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肃当时其实是不信的,如果真的是王公贵族家的女子,更要带到漠国皇宫内,出于一点私心,孟肃没有深究,而是信了这个身份,留下了何氏在身边。
后来何氏逐渐得到了孟肃的信任,等到返回皇宫的时候,皇上也见到了这个女俘,当时的完颜皇帝就被何氏的美貌所倾倒。
想起前尘往事,何氏有点伤怀,离乡背井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在这遥远的地方,如果不是生儿育女后有了自己的家,真的是凄凉的很。
“母亲,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就那么不一样,原来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孟云初想起来,第一次在宫宴见到皇上,当时就讶异为什么皇上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热切,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像母亲了。
何氏点点头,“这段往事,如果不是今日,我也不想再提起来了。”
“那后来呢,后来是怎样的。”孟云初问道。
“当时你的祖父,孟如龙老将军,是当时朝中重臣,手握重兵无人敢动。连登位不久的皇上都要仰仗三分。所以,因为这层原因,皇上才没有动我,而是顺了你父亲的意思,让我跟了孟家。”
“那父亲待你如何呢?”
后来孟云初的印象中,父亲对母亲一直是礼遇有加,恩爱有加的,但是之前的这段渊源,如果不是今日讲起来,还真是想不到。
“你父亲对我自不必说,但是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想留在漠国。知道皇帝肯放过我以后,我想过很多方法逃走,但是都被你父亲发现拦住了。后来,我怕虎符在我手里生出事端,就私下放了一个带回来的燕国将领,让他把虎符偷偷带回了燕国。”
孟云初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虎符送走之后,我就想着,自己的这条薄命留着也没用了,便想一死了之,但是自尽的当日被你父亲安排看护我的兵士发现,及时叫了大夫来诊治,才活过来,也因为这样,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怀有孕。”
“就是我和哥哥吗?”
孟云初和孟云漠本是龙凤胎,当时是孟云漠先出生,孟云初过了一会才出生,这对孩子的到来也给了何时生存下去的欲,望。
想起孟云漠,何氏眼圈一红,“你哥哥从小就聪明敏慧,你也是乖巧懂事。如果不是你们兄妹两个,我恐怕真是活不到今天。”
孟云初走过去将头靠在何氏的肩旁,”母亲,哥哥虽然不在了,还有我。放心。“
何氏叹了口气,“本想着入空门,心里也放下,可是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有波澜,唉。”
“母亲,那你今日就是要跟我说之前的这些往事吗?
也并不是。今日叫你来,还有别的事要说。也是牵扯到之前的事情。我和你父亲的婚事稳定了以后,当时皇上就因为因为你祖父和关于把我让给你父亲的事,和孟家有了嫌隙,一直到后来云漠出事,我才明白过来,原来皇上一直对孟家伺机而动,只是可怜了你的哥哥,做了这个亡魂。“
母亲的意思是,哥哥就是皇上让人故意设下的圈套害死的吗?“
何氏点点头,“此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后来我查到的就是这样。但是他毕竟是皇上,我们孟家也只是臣子,无法撼动这皇上的。所以,我听说你要跟七皇子去边塞,就有些担心,怕你到时候出什么事情,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孟云初这才明白,原来母亲今日说起这么多往事,就是怕自己出事。
“母亲,去边塞的事情,还没完全定下来。你且安心,就算真的去了,我也会拿捏分寸处理的。”
何氏握住孟云初的手,慈爱的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又长得这么像我,但是母亲希望,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要在你身上重演,你要好好的,至于去边塞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要去,我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何氏走到一边的妆台边,拉开一个小小的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你带上这个。”何氏取出来一个小小的凤凰吊坠。坠子是用金丝盘绕镶嵌红宝石做成的凤凰图案。很是精美。
“这个吊坠,是个信物。如果万一你真的在燕国出了什么事,可以带着这个找现在的燕国皇帝,就说你是独孤一族的后人,当年我把虎符交还,也算是助了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燕国皇上一个人情,如果你有事,想必他不会不帮的。”
孟云初点点头,把坠子小心收好。
何氏又把孟云初的手拿过来,面有忧色的看着她,“母亲现在无法给你做更多,只盼着你能日后好好的,找个如意郎君,日子安顺平和就好。不要像你的哥哥,母亲的心,实在是经受不起这些失子之痛了。”
看着何氏眼含泪花,孟云初心里一阵酸楚,以前自己和哥哥都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酸楚心痛呢。
“母亲,我定会护自己周全,放心吧。你只要身子康健,我便是去了哪里,都才能安心啊。”
何氏点点头,“我知道你和云漠都是孝顺的孩子,你父亲平时顾及不到,我现在也照拂的少,你多听祖母的话,事事多思忖再行事。”
母亲嘱咐的越多,孟云初心里就越酸楚。眼看孟云初也快要落泪了,何氏赶紧擦擦眼角的泪珠。
“好了,母亲跟你啰嗦这么多,你记得就好。我本是要遁入空门了,按说这些事不该再去纠葛,也许这就是斩不断的孽缘啊。初儿,你且回去吧。”
看何氏一脸的忧色,孟云初也知道,说的越多,她也就越难过。擦了擦眼角,起身施了礼,退出了屋子。
从雪庐出来的时候,孟云初听到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了诵经的声音,何氏吟诵着心经,声音平淡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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