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脸暴怒的样子,桂媛却差点笑出声来。
他深呼吸了好多次,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床脚取过被子裹住她的身子,然后走出了帐篷。
不一会,他手上就多了一个东西,是月事布。
桂媛一愣,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有心。
见他涨红着脸道,“你不用想太多,这些是海福告诉我的,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她忙配合的点点头,一个连女人的脸都分不清的男人,还指望他花心?想想都觉的他的解释完全多余。
“多谢殿下!”
由于昨天晚上突发事件,萧云盛只能干搂着桂媛睡了一晚上,一大早顶着个黑眼圈就跑去狩猎去了。
“这个地方就是你昨天掉下去的?”黑风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下面。
这个陷坑很深,不过看周围土质松软,一看便能看出是前不久刚挖好的。那一只灰狼的尸体狰狞的躺在地上,即便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不寒而栗。
“嗯!”她点点头,面色无常。相比之下,她倒比较冷静。
可黑风却无法做到冷静,想到昨天她掉了下去后还要面临如此险境,不由胆战心惊。
“殿下知道是谁干的吗?”
她点点头,“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方便出面,才把你给叫过来,所以现在你又得听我的话了。”
闻言,他右眼皮微微一跳,怎么总觉得自己又摊上了事儿了呢?
她指着那只死狼,道,“你……你去把它弄上来。”
黑风嘴角一抽,“弄一只死狼干嘛?”
她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我要送给一个人一份大礼。”
大礼?
她想用一只狼做大礼?
送给谁?
他下意识看向她,狡黠的笑容,得意的神色,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充满了一脸报复后的快感。
桂媛她……还真是很特别。
不过这么一看,她确实很像自己的妹妹,虽然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圆润狡猾,但二人都有着嫉恶如仇的性情。
许艺怜在树林里与各家小姐客套了半天才回到帐篷里,一路上她心中直报怨,明明厌恶那些女子矫情的样子,却还昧着良心与她们来往,不为别的,只为将来能图个便捷。
她们和自己一样迟早会嫁人,但以她们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嫁给普通人?必定非皇即王,若是搞好关系,将来这些女人的地位也可以为她所用,所以她才利用这次狩猎的机会跟这些女子呆在一起。
“小姐回来了,要喝茶吗?”丫鬟小绿上前给许艺怜褪去了外衣,看她一脸疲惫,忙将后面的话吞到肚子里去。
“不必了,我要休息,记得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她说完见小绿没有回应,立即不耐烦的问道,“你听到没有?”
小绿忙点了点头,把她的外衣搭在衣架上便离开了。
许艺怜走到床前,一看被子都没有叠好,心中不免对这个小绿厌恶了几分,来到这里竟然连床都不收拾下,还真是能偷懒了。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把小绿叫出来训斥一番。
有气无力的躺到床上去,她闭上眼睛,辗转反侧,眼睛发干发疼,却如何也睡不着。
想着这么多天以来,她有意无意的接近萧云盛,不是故意跑到他的马跟前,就是刻意与他说话,可他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直接骑马狂奔而去,全然不在乎她的感受!
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呢?
或者,她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不得不看自己一眼呢?
思虑之际,她忽然察觉不对,被子里好像有毛茸茸的东西,她心下一惊,立即从床上跳下来,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确认她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只不过这被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向来大胆的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一把掀开被子,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一只死狼就这么躺在她的床上,僵硬的尸体,发白的毛发,狰狞的神情……无不充斥着她的神经。
是小桂子,一定是他,他竟然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她干的,所以他没有死了,这是在报复自己!
她浑身颤抖着,心中不断的暗示自己要将恐惧赶走,咬牙切齿的看着床上的死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坏我吗?呵呵,我告诉你,招数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今日上午,蝶梦公主会突然派人过来,说是要请桂媛去一趟她的帐篷,这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是萧云盛已经去打猎了,海福也不在。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桂媛也不怕她,反正她已经算是一个被拔了毛的凤凰,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想着想着她便来到了蝶梦公主门前的帐篷处,跟着小太监进了帐篷。
刚一进去,便看到蝶梦公主正瞧她莞尔笑着,她心中莫名涌出一种恶心的感觉,对方笑成这个样子显然是不怀好意,既然如此,她想假装,那么她也便装个样子,看谁先撕破伪面具。
“奴才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找奴才何事啊?”
