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了十年的人,周一茹怎么能够轻易地放弃呢。
就算是曾美好的过往,因为朱祐樘的否认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但是周一茹却不是这样认为的。朱祐樘的感情不是假的,因为周一茹不是傻子所以周一茹能够分辨出来是真心还是假意。
“表哥,你究竟要带我去何处啊。”
周一茹被蒙住了双眼,一片漆黑之中感受不到方向,但是周一茹却不害怕。把自己交给朱祐樘,周一茹觉得很放心很安全。
“昨日是你的生辰所以今日送礼生辰礼物,只希望不算太晚。”
难得周一茹晚上还住在皇宫之内,所以想到西宫与东宫之间一片荒野之中有萤火虫,这样的景色朱祐樘觉得周一茹应该回喜欢的。
萤火虫在夜晚中闪烁,一两只或许确实不算什么,但是雨后晴朗的夜空天空除了繁星就是漆黑一片。星光点点生动的良辰,可不是生活在皇家的郡主能够看见的。
这样新奇的景色对于朱祐樘和周一茹两个人来说,这只是众多美好回忆之中的一个小小的片段而已。
“表哥,你看纸鸢飞的好高啊,表哥我好喜欢你为我画的纸鸢。”周一茹在皇城外偶然间看见,在皇家园林内有世家小姐乘着东风放纸鸢。心中很是羡慕的周一茹求到了太子跟前,作为疼爱妹妹的哥哥朱祐樘当然满足了妹妹这个愿望。
“这是东风花雨图,你觉得喜欢就好。不过这个纸鸢可不是我做出来的,是见之做出来的。”朱祐樘只不过是泼墨画了一幅百花图仅此而已。
“就算纸鸢不是表哥你做的,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我知道表哥你一定会帮我的,谢谢表哥。”周一茹受到的礼教不允许周一茹对着朱祐樘作出太过亲密的动作,所以拥抱已经是两个人最亲密的极限。
朱祐樘明明还看着周一茹在自己跟前笑着,但是转眼间场景一换就成了两个人在对峙。周一茹的哭泣,痛苦的表情都是朱祐樘不愿意见到的。
“表哥我喜欢你啊,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表哥你要是不能娶我,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我啊。”
一茹,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要利用你的感情的,“一茹外面危险我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朱祐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没有锦衣卫,为什么自己与周一茹在大街上对峙。但是看着杂乱的现场,吵闹的人群朱祐樘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场景。
“一茹听话,跟表哥回去好不好。”朱祐樘想要拉着周一茹离开,但是不论朱祐樘怎么努力,周一茹还是一点点的离自己远去。
“一茹,危险。”
看见周一茹身后的蒙面人,朱祐樘最终控制不住的叫出声了。
“殿下,”点燃烛火的是闻声而来的顾见之,在烛火下朱祐樘才知道自己只是做恶梦了。但是这样的噩梦令朱祐樘心有余悸,甚至感到惶恐。
要说几个兄弟之中,朱祐樘最在意的要数这个表妹了。自己造成的伤痕已经无法弥补,朱祐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一茹就这样出事。
“锦衣卫将郡主安全的护送回去了?路上没有出事吧。”因为这个噩梦朱祐樘起身后就显得有些精神不济,甚至是恍惚的很。
满头大汗的朱祐樘看起来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殿下,用锦帕擦拭一下吧。”顾见之见不到朱祐樘这样子,遂将随身携带的锦帕递给了朱祐樘。
“郡主确实是安全到家的,跟陛下说完话之后,回到慈宁宫郡主就与叶小姐相携离开了。锦衣卫将两个人周全的送回去,这才返回的。”
知道朱祐樘求安心,顾见之也给朱祐樘一个安心。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
表兄妹之间的感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周一茹已经有几日没有入宫了。因为忙碌大婚,朱祐樘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管周一茹现在究竟如何。
虽然大婚司仪不用太子操心,但是婚礼的礼服已经东宫的布局全部在改变。一动东宫就意味着太子很多习惯都要被打破,这着实是不小的困扰。
“女儿今后不能在双亲跟前尽孝,还请双亲受女儿一拜。”
张家现在并不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所以张府依旧还在沧州兴济。虽然现在张峦已经是国子监候补,但是也仅仅是因为皇帝想要自己的亲家的身份看起来好看些。
所以张思言从皇城离开之后,还是在锦衣卫和御林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张家。太子妃出嫁要是从沧州出发很显然是不显示的,如此张府在京师的府邸就显得格外重要。
所以现在太子要做的事情还有这样一件,给自己的岳家安排好住处。太子妃要出嫁,一定要从娘家嫁出才合规矩。
“张家的府邸现在找的怎么样了?”钦天监选定的日子不远了,皇帝一直在催促太子,太子自己只能让东宫的长史做事麻利点。
“回殿下,府邸有两处可以选择的,但是这两处各自有各自的不好,所以奴才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斟酌一番之后,最终朱祐樘选定了离皇城城门最近的府宅作为张家的府邸。这样一来,到时候姻亲的路线也好安排。
张思言在沧州拜别父母,不过是为了让张家夫妻安心。现在回到张家,张思言只能算是准备待嫁却不是真的待嫁。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谢迁觉得自己有些话如果不说出口,自己今后一定要后悔的。
“小姐,谢公子来了。”
张府外面,谢迁好不容易有个沐休的日子,也总算知道张思言在张府落脚。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谢迁上张府拜访了。
“行了,你将谢公子带到前院大哥的地盘上。告诉谢公子,我将在哪里见他。”
张思言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所以很小心的让奴婢安排地点,甚至设置了屏风遮挡了两个人的容颜,这一切只是为了避嫌。
张思言永远比谢迁清醒明白,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
“师兄,有些事情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思言,我不是要败坏的名声,我来只是。”
“师兄还是先听我说完吧,”张思言打断了谢迁要说出口的话,“我知道师兄对我抱有一种情愫不是同门的情谊,而是男女之情。但是师兄,你是已经定亲的人。”
“有些事情不用我多说,师兄也明白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交集的。思言从来不是师兄喜欢的,师兄喜欢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好的我,但是不好的我师兄你从来没有见过,这难道还是喜欢?”
