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炎抓住了随安,当田将军手下的柳城跟随蒙古三王子前往京师,一场在大明朝边境开展的战争,消耗三个月的时间到了十月中旬终于结束了。
胜利的消息张思言跟徐翊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得到这个消息后,徐翊看着心潮澎湃的张思言,问道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复命。”
徐翊知道皇帝的意思,皇帝大张旗鼓的把自己找出来,现在自己又算是立了一件大功。皇帝只怕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回到京师,多半是让自己留下来在边关驻守。
但是张思言不一样,张思言是皇帝的钦差大人。现在战争胜利,皇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边关也鲜少发生令皇帝不满意的贪污事件,张思言的使命到了这个时候也该结束了。
“大概再过两三天吧。现在大同还是有些动荡,至少也是跟着你一起把这里的情况稳定下来,我才能离开。”
皇帝写信告诉自己,明河郡主有意找夫婿,所以皇帝因为不怎么明白现在京城的男子的情况,所以干脆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想要问一问自己的意思。
对于妻子的话,张思言一直都是有求必应。再说现在皇帝怀有孩子,张思言更加希望自己的皇帝妻子不那么的劳累。所以,张思言干脆让守在京师的绣春刀出面,看看京城之中还有哪些年龄适合人品家世上好的公子还没有婚配。
难得现在皇帝让自己再做事情,张思言也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很小,不值得自己去用心对待。皇帝的用心,张思言其实也猜出来了。当初皇帝因为自己这个表妹,对于自己这个妻子有些过分。
所以现在皇帝是想通过这样的事情,来弥补夫妻之间的裂痕。虽然表面上皇帝跟自己相处的很好,但是私底下其实两个人的心并没有那么贴近。皇帝主动示好,张思言告诉自己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裴将军跟我交手也是那么多次了,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好多次裴将军总是失败么。”随安被裴炎很客气的请到了帅帐见面,同时随安也没有被当作俘虏对待。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随安领情,随安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是阶下囚了,不论怎么被对待其实也不过就是大明朝的人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以前自己就用过的方法,随安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四王子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至于我会失败,也无非就是技不如人。但是,现在赢了以前就算输了也不重要。”
裴炎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被随安的激将法就这样的激怒,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实在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随安瞎扯。
“四王子一定还有联络族人的办法,皇上的意思很明确只要瓦剌愿意和谈,四王子的罪名可以既往不咎。不过要是四王子不愿意,那么跟瓦剌再打一场也不是不可以。”
撂下狠话,裴炎就让自己的部下把随安送回来他应该呆的地方。随安本身就是囚徒,囚车才是他应该住的地方。
“现在就地安营扎寨,明日再早起赶路。还有晚上巡逻的人一定要打起精神,瓦剌人随时可能来抢人。”裴炎是知道自己的部下汪全一举歼灭了卡图的,但是随安还有一些死忠。
只要这些人一日不现身,随安就随时都会有逃跑的可能。裴炎很看重这一次进京的机会,这样就意味着自己离再一次升迁不远。将军跟文官升迁不一样,将军只有有战功才能升迁。
而文官只要有政绩,只要皇帝考核文官下辖内没有大的差错,凡是到了期限最终还是能够上升。裴炎希望自己能够建功立业,这是每一个武将都期望的事情。
所以,随安一定而且是必须要跟着自己到京师去见皇帝。那片瓦剌人不会派人来救这个四王子,但是皇帝说不定还会看在这一次的胜利上,让自己率兵去踏平瓦剌部落。
裴炎野心勃勃的带着部下,往京师敢去。
另外一边,蒙古的三王子跟着柳城从玉林城离开,时间比起裴炎还要早两天。但是玉林城距离京城要更加远一些,所以当裴炎已经带着随安入京在驿馆住下,柳城才走到罗家村。
“柳大人,究竟还要多久啊。我们赶路也走了那么久了,这婶娘时候才能到啊。”三王子一直生活在马背上,也是能吃苦的人。但是这一直枯燥的赶路,是人都会疲倦。
“三王子,不瞒你说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河北境内,只要在走两日就能到京城。到了驿站住下,就能够好好的休息了。”柳城也是难得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以前在边城虽然条件艰苦,但是也不像现在。
不过随安自己也觉得累,柳城还是清楚当着外人的面,这些话还是不能说。
“好,既然还有两天,那么我们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再赶路吧。反正,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和谈的命运已经决定了,三王子不想在其它的事情上亏待自己。反正,到时候回蒙古后背锅的人,又不是自己。
玉林城的田将军亲自赶到了战场用美酒和粮食犒赏了作战的将士,“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好儿郎的拼搏,百姓们也不会有现在安定的日子。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有大功的人。今夜,篝火不停随意喝酒。”
三军将士的夜晚聚会,是因为打了胜仗,同时在这里也是田将军跟自己的部下联络感情的时候。因为到了明天,就到了军队再次归城训练的时候。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有训练之后才能用兵。
等到张思言回到了皇城后,不论是蒙古还是瓦剌,两个部落的特使全部都到了京城的驿站。而同样的,肩负和谈使命的蒙古三王子,被俘虏的随安也一并到齐。
