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朝盛荣一年七月十九,萧云鹤在太陵宫称帝,将国号改为谓天,扬言南陵江山永不覆灭,与天长存。
萧云鹤此人做事雷厉风行,简直比他爹还霸道。
萧云颠初登基时,因为找不到玉玺,实属一件头疼大事!可萧云鹤却怎么做的?万没想到他直接就说玉玺被萧云颠给弄丢了,派人重新做了一块玉玺,反正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与此同时,萧云鹤恢复了萧云颠曾经废黜的大臣,让他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为百姓、为朝廷做事。萧云盛也回到了京都,被赐为南阳王;萧云岚被封为临安王,也留守京都。
或许在萧云鹤的眼里,萧云盛和萧云岚对他有着同样的威胁,把他们放在自己眼前总比扔到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听上去觉得他们不成大事,但只要他们得到了自由,就算是荒草,他们也有能耐开成平原。
萧云鹤比萧云颠有气魄,他宁可将人控制在眼前,也不会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同样,萧云盛的回归也让杨家得到了应有的重用,杨麟依旧担任太傅一职,奈何杨威却执意告老还乡,辞官后带着数人回老家扬州去了。
萧云鹤初践大位,留心政术,以法驭下,公道为先。这位相貌丑陋的帝王从最初百姓的不认可,渐渐也开始受到百姓的拥戴。
最可怜的怕是萧云颠了,好不容易得了皇位,可惜屁股还没有坐热,皇位已经转手成为别人的了。不过,这个仅仅做了一个月的皇帝很快就被人给淡忘了!
萧云鹤继位,最得力的无疑又成了许家。
没错,在许讯与二公主成婚的那日,出现在树下与许艺怜谈话的人正是萧云鹤。
或许连许艺怜都很诧异,萧云鹤竟然会受到朝中那么多大臣的爱戴,轻易而举的便得到了皇位。
她顿时懊悔起来,那日她竟什么筹码都没有跟他谈,以为像他这样相貌丑陋之人能做成什么大事?但人不可貌相,她败就败在了这里。
但对萧云鹤而言,许家的漠视态度,恰好是他成功的必然。于是许家也再次得到了重用,只不过许艺怜的皇后之位却遥遥无期了。
昭阳殿。
“奴才参见皇上!”桂媛跪在地上,声音洪亮道。
可萧云鹤却头也没有抬,冷声冷气道,“何事?”
“皇上初登大典之际,奴才在内侍省一直也在为皇上登基之事做准备。如今已是歌舞升平,皆因皇上贤明!南阳王曾是奴才的主子,对奴才有恩,遂奴才想恳求皇上,废去奴才内侍省总管一职,让奴才陪伴在南阳王左右!”
话音刚落,萧云鹤便道,“他对你有恩,朕对你就没有恩吗?”
桂媛心下一凉,萧云鹤的话显然别有深意,她若再多说什么,必定会惹恼他。
“是奴才愚昧了!”
他点点头,又继续处理手上的政务。
桂媛又道,“那奴才告退了!”
他没有说话,似乎就像遗忘了她的存在一般,整整让桂媛跪了一个时辰后,他才道,“下去吧!”
桂媛刚走,王奇便来禀报,“皇上,许太师之女求见。”
他面目一怔,本就是相貌不佳之人,阴沉着脸反而让人更加觉得可怕。
许艺怜?她来是想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
入殿后,许艺怜礼仪很是到位,右手压左手,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屈膝,低头,道,“小女许艺怜参见皇上。”
对于许艺怜这般大礼,萧云鹤很是满意。此女曾得到萧云颠青睐必有她的能耐,不能小觑。
他没有拐弯抹角,很是直接,“你找朕何事?”
见状,许艺怜开门见山。她莞尔一笑,道:“前些日子皇上政务繁忙,未曾敢叨扰皇上,毕竟这是我许家的家务事,可是处理起来又牵连到了皇上的名声。”
家务事?
萧云鹤立即想到二公主嫁给许讯的事情,不由疑惑道,“说来,朕与公主还是血亲,虽然平日里没有什么来往,但她身份尊贵,即便出嫁了也是我皇家之人。”
“可是……她在许家胡言乱语也罢了,竟也跑外面胡说八道,若是出了事情,我许家也承担不起啊!”
他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终于正视许艺怜,狐疑道,“她说了什么?”
许艺怜勾了勾唇,总算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她说,先皇是被您杀死的!”
他顿时拍案而起,情绪十分激动,冷嗤道,“她疯了!”
“对!”她附和道,“正是因为她疯了,她才这样胡说八道,污蔑圣上!所以今日小女前来,斗胆跟皇上说这些话,并非是因为小女胡说八道,更是为了皇上的名誉着想!”