在张思言看来,谢迁喜欢自己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
“师妹,我不会再说那些唐突你的话了。今日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今后在皇宫,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竭尽全力帮助师妹的。”
“告辞。”谢迁知道自己的感情不会被接受,但是说出口后总比一直压抑好。现在对于张思言的承诺,是谢迁表达爱意的一种方法。
虽然期望能够得到张思言的回应,但是谢迁不傻。比起掌握了张家生死的皇家,自己一个所谓的谢家长孙还有婚约的人,凭什么能够得到张思言抛弃一切的承诺呢?
“师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的唐突,你我之间的关系本来不应该算是这样的。你有婚约我有我的姻缘,两个不该交际的人就不该交际。”
张思言以为自己给谢迁留下一些颜面,谢迁回明白自己已经是拒绝了。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却不是这样的,自己的退步在谢迁眼中似乎就是另类的表达。
所以张思言干脆拒绝的彻底。
反正今后两个人不会有任何关系了,那么也没有必要落人口实,反而是给两家人带来麻烦和祸害。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自己要大婚了,张思言也知道谢迁于梁家小姐的婚约也在今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迁不必也不能因为所谓自己的感情就要将谢家和梁家两家的脸面丢尽。
再说了张思言自己当做女儿养大的,已经知道世道对于女儿何其苛刻。梁家小姐是个贤德在外的才女,要是因为谢迁的退婚或者是谢迁对于自己不该有的感情而受到世人的苛责或者是蒙羞,张思言觉得自己是有万死莫辞的罪孽。
婚姻是什么?张思言觉得婚姻就应该像张夫人和张父两个人,虽然难免张峦还是有小妾。但是张峦对于张夫人不但敬重,甚至后宅大权都是张夫人处置的。
张思言不懂所谓的爱情是什么,虽然诗经里面生死契阔的情谊感天动地,但是张思言更加理智。这些东西不过是酸腐的幻想,要是感情真的那么纯粹,那么皇帝的三宫六院是从何而来?
所以张思言不傻,谢迁对于自己不过是求不得的迷恋而已。自己已经是要嫁人的女儿家,何苦要因为一段虚假的感情与另外一个男子纠缠不清?
谢迁没有想到这一次自己被拒绝的彻底,从张府之中被张思言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之后,谢迁自己也没有颜面留下来。
明白张思言不想给自己难堪,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但是感情要是能够受到自己控制,那么这样的感情就不叫感情了。
“少爷,老太爷已经发话了,少爷你要是不会谢家守本分的迎娶少夫人,老太爷就要动家法了。”
谢迁面临着逼婚,会将心中压抑的感情宣泄出来也是这样来的。
梁家小姐梁素琴不好么?谢迁不能甚至不敢说自己的未婚妻梁素琴不是一个好女人。梁素琴深受大家教导,一言一动都是规矩端庄的。
容貌昳丽,是一个顶尖的美人。作为自己的妻子,谢迁都必须要承认是自己高攀了梁素琴。这样一个可以嫁给王爷为妃的女人,现在是自己要过门的妻子,谢迁还能挑什么刺呢?
“行了,我知道了我们这就会去吧。”谢迁还要颜面,虽然是自己唐突了佳人但是谢迁受过的教养也不允许谢迁再做一个浪荡子。
现在要是不听从爷爷的命令娶了未婚妻,难得自己还有勇气,还能在冒犯另外一个无辜的女子么。谢迁自责自己当初想过退婚的念头,但是心中现在要说斩断对于张思言的感情,谢迁自己犹豫心痛也做不到。
所以只能继续得压抑,给梁素琴一个妻子该有的尊重,权势和照顾。但是谢迁想,自己只怕现在还做到给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心。
阳关道与独木桥是两个不相交的平衡线,谢迁想到了古人说两不相交的意思只怕也是莫过于此了。
送走了谢迁,张思言总算是能够缓口气了。大婚离现在的日子不远了,为了准备皇家婚礼张思言自己虽然是新娘,但是也是忙碌异常。能够好言对待谢迁,已经是张思言教养好的缘故。
要不然只怕换作他人,谢迁都会被当作混账从府中逐出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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