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红和能白要跟着她,她坚决不许,命令她们全部留在这里,不许跟过去连累她。
桓十四郎也出来了。
他跪坐在桓广阳身边,小声说道:“阿兄,我把剩下的解药给了仇大娘好不好?她如果活蹦乱跳了,萧庆正未必带得走她。”
桓广阳语气恬淡,“仇大娘这个人自负的很,如果毒解了,会一意孤行带八娘走。可是,她保护不了八娘。”
“阿兄说的对,不能给她解药。”桓十四郎从善如流。
桓广阳递了杯酒给他,“阿奴,饮酒。”
桓十四郎却没心思喝,“阿兄,万一仇大娘走了,八娘也要跟着走,怎么办?萧庆正就是头狼,被他带走了,八娘没有好下场的。”
桓广阳欣赏着杯中深琥珀色的葡萄美酒,“他带不走八娘。”
“什么?”桓十四郎呆了呆。
桓广阳咪起眼睛,望向苍茫无际的水面,“稍后你便明白了。”
乐康公主见桓家兄弟先后出去,心里很有几分懊悔,“十三郎是不是生气了?”她确实想把任江城送走,但是没想让自己的外甥不开心。
转念又一想,乐康公主硬起心肠,“十三郎素日何等冷情,对八娘却好似另眼相看似的。再不把她送走,十三郎或许会被她诱惑了。那还得了。”
任江城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乐康公主神色冷淡。
萧庆正却好像恶狼看到了猎物,眼中闪着贪婪、凶残又喜悦的光芒。
“这便是伏波将军之女,对不对?”他扬声大笑,“正好,女郎这便跟我走吧!”
他隐约猜到乐康公主不喜任八娘,便转过头看着乐康公主笑道:“姑母,任家女郎是我陵江王府的人,我带她走,名正言顺,您不会阻拦我吧?”
他问的是乐康公主,安东将军、庾涛等人虽不赞同,却沉默不曾开口。
任江城静静站在门口,江风吹起她的衣袖,飘然若仙。
萧庆正很嚣张,不过,她不便求乐康公主出面帮她,好似要乐康公主和陵江王府作对似的。
又何必无缘无故欠了乐康公主这个人情呢?
人情债难还,能不欠就不欠。
尤其像乐康公主这样的人,离她越远越好。
安东将军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任江城。
他和任江城并不熟悉,可他是女儿奴,庾涵喜欢任江城,他也愿意任江城好好的,不要受到伤害。
现在的情况对任江城很不利。她和庾家非亲非故,阿父是陵江王麾下爱将,现在陵江王的孙子口口声声要带她走,庾家若不替她出面,她孤单无助;若替她出面,她还没和父母团聚便得罪了她阿父主上的孙儿,对她,对伏波将军,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庾涛冷眼看着窈窕婀娜的任江城,心中时而憎恨,时而怜惜,时而恼怒,时而惊惧,不知该帮她,还是不该帮她。
萧庆正放肆的大笑着冲任江城走过来,“女郎,跟我走!”
任江城冷静的看着他,冷静的问道:“郎中令,你是陵江王府的主人么?”
“什么?”萧庆正愣了愣。
“你是陵江王府的主人么?陵江王府上上下下,全听你的号令么?”任江城语气愈冷。
萧庆正慢慢停下在脚步。
他目光锐利,盯着任江城不放,“你胡说什么?”
他不傻,这样的话如果传扬出去,传到陵江王耳中,他以后在陵江王府的日子可就是雪上加霜,更不好过了。陵江王还活着呢,哪轮得到他这个孙子当家作主,号令整个王府。
任江城语速很慢,一字一字,说得异常清晰,“如果你承认自己现在还不是陵江王府的主人,那便回去吧,拿出殿下给你的第三道锦囊,仔仔细细看好了,殿下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你怎知我有三道锦囊?又怎知我只有最后一道没有打开?”萧庆正握紧拳头,眼露凶光。
外面响起惊惶的叫声、呼救声。
一名黑衣兵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大声呼喊,“郎中令,郎中令!着火了,丝织船着火了!”
“什么?”萧庆正炸了,大声怒吼,“这可是贡品,贡品!贡品若是出了差错,我要你们的命!”
兵士单膝跪倒,哭丧着脸,身体发抖,“郎中令,丝织船突然着火,大家都慌了……”
桓十四郎背着手走过来,笑得无比欢快,“蜀地丝绸精美,陵江王每年都要向陛下进贡许多丝绉绸缎的。哎呀,这回快到京城的时候给一把火烧了,可真是……哈哈哈……”
萧庆正怒不可遏,长剑出鞘,空中掠过一道雪亮,横在了桓十四郎脖颈上!
“哎呀,我好怕,好怕。”桓十四郎装出恐惧的样子,大声哀叹,“我好怕,快吓死了,满船的丝绸就要化为灰烬了,我没法交差,没脸见人,半世英名,毁于一旦……”
萧庆正咬牙,“桓十四,你好!”
他收回佩剑“咣”的一声收回鞘中,“走!”带着他的兵士,大踏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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