“砰”的一声,在他手中的笔断成了两段,他的眸中满满都是嗜血与震怒,满手的鲜血分外殷红,滴落在桌上,染红了一片。
许艺怜心中一紧,似乎被萧云鹤异常的行为吓到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怒目切齿道。
她点点头,连忙转身退下,连礼仪都忘了。
不久后,萧云鹤又派人把桂媛叫了回来,说是陪他去趟许家。
一开始桂媛还纳闷,为何萧云鹤会带她过去,直到见了二公主,她似乎才明白萧云鹤想做什么。
杀鸡儆猴!
到了许家后,再次见到二公主,桂媛的心忽然一紧。
虽然看着她穿着光鲜亮丽,但却面呈黄色,气血不足,眉眼之间皱纹加深了许多,毫无往日那边嚣张跋扈的神态。
她竟有几分愧疚,感觉是不是自己做的过分了,若她不算计二公主,怕是二公主还在宫里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虽然二公主生性放荡,可活的傥荡,未曾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却成了阴谋算计中的牺牲品!
见到萧云鹤后,二公主忙卑躬屈膝道,“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二公主被在许家限制了人身自由,但她也听说了萧云鹤继位之事,想当初她还曾与萧云颠一起羞辱过这位二弟,常常嘲笑他“丑人多作怪”!
谁能想到他会坐到如今的位置上去?
但愿他不是个记仇之人吧。
萧云鹤没有让她起身,盛气凌人的盯着她,问:“先皇与你一母同胞,你们感情颇深,先皇驾崩后,你可曾思念他?”
二公主闻言,心中不由思量,萧云鹤突然提起萧云颠,是为何意?
难不成他在追忆情感吗?
想着曾经萧云鹤不是什么邪恶之人,定然心怀仁善,既如此,那她定然也要说些他想听的话,且这次若能讨得萧云鹤欢喜,说不定还能从许家走出去呢!
情绪酝酿片刻,她感慨道,“臣妇与先皇一母同胞,感情自然是极深的,先皇仙逝,臣妇如何不念?”
“好好好!”萧云鹤顿时鼓掌叫好,指着她赞扬道:“既然你这么想他,不如马上就去地下见他吧。”说完,萧云鹤抽出宝剑刺死了二公主,毫不留情。
整件事情的发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众人见状,皆大惊失色,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也受到连累。
桂媛从未见过满眼充斥着嗜血的萧云鹤。
话落,他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坐到车辇上,他又派人把桂媛唤来。
桂媛低头一动不动的跪在马车一边。浓重的血腥味残存在这狭隘的空间里,闻得令人恶心。
“你听说过杀鸡儆猴吗?”他冷声问道。
“听说过!”她皱了皱眉,心中暗道,你现在玩的不就是杀鸡儆猴的把戏?
“好,既然你听说过,那你来说说你的独到见解!”
她点点头,淡淡开口,“杀鸡儆猴,无非就是耍猴人和猴之间的较量。大部分人会认为是猴子不听话,所以要杀掉鸡来吓唬猴子!”
“因为在耍猴人的眼里杀掉鸡的成本远远低于杀掉猴的成本,鸡较之于猴要无用的多。所以,奴才比二公主在皇上眼里更有利用的价值!”
他闭着眸,慵懒的靠在毛毯上,意味深长道,“所以你应该庆幸!”
是啊,她的确应该庆幸,不然他早就杀了她了!
“不过奴才却不这么认为!”
“你如何认为?”
“满地鸡毛的挣扎,血流四处的惨境,还有更加夸张的演技,看似这种极其惨烈悲壮的效果能吓到猴子,实则不然!猴子很聪明,看穿耍猴人的心思后,自然不敢再造次了。可并不代表,猴子永远都不会再反抗!它和人一样有思想,毕竟不是同类,无法受到同等的待遇,他们之间存在的都是利益关系,这种关系不会成为猴子的牵绊!而且耍猴人永远都不知猴子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萧云鹤深思着,桂媛的话无疑是在点醒自己,将她放了说不定还能让她和萧云盛感激他。可若是萧云鹤抓住她不放,那么她也只会短时间内留在他身边为他做事,但并不代表这辈子她都会顺从他!
权衡利弊之下,他依旧选择将她控制在身边。
“你可知大哥死之前对朕说过什么?”
桂媛微微一怔,萧云鹤是故意在转移话题,还是他想引出什么?
“奴才不知!”
“你知道的!”他厉色道,忽然坐起身来,对她怒目而视,“他竟然让朕不要伤害你!”
桂媛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完全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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