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润润喉，说：“这个……关于刚才我跟那老头儿的对话，我知道你们是听不懂滴，就像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是一样，所以我觉得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省得你们越来越糊涂。”

　　韩凌裘别有深意地说：“莫非在小陌的眼中，我们就是如此无知吗？”

　　我无力地胯下双肩，为难地看着他们：“我不是说你们无知，我就是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因为这件事实在太玄乎了你们知道吗？哎呀，一批死脑筋！那我这么问吧，你们懂什么叫穿越吗？懂什么叫二十一世纪吗？懂什么叫儒家孟家法家道家吗？懂什么叫高数函数奥数小数吗？你们不懂呀，不懂我怎么跟你们解释？你们要是还相信我的话，就不要问了，总有一天你们会慢慢知道的。”

　　卓雪蝶轻启樱唇，缓缓吐出一句：“我相信沈大哥。”

　　我回以感激的一笑。

　　卓雪蝶娇羞地低下了头，玉手轻轻抚上她的腹部。

　　我猛然想到她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原本因为释放而雀跃的心也顿时到谷底。情况还不容乐观，对，不但不容乐观，还得十万分悲观，这次皇上让我蒙过去了，难道下次我再请个天师来，说卓雪蝶必须怀我的种他皇上才能永葆青春健康长寿吗？扯淡！

　　卓雪蝶没有看到我懊恼的神色，天天看到了，因为我感觉到一阵灼热的视线像要在我的身上烧出个洞来，我冷汗嗖地一声飙下，抬头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天天正用拼了的眼神瞪我。我扯开嘴角，咧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笑，用眼神抛了个的信息给她。

　　韩凌裘看看我，看看卓雪蝶的肚子，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诸葛明天走到我面前，捏紧了拳头，深呼吸做好思想准备，说：“沈大哥，我……不在乎……不在乎和蝶夫人……一起……一起……”看来他的思想准备做得还不够，吞吞吐吐的。

　　我好心地替他接话：“一起服侍我对吗？”

　　诸葛明天腾地脸红到脖子处，眼看还有蔓延的趋势，他却掉头跑了。

　　我“嘿嘿”贼笑两声。稚嫩的小鱼就是容易上钩。

　　流野走到我面前，说：“你最好想一个万全之策，你要知道，蝶夫人是西域国国王派来穆桑和亲的，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不但你和蝶夫人还有‘它’保不住，恐怕皇上对西域国也不会手软。我十分好奇，你会想什么样的办法挽救这一场危机。”

　　我白他一眼，不会帮忙难道还不会闭嘴吗？就知道说风凉话。我故意疏离地说：“不劳三皇子殿下费心了，沈某这点局势还是看得透的。”

　　流野果然变了脸色，冷笑：“沈大人多情了，本皇子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操心你的事情，只是好奇，好奇罢了。”

　　我了解地点头。

　　流野忽然缓和了脸色，说：“你自己小心点吧，送你一句话，不要相信以为可以相信的，也不要怀疑本来该被怀疑的。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傻。不要相信以为可以相信的，也不要怀疑本来该被怀疑的……这什么破哑谜啊？难道韩素丽那一流专门陷害我的人是好人，小卤子那一流专门帮助我的人是坏人？可笑！

　　“沈大哥，我也先走一步，叫皇上看到了不好，有空你可以来雪清宫，小蝶一直都在。”卓雪蝶微微弯了弯身，告退。

　　我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抖了两抖，嘴角抽搐两下，说：“拜拜拜。”

　　卓雪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口转身离去。

　　天天喊着说：“夫人你先回去，天天还要去御膳房端赵太医给的药。”

　　卓雪蝶回过头来点了点头，继续走她的路。

　　我小声嘀咕：“她的眼神一定在诱惑我……唉，我怎么就有孩子了呢？我可是打算万遍天下俊男美女再生的，而且这个一旦出生还会克了他老爹的命。杯具！放在洗具上的杯具啊。”

　　天天一步两步朝我走过来，那个扭腰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害得我不得不往后退。

　　“喂，你干什么？”双双非常好样地挡在了天天面前。

　　两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大眼瞪小眼，瞪个没完没了。我凑到她们中间说：“你们继续瞪，我先走一步。”

　　“不许走！”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看看她们，她们也互相看看。我跨出一步，她们又异口同声地说：“还不是为了你？”

　　我拍拍手，说：“好有默契哦，鼓掌鼓掌。”表情一换，变成苦瓜脸，委屈地嗲着声音说，“姐姐，我要回房间睡觉觉，我好久没有睡觉觉了，姐姐要是愿意陪小弟弟我睡觉觉，小弟弟我会非常高兴的哦。”

　　“谁要陪你睡觉了？”天天眼珠子凸出。

　　我后怕地倒退两步，躲到双双后面，说：“你不要乱来哦，我会喊的。”

　　天天说：“沈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而已。”

