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段青柠闲来无事，在自己的院子里喝茶，绿竹见她这番悠闲的样子，说道：“小姐您好久没有这样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中，真是难得啊。”

　　绿绮也接话道：“可不是嘛，小姐，老爷对您当真是好，您看这京城里谁家大小姐能像您这样满世界的闲逛呢？虽然您是将军的养女，可是，恐怕亲女儿都没有几个能像您这样得宠的呢。”

　　其实，段青柠这日留在府中，一来是因为自从听了李二说了暗探一事以后她便不喜欢再去京都那些酒楼茶楼，二来也是因为她听说今日常韶远要到军中去审查，她想利用这个时间，偷偷地上他的书房去。

　　听着绿竹、绿绮的话，段青柠反问道：“可是，你们说，为什么将军会对我那么好呢？”

　　绿竹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小姐您这可就难倒我们了，您都不知道的事，我们能知道吗？也许是您和将军投缘，也许是将军一直盼着有个女儿，恰巧碰上了您？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难说的，不过小姐如此机灵乖巧，能得长辈青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是嘛？”段青柠沉吟着，陷入了沉思。常韶远虽然不是坏人，可也确实不是什么大好人，段青柠始终觉得他对自己的好是有原因的，但，他对自己到底有什么图谋呢？

　　若说他是用她做棋子讨好人，可是当时独孤昊对自己那样有意，他却反而劝自己多加小心；若说他是垂涎她的美貌，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对于自己和独孤怀明一事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对。

　　除了这两样，段青柠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看来这书房，她是一定要去看一看了。

　　段青柠走到书房，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在附近，正想偷偷推门进去，却发现书房上了锁，正在她想办法要怎么破这个锁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常韶远的声音：“柠儿，你怎么在这里？”

　　吓得段青柠连忙回头：“义父，我正想找您。”

　　常韶远听了，笑着答道：“正好，我也想找你呢！咱们进来说话吧。”于是便开了锁带段青柠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段青柠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书房也没有什么不同，可是那秘密……

　　常韶远也不绕弯子，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柠儿，你是想进这书房看看吗？其实这府上的人都对这书房好奇不已，妙如珠当年便一直想进来，常毅也是。可是你看，我这书房里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带你进来，就是想满足你的好奇心，省得你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

　　被常韶远识破了小心思，段青柠的脸微微一红，她知道，此时自己再争辩什么也没有意义，于是大方承认道：“义父，我错了，我不该乱想的。”

　　常韶远叹了口气：“没事，这不怪你。这么久了，你还叫我义父，什么时候才能改口叫父亲呢？”

　　段青柠一听，也忙改口：“父亲，柠儿知错了。”

　　常韶远听她这么说，这才高兴：“这就对了。柠儿，你今日找我是有何事啊？”

　　段青柠想起之前从李二那里听来的事，想着常韶远兴许知道内情，于是说道：“父亲，我那日在茶楼里喝茶，听说有个书生因为议论当今圣上不如先皇被抓了，这事情可是真的。”

　　常韶远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事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京城里是有暗探用来找细作的，他们找到细作以后有时也会交给我。不过也许是这些暗探为了令那悬赏，把这些文人、书生当做反贼抓给了皇上也是有可能的。抓了反贼的事可就不归我管了。”

　　段青柠见常韶远知道这事，又问道：“父亲，你是说这暗探一事你知道？”

　　常韶远点头道：“是啊，先前我见你老往那些茶楼跑的时候就想提醒你了，这天子脚下，要处处小心，谨言慎行。”

　　段青柠听他关心，心里也十分感激，道：“父亲说的是，我听了这事以后也好久没去那些茶楼了，想着自己说话还有别人在旁监听，当真是让人不舒服。”转念一想，又问道：“可是父亲，既然是暗探，为什么您又能知道呢？”

　　常韶远笑了：“虽然名叫暗探，可是这事在朝中却是公开的秘密，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去问怀王殿下。不过先皇时只有抓细作的，直到当今圣上即位他们才开始有了抓反贼、抓逆党的说法。”

　　段青柠听了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父亲您知道这些暗探都是谁，长什么样子吗？我下回出了门，也好避着点他们。”

　　常韶远摇头道：“暗探和暗卫都由皇上直接管辖，我们是不知道的。不过，据我所知，这些暗探里面，有的是店小二，有的是顾客，各种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所以你很难防备的。”

　　原来他知道的这般详细，段青柠心道，面上却只是说：“原来是这样，看来真的是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常韶远突然压低了声音对段青柠说道：“其实不知是酒楼茶楼里，就是咱们这个将军府里也是有皇上安排的暗探的，这些年来我不知道发现了多少，又送走了多少，可是始终是赶不尽的，后来我索性不管他们了。反正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他们来查我。”

　　“这皇上为何如此疑心您呀？父亲。”段青柠问道。

　　“倒不是疑心我，”常韶远解释道，“他疑心的是所有人，这朝中重臣的家里只怕都有，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听说这怀王府上，那才是最多的呢！”

　　段青柠听后不禁摇头叹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这种做法，自以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皇帝。”

　　“是这样的，当今皇上是一个疑心病很重又很阴险狡诈的人，所以我说你和他接触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段青柠点头道：“父亲说的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俩去用晚膳吧。”

　　于是父女二人去吃晚饭，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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