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听到了瘐涵的话,知道那吹笛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瘐涛,怎么可能会过去呢?原主可能真的爱慕过这个人,也可能只是朦朦胧胧有点喜欢而已,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任江城对他丝毫也没有兴趣。他是自己兴之至随意吹吹也好,是有意引起人注意也好,对于任江城来说都没有区别,反正她不会过去的。
“阿令姐姐,你不喜欢笛子么?”王湘天真的问道。
任江城笑容温和,“笛声或许喜欢,不过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便会知道,即便喜欢也是听听便好了,没有力气为此跋山涉水、四处奔波。”
“噗……”桓昭和瘐涵笑的不行了,“阿令,你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的,好像你很有年纪、经历过多少人世风霜似的,哈哈哈。”
王湘呆了呆才明白过来,也笑得花枝乱颤,“到了你这个年龄便会知道……笑死了,嘻嘻。”
几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任江城本来有些疲惫的,这一笑,登时浑身都松快了。
她们笑的太欢快了,就连那笛声渐渐低了、没了,也没有察觉。
另一座小山上,瘐涛手持横笛站在一株开满金色小花的桂花树下,眉目清冷,隐隐有不悦之意。他对面站着位白衣郎君,身材颀长,萧萧肃肃,正是桓广阳。
“表兄应该是在陪客人吧?”瘐涛道。
“阿放也是客人。”桓广阳淡笑。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任江城和桓昭等人步子轻快的下了山。
路过一片松林时,林中传出婉转的笛声,瘐涵停下了脚步,“阿令,阿璃,我去看看我阿兄。”王湘雀跃,“我也去!我喜欢表兄吹的笛子!”瘐涵笑,“好啊。”和任江城、桓昭挥手告别,和王湘一齐去了松林。
四季常青的松树下,有一名青年郎君背对着她们,笛声清亮。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手颤了颤,吹错了两个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惊喜转身。
迎上瘐涵和王湘笑吟吟的面庞,他不由的呆住了。
为什么会是妹妹和表妹?为什么?
瘐涵和王湘身后再也没有别人了,瘐涛胸中一片冰凉。
任江城和桓昭现在正站在清澈的湖水旁,笑盈盈看着对岸一位白衣郎君。这位白衣郎君身姿端庄的坐在青石之上,临流抚琴,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清越明净,时而如清澈溪流,委婉清柔,悦耳动听。
一曲既罢,任江城和桓昭热烈的为之拍掌叫好,那白衣郎君徐徐站起,躬躬身,作为答谢。
任江城和桓昭手拉着手走上石拱桥,到了对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抚琴的?我翁翁和我阿父呢?”任江城奇怪的问道。
虽然这是寿康公主府,在这里见着桓广阳不算稀奇,可是以任江城对陵江王和任平生的了解,他们应该不会放任桓广阳离席才对。陵江王肯定是要防着桓广阳的,任平生也是一样,防他跟防贼也差不多了。
“任刺史来了。”桓广阳告诉她,“还有任刺史的家人。”
“啊?我祖父来了?”任江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任刺史怎么会突然到了京城啊,这件事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桓昭却是眼珠一转,留意到一件很特别的事。她阿兄说的是“任刺史”,而不是“令祖父”,为什么阿兄对阿令那么在意,提起阿令祖父的时候会这么说呢?
虽然时下对人的称呼有很多时候是用官职来称呼的,可是桓昭觉得她阿兄这么称呼任刺史肯定不寻常,很不寻常。
桓广阳淡然看了桓昭一眼。
桓昭调皮的冲他吐吐舌,悄悄往后退了退,远远的坐到了一块青石上,低头玩水。
水边便只剩下桓广阳和任江城两个人了。
桓广阳柔声道:“陵江王妃和世子一直在暗中运动要将任刺史调进京,今天终于如愿了。”
“原来是陵江王妃和世子。”任江城明白了。
这母子二人大概是对陵江王偏爱任平生和任平生的家人有所不满,所以便设法将任刺史从宣州调到了京城。指望着任刺史这亲爹到来之后,任平生会和陵江王有所疏远吧。
“我不喜欢他们。”任江城苦起一张小脸。
在宣州时满满都是不愉快的回忆,任江城对这家人实在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任刺史和任荣生可不一样,任荣生来了还可以设法将他拒之门外,不许他入住青云巷,也不许他染指明镜山庄,任刺史可是嫡亲祖父呢,没有办法,他来了之后,之前的幸福生活便一去不复返了……
“你不喜欢他们,那便不许他们留在京城。”桓广阳声音比这初秋时节的微风更清柔。
“嗯。”任江城高兴的点头。
才高兴了没多久,她便警觉的看着桓广阳,“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也有办法让任刺史调不进京城,对不对?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可以阻止,还是把这么讨厌的人放进来了呢?
桓广阳微笑,简短道:“因为有件事情,我需要向任刺史求证。”
任江城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啊,有些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可能只有任刺史才清楚详情了。
确实应该向他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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