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大惊小怪
鲁越吃起饭来本来儒雅斯文,可是此刻听到红玉杏嘴里冒出一句“老匹夫”来,竟生生喷了饭,他皱眉抬头,望向红玉杏那纤弱的仿佛风吹即倒的背影,很是纠结的问道:“红广陵那个老匹夫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吗?就算不是,也是他把你养大的,你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敢忤逆!”说完,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轻,就又补上了一句,“果然就是个没人性的白眼狼,算我没看错你……”
红玉杏转回身,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用一双眼睛凄凉的看着鲁越,就这样如含西岭千秋雪的看着,不做声、也一动不动。
一个原本还算秀丽的女子,突然有一天,容颜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而这个女子,依旧淡淡的,神情倔强的不肯低一下头,不愿说上一句讨好的话。
仿佛生与死,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仿佛世上每个人,对她来说,都是过客——只除了红瑾黎。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鲁越竟然有些心虚了,好吧,看这个女人已经得到了如此惨痛的报应的份儿上,就把她从前得罪自己的那些事都一笔勾销了吧。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我怎么感觉你们这个时代的父母亲都好自私、好愚昧。”红玉杏终于还是耐不住搭了腔,她走回鲁越身旁,也试着用优雅的姿态沏上一壶茶,只是她还没发觉,她的话太过随心,随心的让鲁越听起来甚觉莫名其妙的。
鲁越不是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他没有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闷了半天,他答应了一声:“也罢,等我跟红广陵打上一个招呼。”
“鲁公子……”红玉杏想笑一笑,怎奈两腮只消牵扯一下就疼痛钻心,她频频吸着冷气,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庞,而后又想起一件事来——自己该关心却一直没来得及关心的事,“鲁公子,像您这样身份地位悬殊的一个人,怎么还会被人追杀呢?对了,你的伤口好了没?”
鲁越接过红玉杏递过来的茶杯,轻啜一口茶,本欲悠然的开口奚落红玉杏一番,却被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给打扰到了。
鲁越和红玉杏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红玉杏先沉不住气了,她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
“哦,林小姐,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红玉杏问的怪腔怪调,只是因为,她看到了林惠娴大小姐竟然带着两个贴心丫鬟杵在了门外,于是,她的好心情便烟消云散了。
只见林惠娴浑身上下打扮的珠光宝气,脸上的胭脂白粉跟粉刷墙壁似的刷上了好多层,嘴唇红红的、火火的、艳艳的,说好听点,是像火红的花瓣一般,说不好听点,就像嗜血的妖精似的。
“红玉杏,你个贱人,真够不要脸的……”林惠娴乍一看到红玉杏,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竟然泼妇般的趋前,一把抓住了红玉杏的头发,就要将红玉杏的脑袋往门框上撞。
红玉杏原本没想过要和林惠娴一见面就来个正面交锋,果然应了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红玉杏立刻抓住了林惠娴的胳膊,另一只手顺势向林惠娴脸上挠去。
林惠娴身边的两个丫鬟也不能只做围观者,平日里她们仗着自家小姐的威风没少欺凌过比她们长的俊俏的低等丫鬟们,所以动打架,这俩人的花样也是多着呢。
红玉杏正以不雅的姿态一人对抓三人,却突然听到屋中,鲁越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林惠娴听到了鲁越的声音,首先反应过来住了手,而那两个丫鬟,也都是欺软怕硬的,就也奇奇住了手。
红玉杏刚才没讨到什么便宜,心里不爽,便趁着林惠娴一愣的当口,投机取巧的一反手,重重的巴掌便落在了林惠娴脸上,打完,红玉杏迅速回屋躲了起来。
“红玉杏,你这个娼妇,贱蹄子……”林惠娴暴怒,她气冲冲的闯进屋子,想把红玉杏给揪出来。
“鲁公子救我,”红玉杏赶忙闪到鲁越身后,倒打一耙的说道,“鲁公子,林惠娴与李四贵关系暧昧不清,我在街上亲眼看到他们眉来眼去的……”
“你胡说……我撕烂你的臭嘴……”林惠娴绕过鲁越,就想要抓红玉杏。
“鲁公子,我没胡说,如若不是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林惠娴怎么可能想要除了我?亏得是你碰巧路过将我救下,不然我早就被她给活埋了。你想想,她爹是县令又不是天王老子,难道她们家的人杀人都不偿命的吗?况且,我又跟她往日无缘今日无仇!她不要说她自己凶狠残暴嗜杀成性!”红玉杏振振有词,不就是巧言令色挑拨离间信口雌黄吗?是不是有人以为,她红玉杏永远学不会?那可就错了,大错特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红玉杏想明白了,本来,她还在合计着,她重活一世,没必要去报前世的仇,毕竟林惠娴和李四贵也并不知道,红玉杏跟他们俩仇深似海。可是如今,红玉杏铁定了心,她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林惠娴,你越来越放肆了!”鲁越很少发这么大脾气,他一把抓住林惠娴的手腕,将她推了出去,只是他的力道用的比较适度,并没有把林惠娴推倒,只让她打了个趔趄,“难道李四贵没有捎口信给你吗?我鲁越生平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我且问你,红玉杏跟你有什么怨仇,你非要赶尽杀绝?是,她声名狼藉,她曾经与下人私通,她是红家的罪人,但是这一切的一切,跟你林惠娴扯得上关系吗?或是你妒贤嫉能,天生就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吧?”
