堪,可却一直当年,他还是习惯每次任务之时,将她放在身后,她也便成了他时间最长的同伴。
上官不知道暗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那么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埋进幽长的青丝间,像是静默不动的雕塑。
一直到暗夜时分,千岁府突起一场大火,有下人在惊慌喊着走水杀人的声音,她才被惊醒过来。
身为死士的惊醒,她腾地下地动作利落的换了件衣裳,拿着血红软鞭打开房门,可才打开房门的一瞬,视野所及——
皆是漫天的火光,千岁府四处都着了火。
她眼明手快到拉住一下人,开口就问,“千岁爷呢?”
那下人见过上官,知晓她在一直宿在九千岁房间里,不敢怠慢,遂道,“千岁爷今晚上在宫里值当。”
上官松手,让那小人去忙活,本能的,她便觉得今晚上这火烧的蹊跷。
她想找暗五,可是不见人,就连平时那些眼熟的守卫也不见半个,她冲进后院之中,才看到满地的鲜血,那些人早被尽数杀了。
上官心头一突,莫名的她就想起轩辕夜那假山之处。
几步蹿过去,那假山腹地果然是空的,且暗门还开着,她想也不想冲进去,就见一熟悉的人影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
那人,竟然是卫五。
“卫五!”她喊了声,蹲身抱起她,便见卫五面如白蜡,进气有出气少。
许是还有口气,卫五睁开眼,见是上官,便道,“告诉主上……天女……醒……被劫……来人……来人……”
一句话没说完,那一口气便提不上来,上官渡了点内力过去。
卫五似乎想笑一下,“十三……迷情毒……要要……有人……为你……换换……血……加加……参……”
说到这里,她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有指甲盖那么小团的紫玄参滚了下来。
上官接住那小块紫玄参,在看卫五之时,她已闭眼断了最后口气,脸上尽是安详之色,眉目有解脱。
就那么抱着卫五,上官嘴唇动了好几下,还是没说出句像样的话来,所有的感情最后都化为两个字,“走好……”
将卫五放下,她不顾身上被沾染的血迹,继续往假山腹地走,经过曲曲折折的狭长弯道,猛然豁然开阔,腹地的尽头,竟是一宽敞的密室。
那密室墙壁,挂满了同一女子的画像,最中央还摆着个玄冰床,所有的布置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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