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白脸上挂着笑,能红忙过来扶着王媪的胳膊,“说来话长。您快出来吧,我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讲给您听,您便明白了。”连哄带劝,扶着王媪出去,把今天发生的事绘声绘色讲了一遍,“……以后没有夭桃和秾李,只有能红和能白了。”王媪听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八娘是聪明孩子,她放下了,真的放下了。”想到八娘不再执拗,不再为青年郎君痴迷,满怀喜悦欣慰之情。
王媪等人心花怒放兴高采烈,刺史夫人辛氏和她的外甥女王氏这会儿却是别样心肠。
“八娘没有出乖出丑,还大展奇才,大郎二郎和郎君们都对她交口称赞?”辛氏听到婢女的回报,皱起眉头。
辛氏已是这样的喜怒形于色,王氏还不如她有涵养呢,脸登时拉得比马脸还长。
她对有夫人之称的范氏一向嫉妒,她的女儿任淑贞又和任江城同龄,可是无论相貌、才华都和任江城差着一大截,因此她对任江城不满已久。从前还好,看着任江城做出没羞耻的事情来,她便可以嘲笑刻薄一通撒撒气,心里舒服不少。今天任江城居然没闹笑话,这让她情何以堪。
来报告这消息的是辛氏的心腹婢女阿泉,阿泉很是伶俐,见辛氏、王氏都是面色不喜,担心主母迁怒于她,忙陪笑说道:“今天来了好几位贵客呢,除了庾家郎君、章家郎君,还有桓大将军的公子,也和二郎一道来了……”
“果真?”辛氏脸上有了欢喜之色。
“桓家的公子么?”王氏也转怒为喜。
如今的南朝,桓大将军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连辛氏、王氏这样的内宅妇人也是久闻大名,如雷灌耳。辛刺史年纪渐渐大了,任冬生和任荣生却只做了第九品的小官,任安生还是白身,要说辛氏和王氏心里不着急那是假的。这姨甥二人都巴不得能结交上哪家的贵人,好提拨提拨任荣生、任安生呢。
阿泉见辛氏、王氏都换了张脸,便知道自己说话说对了,笑盈盈的说道:“正是桓家的公子。他是公务在身途经本地,顺路来拜望他的姨母乐康公主殿下的。”
桓大将军和安东将军庾明一样尚了公主,他妻子是寿康公主,乐康公主的姐姐。那么,他的儿子自然便称呼乐康公主为姨母了,路过宣州,没有不来拜见长辈的道理。
至于桓家的郎君为何会和二郎一起来了任家,辛氏和王氏暂时猜不出来。不过,稍后叫来任召问上一问,也就知道了。
辛氏和王氏笑了好一阵子,才确信任家果然来了贵客。
王氏便激动起来,和辛氏商量着要请桓公子到内宅坐坐,辛氏比她老成多了,问阿泉,“来的是桓家第几位公子?”阿泉呆了呆,“婢子只听到女郎们呼他为桓郎君,庾郎君呼他为广阳,应该是他的字,至于他是第几位公子,却是不知道的……”王氏沉下脸来,“还不快去打听!”阿泉陪笑答应着,却不动弹,只看辛氏的脸色,见辛氏冲她点点头,忙行了个礼,“婢子去去便回。”急忙提着裙子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过了许久方才返回,道:“是桓家的十三郎。”
十三郎?辛氏和王氏都疑惑起来,“桓十三郎?没听说过啊。”
正在纳闷,婢女来报,“二郎陪桓郎君来了,要拜见夫人。”辛氏精神一振,“快请!”王氏又是高兴,又觉遗憾,“六娘还没回来。唉,可惜了……”辛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桓大将军是辅政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桓家的儿郎高不可攀,你莫要想得太多了。”王氏被她说中心事,脸上不觉微微一红。
任家二郎任召含笑陪着位年约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公子进来,神色很是殷勤。
这青年公子峨冠博带,大袖翩翩,衣衫是月白色,皎洁素雅中又微微带着悦目的淡蓝,优雅飘逸。南朝不论男女均以白为美,他的肤色便很白,如冰雪一般,他进来之后,辛氏和王氏都觉得眼前一亮。
任召也是一位美男子,可是和这青年人站在一起马上就被比下去了,暗淡无光。
“祖母,这位是桓大将军膝下第二位公子,桓家十三郎。”任召笑着介绍。
辛氏这才想明白了这十三郎是怎么回事。
桓大将军有三个弟弟,因桓太夫人尚在,并没分家。故此,四房子弟是在一起排行的。
这青年郎君是桓大将军次子,却在桓家排到了第十三,显然桓大将军的弟弟们很能生儿子……
那青年男子行了个揖礼,既不见得如何恭敬,也不见得如何倨傲,简短道:“桓广阳。”
方才辛氏等羡慕他风姿过人,俊美无俦,这时却觉得他虽年轻而沉静,却自有一股慑人的贵气,不由的生出畏惧之心。辛氏满脸是笑的说了几句客气话,大意是欢迎桓广阳光临任家,不胜荣幸,王氏本来打算好生结交这位桓郎君的,可是瞧着桓广阳那略带冷淡的面庞,她鼓了好几回勇气,硬是没敢开口。
任召笑着告诉辛氏和王氏,“桓郎君是奉命至蜀中办事,归途中经过嘉州,受陵江王和三叔父的委托,给八娘带来了一封亲笔信。桓郎君此来,便是来交付这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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