太皇太后因为当年亲自见证了瓦剌人的嚣张,所以如今知道裴炎赢了瓦剌的王子之后,太皇太后亲自给李广交代让皇帝务必要给裴炎加官进爵。
太皇太后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瓦剌人造成了大明一代武将的自卑,现在大明终于早回了以往的傲气。不论怎么说,裴炎也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从朝纲和国策两方面来讲,裴炎的升官是必须的。
这一点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皇帝在裴炎进京的第一天,就下令召见。这样的荣耀,裴炎还是弘治年间的第一个。
皇帝登基算起来也不过三年而已,而这第三年其实还没有满。要不是裴炎遇见了瓦剌来犯,裴炎也不会有这么快崛起的机会。
“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坐在乾清宫的龙椅上,哪怕五个月怀孕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但是皇帝不会起身,所以朱祐樘也不会怕自己的情况会被裴炎知道。
“这一次爱卿有功,驻守大同还是要靠你。毕竟爱卿更加熟悉大同。还有,这一次朕会让徐翊协助爱卿。徐翊这个军师,爱卿觉得如何。”
裴炎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皇帝器重,但是当皇帝说出那些话之后,裴炎觉得或许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想多了?徐翊作为破虏大将军的后裔,论才华论学识怎么说都要比自己好太多。
为什么,皇帝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当自己的部下。难道说,皇帝已经在思考该如何的替换自己么。心中千回百转,但是裴炎还是镇定的说,“行知在大同出谋划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才,要是有行知帮我回如虎添翼。”
“好,如此待三日之后,朕给你接风洗尘。”
就算回到了驿馆,裴炎还是不清楚皇帝的意思。但是很快,裴炎的心神全都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
皇帝要求三日后开办宴会,也是有理由的。三日后正好皇后张思言能够赶回来,自从传出皇后怀有身孕的消息后,张家的夫人就进宫拜见过。
这个时候皇帝才意识到,自己身边没有了张皇后,自己究竟有多么的不习惯。就算是有替身,但是张夫人要是总是入宫那最后也是要露馅的。
“陛下,我会来了。”因为有绣春刀的帮助,所以就算是在夜晚,张思言还是回到了皇宫之中。正好时间距离皇帝准备召开国宴,还有两天。
因为是半夜,所以当张思言回到乾清宫皇帝已经睡熟了。五个月的肚子,张思言没有想到会这么大。伸手抹上朱祐樘已经很明显的肚皮,张思言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意外之喜等着自己。
右手抹在肚子上,张思言知道自己分明就感受到了肚子的震动。这不是错觉,真的有东西在踢自己的手。
张思言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除了目瞪口呆自己也不值得还能做什么。
“这应该就是罗春说过的胎动吧。”
“是我打扰你了么。”张思言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朱祐樘居然醒了。一时间并没有想好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朱祐樘,所以张思言只能说句最无聊的话。
“不是的,是我自己感受到了肚子被踢了一下,所以我就被惊醒了跟你没有关系。”看着张思言没有了平时的精明,朱祐樘也觉得很新奇。
呆呆的皇后,真的还给了自己不一样的感觉。朱祐樘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初为人父吧。
“那,孩子这是第几次踢你了啊。”张思言想到自己错过孩子的成长,现在迫切的想要从皇帝的口中了解更多。
“这还是第一次呢,只是以前罗春跟我讲过。看来你跟还是还有最有缘分,你这一回来孩子就胎动。”朱祐樘没有端着身份用朕这个称呼,本来就是想要缓和关系。
现在看张思言对于孩子有更多的兴趣,朱祐樘还是打算投其所好跟他多多讲讲孩子。孩子是两个人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张思言已经错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朱祐樘不想让张思言带着遗憾。
“这几个月我过的还不错,因为有罗春贴身伺候着,所以就算是一个月的晨吐,我也觉得好得多。至于奏折,还有老三帮着我处理。后宫,更多的时候都是皇祖母在打理。”
太皇太后体谅张皇后陪着皇帝南巡一趟,亏损了身体所以本着让皇帝更好的调理身体为由,太皇太后做了皇后该做的事情。
“嗯,之后我会去向皇祖母致谢。”
“不必了,这件事本来就是瞒着皇祖母的。再说了皇祖母当时的意思是,你怀着孩子那是大明朝也是她老人家的曾孙,皇祖母想你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体。”
“好,一切都听你的。”被孩子的胎动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张思言一点都不想听这些话。
“其它的事情倒是没有了什么特别的,只是张夫人哪里都是需要你去安抚一下。自从传出你怀有身孕的消息后,张夫人已经递了几次牌子要求入宫。”
第一次因为是皇后怀有身孕,所以朱祐樘想要是拒绝张夫人的请求难免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所以第一次张夫人被锦衣卫假扮的皇后接待了,都是朱祐樘就坐在坤宁宫内殿的屏风后面。
令朱祐樘没有想到的是,张夫人一上来最担心的是怀孕这件事。
“乖女儿,你告诉娘你这究竟算是什么事儿啊。”张夫人在家中就一直做不安稳,皇后是个男儿怎么怀孕。到时候露馅儿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虽然心中担心张思言,好在张夫人还知道皇宫不是一个什么话都能够说的地方。假的皇后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张夫人的话算是一个秘密。所以干脆就用一个模糊的意思,隐瞒过去了。
但是坐在后面偷听的朱祐樘知道张夫人的意思,而就是因为知道,所以皇帝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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