蝶梦公主刻意遮挡好她那半截的胳膊,许是害怕那点自尊心被人伤害。更害怕会遭到桂媛的嘲笑。
她勾唇淡笑,“桂公公怎么能不知道本公主找你何事呢?”
呵呵,她心里想什么,桂媛一眼就能看穿,因为蝶梦公主足够蠢,她的任何思想都表现在脸上,她想害人,一个眼神就足以出卖了她。
桂媛笑着道,“奴才又不是公主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公主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蝶梦公主一愣,原本她会顺着自己的话去说,哪知,她却将这个话题抛给了她自己。脸上一阵挂不住,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强颜欢笑。
“桂公公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深得九殿下的欢心,如今又是月光的副总管内监,怎么会连本公主这点心里都没有猜透呢?”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别看她表面上说的很好,心里早已波涛汹涌,恨不得淹死桂媛。
“好吧,既然这样,那本公主也就不打马虎眼了!”
蝶梦公主道,“上次虽然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却让本公主因为伤害了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事后本公主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但……”她目光落在自己的残臂上,自嘲道,“你也看到了,本公主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
桂媛暗暗道,还好你有自知之明。
“桂公公,我们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不如这次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桂媛暗里地挑挑眉,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想要跟她化干戈为玉帛呢?显然这不是她的目的。
但桂媛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走,“公主都向奴才道歉了!那奴才自然也不会跟公主置气,而且也不敢跟公主置气,就像公主您自己说的,您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奴才又怎么会小肚鸡肠呢?”
蝶梦公主差点就变了脸,她这话分明是在讽刺自己,而她却只能强忍。
“呵呵,那本公主与桂公公的恩怨就到此为止是吧?”
“当然!”话音落下,蝶梦公主立即朝着旁边的宫女使了使眼色,随即见宫女端着托盘便走上前来,她端起其中一只酒杯嫣然笑之,“既然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经冰释前嫌,不如共饮一杯酒如何?”
桂媛挑了挑眉,终于摸透这位公主的心思了,原来她又打定主意害人啊。
托盘上放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皆是上等玉器而做。不过今天她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个酒壶叫九曲鸳鸯壶,桂媛曾经在一本历史书上看过,而且上面还特意有配图,以方便读者了解。
九曲鸳鸯壶原是楚国郑袖为方便服药而命人精心制作而成,酒壶中间有一隔断,将壶一分为二,一边装酒,一边装药,而它的神妙之处在于,能从一把壶中倒出绝然不同的两种酒来,而且触动机关极为隐蔽,常人在共饮时不易觉察变化。关键工艺是,该壶内藏暗箱,壶嘴其实也分两段,执壶之人以机关控制气压,可随心倒出不同酒液。
后来被奸佞之人用于毒害他人,一边装美酒,一边装毒酒。也就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人!
好在她学识还算渊博,若是没有见过这九曲鸳鸯壶,怕是今天死定了。
也不知蝶梦公主往里面放了什么样的毒药,死后也不知死相有多凄惨。只是这个疯女人的伎俩还真是大同小异,上次用化血粉害她,这次又用别的毒药害她,一点都没有长进。
桂媛勾唇含笑,“公主这是给奴才赏脸,奴才又怎敢却之?”
蝶梦公主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但又不敢在脸上刻意停留她的欢心,忙低头,用倒酒来掩饰自己的表情。
桂媛眼睛一瞄,她看清楚了蝶梦公主的小动作,壶把上有一个红色的凸点,她在给桂媛倒酒的时候需要轻轻按下红色的凸点,然后倒出酒。再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则再按下凸点倒酒。看似很自然的动作,不知暗藏了多少杀机。
蝶梦公主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桂媛后,露出欣慰的笑意,不知是对自己自然的行为感到欣慰,也不知是对桂媛即将死亡的心态感到开怀。
“喝下这杯酒,你我之间的恩怨便就此了结!桂公公也是痛快人,那么我们一同饮下此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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