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说完之后,不知怎的,孟云初心里就安定了下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也不去管苏澜这边的事,只是让红菱给惠妃送去了信,希望她不必太过cao心。
而女帝见她如此信任自己,心中也是十分开心,对她的事十分上心,便派了与自己前来的侍卫去打探。
只是还没等到苏澜这计划生效,魏述就回了府,因宋衡不见,他便带着小黑来到了毓秀阁,也顺便将小黑还给孟云初。
不过看到屋中多出来的人,他也很是惊讶,苍傲国他自然也去过,他这样的任务,女帝怎么会不识。
两人四目相对,女帝对他笑一笑,也没讲什么礼数,这对魏述来说也是好事,便自顾的找了位置坐下,只当没有这个人。
孟云初抬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小黑,挑眉问道:“就你们两个回来了?”
魏述轻轻点了头,神色平静,“母亲沉睡太久,已经无法救治,只醒了短短两日便又睡去了,我与小黑已将她安葬。”
这也难怪,一个人不吃不喝就那样睡了许多年,即使醒了,纵然是有魏述这样的医术,也无可奈何,不过看他眼底并未有任何憾色,想必他们三人一同度过了的那两天也还很美好。
女帝不知原来魏述也有这样的回忆,但看他仍是这般模样,也并未多言。
“如果无事,我便先回去了,小黑便还给王妃。”魏述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女帝看着他若有所思,将他喊住,“魏先生且慢。”
魏述回头看着她。
“魏先生回来时,可听到外面传出的流言?”
魏述看了孟云初一眼,淡淡点了头,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孟云初是这样的人,因为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此事,届时还需要魏先生多多费心。”女帝笑一笑,向他点了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魏述虽然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但是他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向来不多问,便也轻点了头离开。
孟云初先前一直不明白女帝的计策,这一回,倒是明白了几分,不禁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主意倒是不错。
午后,孟云初闲着无事,还是去了一趟寄风轩,看看魏述如何了。
外人都说魏述年少起便云游四海,救死扶伤,但说起来,不过是从小漂泊无依,才练就了如今这般淡然的性子,也许是什么都看过,什么都经历过,便也不会在乎那么多了,方才虽然见他神色无异,但谁知是不是只是强装出来的。
入了院门,便见魏述正端着个酒坛子饮酒,见孟云初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去理会。
“我们也算是朋友,许久不见,你都不请我喝酒?”
“王妃想喝便自己倒吧。”
孟云初摸摸鼻子,走去倒了杯酒饮一口,入喉很是辛辣,并不像是什么好酒,除了烈,便没有什么其他滋味,只适合在消愁时灌几口。
“你母亲临去前,可与你说了什么?”
“并未多说,只是教我不要寻仇罢了。”魏述眼中在一瞬间闪过一抹不甘的戾色,“但杀父夺母之仇,怎能说放下便放下。”
“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魏述顿了顿,还是摇了头,“太久远了,那时我小,并不记得他,只是,若能再见一面,定会认出。”
这怕也是他这些年周游列国的目的吧?
孟云初默默想着,想到之前他在漠国留了那么久,之前小童也说他若是没有看见小黑,只怕就留在完颜俊逸身边了,莫不是那人在漠国?
想到此,她试探性的问道:“不过看起来你,相比于仇恨,更重视这个弟弟。”
“因为我对不起他。”魏述淡淡说着,面上似乎覆上了一层霜,“虽然我过的并不比他好,但他是被父母放弃,我是自己逃离,总归是不同,若是没有我,他也许不会受这些伤害。”
大抵是愧疚的心情吧,即使此事与他无关。
孟云初端起了酒杯,想到方才入喉时的浓烈,还是皱着眉将酒杯放下了,她一个清醒的人,何必去喝这样的酒让自己难受。
魏述瞥见她的动作,没有多话,不过手中的酒坛子也放了下来,默默看着天际,“他不愿改回自己的名字,说是黑字适合他。”
“那他叫什么?”
“单字一个良。”
至于姓什么,魏述没有说,但是想来,应当是不会姓魏的,魏述是逃出了那个深渊,又怎会用从前的名姓。
他就酒坛子往旁边一放,就仰面躺在了那块巨石上,微微眯了眼,“你该担心的不是我,阿良也许心中更痛苦,他曾在天一阁,也接触过情报,自然什么都知道,这些年,也许一直处于矛盾煎熬中。”
“但他放下了,而你没有。”孟云初看着那上面卧着的瘦削身影,满身孤寂。
小黑纵然更为可怜,只是看他对魏述的态度,并看出他应是放下了,此次还与魏述一同回去,心中应是没有芥蒂了,否则以他的能力,想做什么做不成。
“等我见到了仇人,自然会放下。”
孟云初听着他这话,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出了院子。
走了一段路,正巧碰见刚刚回府的宋衡,两人都是一愣。
宋衡看了看她身后,恍然道:“魏先生回来了?”
孟云初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在一起,“他母亲还是没能熬过去,王爷便不要再提了。”
“好。”宋衡点点头,又向那边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又走过一段路,孟云初忽然开了口,“王爷可知道小黑是什么人?”
“我听誉星说,他曾在天一阁做过一阵子,实力不俗,他当初想好好培养为他的副手的,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小黑差点便丢了一条命,醒来后便也不复当初的实力,他又自愿脱离天一阁,被我收下了。”宋衡说完,见孟云初似乎还想再问,便笑道:“你是否想问他发生了什么?这个我不知道,誉星也不肯说,想来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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