赤果果的质问,毫不留情的指责,这是鲁越认识林惠娴以来,说的最重的话了。
其实说实话,在鲁越心里,林惠娴要比红玉杏重要多了,林惠娴貌美如花,又很会讨好他,虽说她在别人面前飞扬跋扈娇纵蛮横,可是在鲁越面前,林惠娴就算装也能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可是自从知道了林惠娴背着他鲁越同鲁珍儿做了些手段玲珑的事之后,鲁越便越来越不待见林惠娴。偏是林惠娴又不自知,还要得寸进尺的利用鲁越对她的宠爱而只手遮天了起来。真当他鲁越性子柔和对她百般忍让、她便可以为所欲为吗?
“鲁公子,这红玉杏虽说人长的丑陋不堪,却极其懂得栽赃陷害,你不要被她给骗了,”林惠娴急火攻心,眼前都似乎有了一层黑雾弥漫起来,搞得她晕头转向,“说不定,雪娜就是被她给毒死,她却陷害到了珍儿身上……”
“林惠娴,我想落得个耳根子清净都是奢求了是吗?要不要我把你的父兄找来,让他们带你离开……”鲁越更是烦闷到了极致,他打断了林惠娴的话,而后用手指一下门口的位置,“我数三个数,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自己从我的眼皮底下消失!”
“一、二……”鲁越铁青着脸,脸上,极尽厌烦的神色。
虽说林惠娴这都是自找苦吃,但是一旁围观的红玉杏,竟油然而生出许多感慨,感慨自己,也感慨别人。感慨所有人的人生,原来都充斥着太多无奈。原来人世间的感情,永远都不要奢望寻求永恒,谁要去找永恒,谁便输了。
再美的容颜经不起岁月的腐蚀,再真挚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日复一日的消磨。
深爱的时候,情人眼里自然是出西施的。情人就如餐后的一道甜点,初尝时,哪怕有些苦涩的味道,都觉得新鲜,可是一旦反客为主成了正餐,竟渐渐让人厌烦起来。
就像林惠娴,红玉杏知道,林惠娴是真的很爱鲁越的,爱到一步一步丢失了自我。可是这种爱,最是容易让人忽略“爱”字,只觉得被束缚到无力呼吸,故而,越来越想摆脱掉这种负累。
林惠娴见鲁越认真发了脾气,哪里还敢再说些什么,只得放缓了语气又央求了许多,却始终得不来鲁越的好脸色,便只得悻悻离开了。
不过林惠娴也不是个见好就收的性子,她气急败坏的回到了县衙里,鸡蛋里挑骨头的打了几个奴才出气,还卖掉了几个丫鬟,搞得下人们人心惶惶却又不敢有所表示。
“我都说让你慎重一些,不要在此时惹那个鲁越你偏偏不听,这回子不只是受了气,怕是也惹得鲁越厌烦了。”李四贵本来是要回到德馨酒馆找红瑾秋汇报情况的,怎奈见林惠娴刚才怒气冲冲的跑去找鲁越和红玉杏,再三觉得林惠娴此行未免有些自取其辱,可是他拦了又拦,竟然没能拦下林惠娴,也只好听之任之了。如今,林惠娴受了气回来,李四贵便马后炮的在一旁叨叨了起来。
以林惠娴这样刁钻刻薄的性子,错了也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而且,更令她忍无可忍的是,怎么李四贵说起话来如此随意,难道李四贵做了几天红瑾秋的管事,就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以前乃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佃农吗?真是反了天了。
“李四贵,你有话就说没话就赶紧滚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指责本小姐,莫不是想吃板子了?!”林惠娴拍案而起,那副模样真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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