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庙前人声鼎沸,大半都是女子到这个寺庙来求姻缘。当然也有几个落魄之人,不是求功名就是求财运。
童将崎拿着生辰八字坐在白大师面前,略显稚嫩的小脸上,难得蒙了一层严肃,带着从来没有过的郑重,他低声问着眼前这个名声在外的白大师,“大师,你看我堂哥这个千年克妻的命,能不能化解,我堂哥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娶上堂嫂?我们童家还指望他开枝散叶呢!”
一连好几个问题,问得白大师脸上有些为难,他一双老眼从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上,慢慢移到了童将崎的脸上,蹙着一双八字眉,沉默良久,才缓缓地说道,“这个不是千年克妻命,这个是万年老克的命格。”
“什么?”童将崎一听“噌”的座椅上站了起来,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方才说什么?难道我堂哥不但克妻,还克别的?”
那个白大师不慌不忙的拿起那张红纸,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后,坚定的点点头,说道,“这个确实是万年老克的命格。克父克母克亲朋,克夫克妻克子孙。”
白大师话音刚落,童将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口中还喃喃的说着,“完了完了完了,童家这是要灭门了吗?”
但转而他又瞪了眼睛,反问道,“不对啊,我堂哥若是万年老克,我们童家早该死绝了,如今可都是好好的啊!”
白大师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这才应道,“不错,这八字上看,应该是一女子,不应该是你堂哥的生辰。是你弄错了!”
童将崎一听闻这不是他堂哥的,伸手便将那生辰给抢了来。他只是从童将逸身边拾起这个生辰八字,倒是没有仔细的好好看过。这时再仔细打量,果真不是堂哥的生辰。他的一颗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你刚才说你堂哥那个千年克妻命,跟这个女子命格倒是难得的配合,天生的一对。”白大师伸手轻捻着他那一撇山羊胡,满是褶子的脸上堆出的笑意很是神秘。
童将崎听见白大师这话,顿时有了精神,他忙拉住白大师的手,问道,“大师说的可是真的,这个生辰八字真的和我堂哥那个千年克妻很般配?”
“确实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最佳良缘,只是……”
还未等白大师将口中的话说完,童将崎就欢喜的跳了起来,兴奋挥舞着双手,“哎呀,我堂哥终于能成亲了。我要赶紧去跟祖母禀报!”说完,他便紧握着那张红纸,兴冲冲的奔出了青山庙。
“只是这命格是相生相克的,彼此克制,又不能将其克死,只是家无宁日罢了。”白大师悠悠的说完了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轻声叹息之后摇了摇头,吩咐小沙弥请进下一个等待解答疑惑的人。
“你拉我出来作什么?布坊进了一批布匹,我还要验货。”童将逸蹙着一双眉头,有些责备的对满脸欢喜的堂弟说道。
“哎呀,老王掌柜会看着办的。今日可是难得的百花节,往日里看不见的闺中千金都会来这里赏花,再忙也要过来看看!”童将崎笑嘻嘻嘻应着,黑眸里闪着一丝狡黠的光。
这几日童将崎和祖母两个人行事颇有些神秘,处处躲避童将逸不说,常常交头接耳,后而就会笑得像个偷了奶酪的老鼠。偶尔也暗暗传看纸条,但是看后绝对是将其烧毁。吃个饭也会眉来眼去,古怪之极。但每次童将逸看过去,两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有几次,童将逸甚至撞见童将崎偷偷从后门溜出,直到深夜才回来。被抓现形的时候,祖母竟然前来为他辩解。
如此下来,童将逸也就装作没有看见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祖母和堂弟,到底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今日一早童将逸刚刚准备要出门时,就被童将崎生拉硬拽的带到了百花节中。
四月春暖,百花争先开放,灿烂斗艳,姹紫嫣红一片的绚丽。
街道上除了斗艳的娇花之外,各家女子倒是成了百花节上另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
千姿百态,婀娜多姿。有的娇羞纤弱,小巧可人,引得男子极欲把人抱在怀里呵护。有的唇红皓齿,回眸一笑百媚生,尽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有的眉目之间英气十足,洒脱自然,莫名让人很是亲近。
童将崎站在一旁,一双黑眸子转个不停,只恨爹娘当是少生了两只眸子,不能多看些千娇百媚的美人。
倒是童将逸已经将这展览的百花,认了个遍。他本以为,童将崎这会儿定是要一边看着美人,一边拉着自己评点一番,可没想到,他倒是看得痴迷,反把他冷落了一旁。
童将逸眉头微微一蹙,他可没有过多时间浪费在看花赏人中,于是说道,“堂弟你好生在这里看,我先回布坊了。”
童将崎一听他要先走,立刻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急忙劝道,“再看看,再看看,兴许能碰上大好姻缘。”
童将逸很不耐烦的说道,“有何好看的,都是些庸脂俗粉。”
这话音刚落,从湖心处的一艘红色花船上,传来一女子悠扬的歌声。
那歌声好似天籁之音,犹如黄鹂吟唱,清脆悦耳又不失荡气回肠。字字耐人寻味,句句扣人心弦。只听的岸上众人魂游仙外,沉浸在仙音之中,无法自拔。
湖中心的船渐行渐近,那唱歌的女子,站在船头处,一身鹅黄色轻罗纱裙,风起时,裙摆飘渺似黄烟袅袅。白色轻纱拂面,虽看不出那女子的相貌,却总能觉得那女子定是貌美倾城。
童将崎偷瞄着身旁的童将逸,他一双黑玛瑙般的眸子闪烁着满是欢喜的色彩,冷峻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手中的折扇轻轻地合着那女子的歌声,有节奏的敲击着身旁的花架。
童将崎狡黠的笑容迅速浮现在脸上,而后又迅速换了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撇嘴说道,“唱的什么东西,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哎,此言差矣!”童将逸立刻反驳说道,“这女子唱的虽是诗经中的《摽有梅》,是大胆求爱的诗句,可是也蕴藏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珍惜之意。”说完他很是赞许的频频点头,眸子中的笑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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