　　我走出来，抓抓后背上的痒，说：“那你干嘛搞得跟黑社会寻仇一样？你要跟我说什么？”其实猜也能猜得到，不就是让我好好照顾卓雪蝶嘛。

　　天天郑重地说：“夫人她……沈大人，如果你是真心喜爱夫人的，天天希望沈大人可以尽责任保护夫人，爱护夫人不要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来不及了，夫人已经对你动心，那么从今以后，你要努力爱上夫人。沈大人，天天不知道你来自什么地方，但是天天相信沈大人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沈大人会做到的对吗？”

　　我“呃”了一声，低下头，轻声说：“这很难啊……”

　　“为什么？”天天的表情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很难？只要沈大人想做的又怎么会做不到？沈大人一定有办法保住夫人和小公子的，只要大人你肯做。大人？”

　　我拽进拳头，说：“天天，你在后宫也生活了有些年数了，怎么会不懂这个圈子里的潜规则呢？怀孕怎么可能罩得住？我不神，我也是人，是人就都会有私心有弱点，我根本就没办法为了谁牺牲我自己，我连想都不敢想。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活得那么伟大？生命只有一次啊，我还没有娶老婆，还没有玩够，还没有干大事……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也许真的会出现奇迹，我的尸体自动恢复如初，我就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所以我不能死啊。”

　　“那么大人就可以眼睁睁看着夫人死吗？”天天昂头看我，眼里是化不开的伤痛。

　　我摇头，说：“我自然也不会看着她死。但是那个孩子不一样，‘它’没有生下来，我对‘它’没有感情，如果趁现在我们还没有泥足深陷以前，把‘它’……把‘它’……把‘它’做了，我们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不会死，小蝶不会死，大家都不会有事……”

　　天天大受打击地看着我，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捂着嘴蹲下哭得不能自己。

　　我也跟着蹲下来，拍着她的肩膀说：“天天，我和小蝶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但是我会一直记着这个孩子的，我会先给‘它’取名，我会告诉以后的孩子他们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为了他们的顺利诞生牺牲了。天天，你比我更懂这里的黑暗，想要活着走下去，想要更多的人不受牵连，我们只能牺牲最无辜的那个。我去跟小蝶说，她会谅解的。”

　　天天失声痛哭。

　　我示意双双和小卤子看着她，自己则站起来向太医馆走去。

　　“大人！”小卤子叫住我，“一定要那么做吗？”小卤子虽然还小，但是宫中这样的事情也没少见，自然不会大惊小怪，只是对这个孩子，我即将失去的孩子感到痛心。

　　我闭上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大人，你变了。”双双哽咽着说。

　　我睁开眼睛，眼睛不带感情。我淡淡地说：“在这里，谁都会变的，你们能一直保持这份纯真，是因为这里的伤害还没有波及到你们。而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我开始狂奔，企图消耗自己的力气来坚定自己的信念。我不能犹豫，一旦犹豫害死的就是自己，还有小蝶，包括樱释宫和雪清宫所有的宫人侍卫。我不能死，更不能背负着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个人的性命死。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是我的私心，比我的爱更多。

　　“太医，你这里有没有堕胎药？”跑到太医馆，脸上痒痒的，我一抹，全是泪，我连忙将它们擦干，这才走进去，装作镇定地问。

　　里面的太医刷地集体抬头看我。

　　我尴尬地说：“不是我要服用，只是我宫里的小强又怀孕了，我不能让它们无限制繁衍下去，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它们吃死。”

　　钱太医问：“不知沈大人所说的堕胎药……是什么药？是否是定胎药？”

　　额……我不知道穆桑落后到连堕胎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解释说：“就是一种喝了能够让怀孕的女人变成不怀孕，也就是让胎儿胎死腹中。”

　　“这个可不是什么堕胎药，是黑娘丸，专门给那些侍寝的宫女准备的。”钱太医笑着说。

　　“真的有？麻烦给我一颗，谢谢。”我说。

　　钱太医给了我一颗，嘱咐我不可乱用。我点头应允了他，转身的时候险些落泪。我是要给我心爱的女人服用，这算不算乱用啊？

　　我将药丸捣碎了，混在鸡汤里，给卓雪蝶送去。卓雪蝶一打开房门，看到我，喜不自胜：“沈大哥，你怎么会过来？”

　　“我给你送鸡汤来了。”我咳了声，保持声线平稳。

　　卓雪蝶接过，闻了闻，说：“好香啊。”她正要喝，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使劲嗅了嗅，脸色突变，“这是什么？”

　　“鸡汤啊。”我还沉浸在“她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跟平常的纯真不太一样”这个问题中，脱口回答她。

　　“不，这里面有黑娘丸！沈大哥，你……”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卓雪蝶怎么知道黑娘丸这东西的？还能靠鼻子闻出来？我咬了咬下唇，说：“小蝶，你……把孩子打掉吧……”

　　“你说什么？”卓雪蝶震惊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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