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从孙嫣然第一次被萧云颠凌辱后,他便想要杀了他,可他却不能这么做,现如今,这个绝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怎么能错过呢?
他准确无误的掐住萧云颠的脖子,一字一句说道,“萧云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云颠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像个受了惊的鸟儿,他瞪着大眼看着眼前之人,完全不知他为何要杀自己,于是他拼命的挣扎,可对方显然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呵呵,你为了羞辱我,欺凌了我的女人,还害死我的孩子,萧云颠,你的命,早就该让我亲手除掉了!”他咬牙切齿道。手拼命的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拖着他往柱子旁走去。
他按着他的头狠狠往柱子上撞,一边撞,他一边爆发着内心的情感,之前不敢说的话统统说出口,“我原本不想与你们争什么的,可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起我,为什么都不想让我好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让你们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到底为什么?”
“砰!”
萧云颠被砸的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连丝毫挣扎都没有。
他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摇晃,磨牙切齿道,“你怎么不说话?你还不能死,你应该向我道歉,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你,懊悔之前你不该那般羞辱我,折磨我!你说,你快说啊……”
萧云颠被撞的清醒了,他看着丑陋的萧云鹤,再也没有流露出一丝嫌恶之意,反倒嘴里念着,“求你……不要伤害……小桂子,不,不要伤害小……”
他微微一愣,萧云颠竟求不要伤害桂媛?
他只是冷冷一笑,“怎么?你也有了心爱之人,也便有心了吗?你以为你就是情圣了吗?”
萧云颠没有说话,躺在地上粗喘着气,直至停止了呼吸……
梦醒后,他吓的坐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正想缓口气,身后忽然被人一拍,他转过身去,竟是萧云颠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顿时吓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抽出床帏处的剑来,一剑毫不犹豫的刺死了萧云颠。
可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床上一片血红,哪里还有萧云颠的影子,而周美人的头早已身首异处……
他慌了的往后退了几步,朝着门外大喊,“来人!来人呐……”
“在!”王奇赶忙进来,看到眼前嫔妃的尸体并未露出惊恐,反而淡定的跪在地上。
“她是东梁细作,刚刚她要杀朕,被朕给除掉了!你让人把她的尸体扔了!”说完这话,他低头看见自己的里衣都被染上了血,又吩咐王奇,“让人准备水,朕要沐浴!”
“是!”
见萧云鹤离开后,王奇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床上血淋淋的尸体唏嘘不已,刚刚他以为他看错了,再抬眼时,他竟看到萧云鹤的眼睛是红色的……
第二日,周美人便成了东梁的细作,一时间她的事情就被人编成了各种各样的传言在宫里掀起了一阵巨浪。
至于她是如何刺杀萧云鹤的,也被人编出了各种各样的流言。随后再说萧云鹤是如何的火眼金睛将她认出然后一刀毙命等一系列连贯的流言蜚语。
可真相往往都是隐藏在黑暗的最深处,没有人会刻意去发现,即便发现了,也没有人敢说出真相!
三个月后。
内侍省。
桂媛正在处理事情,只见黑雾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见状,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黑雾擦了擦脸上的汗,如实道,“总管,皇上的人过来,说是要把内侍省地牢犯过错的囚犯统统拉到御花园去,让太子殿下练练手。”
桂媛一愣,练练手是什么意思?
前不久萧德翼被封为太子,或许萧云鹤也是担心怕他步了萧云颠的后尘吧。毕竟萧云颠膝下无子,也未曾封谁做了太子,所以他一死,皇位顺其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好在他有子嗣,便快刀斩乱麻,先封了太子,断了别人的路。
这三个月以来,桂媛有事没事便去陪萧德翼玩,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她得巴结。而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孩子。
他自幼学习儒学,性子也极其儒雅,即便成了太子,也并没有因此恃宠而骄。跟桂媛在一起,他也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太监来看,反而有很多没有跟孙嫣然说的话都跟她说。
看似只有八九岁,但却有些早熟。他相较萧云鹤的隐忍多了几分人情味,他很尊重孙嫣然,却在内心有些看不起萧云鹤。
在路上,黑雾将发生的事情赶忙告知。
“今日皇上也不知怎么了,见太子在御花园内将突然跌倒的宫女扶了起来,便大发雷霆,当场就把那名宫女刺死了,然后对太子教育了一番,还让人把内侍省地牢中的本该要死的太监带出去,要让太子……”
桂媛听的浑身直颤,萧云鹤是想让萧德翼杀人啊!萧德翼不过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他会杀人吗?简直可笑!
不久,她与黑雾来到御花园内,正好看着萧云鹤拿着剑递给萧德翼,还狠狠道,“拿着,你去杀了那些该死的囚犯。”
见萧德翼浑身颤抖,不敢动弹一分,满眼惊慌的看着萧云鹤,他更加气怒了,冷嗤道,“怎么?连杀人的胆子都没有吗?”
在远处的桂媛不由担忧起来,萧德翼平日十分善良,对任何宫人都是如此,再者,别说人了,他连地上的蚂蚁都不敢踩死!让他杀人,怕是今天要吓着这孩子了!
“父皇,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这些都是您教给儿臣的,儿臣扶起那名宫女没有错,她身上有伤,没有人扶她,她就站不起来。儿臣没有错!”
萧云鹤闻言后更加怒了,一巴掌打到萧德翼的脸上,然后将剑甩到地上,强迫他捡起。指着中间的一名囚犯太监道,“杀了他,今日你若不杀了他,朕便让你母后去杀!”
天真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恐,他紧咬着唇,睁着大眼看着萧云鹤,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父……”
“不要废话,拿起来!”萧云鹤怒喝道。
在萧云鹤强逼下,他弯腰捡起了剑,稚嫩的拉到囚犯跟前,抬手砍去。
他浑身是汗,手上的力气太小,本是执笔的手,哪里能执起剑?接连砍了几下也没有砍死囚犯,只是在他身上落了大大小小的伤。
囚犯的血滋的喷到了萧德翼的脸上,吓的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他还是不敢动手杀人。
他看向萧云鹤的眼神都是毛骨悚然,但更多的是对萧云鹤的畏惧与恐慌。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萧云鹤怒不可遏,大步流星走来,手上拿着鞭子狠狠抽向了萧德翼。
见状,桂媛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黑雾急忙拦下。
“你疯了,皇上今日明显不大对劲,你上前去,只是多了个挨打的人而已!你没有看到连太子殿下的太傅都不敢上去管吗?”他指了指在萧云鹤身边站着的高太傅。
桂媛也不禁疑惑,“为何皇上今日看上去性情大变?”
黑雾摇摇头,“我听说昨天晚上侍寝的宋采女又死了。”
“什么?”她眉头不经意皱起来,“又死了?”
这三个月来,给萧云鹤侍寝的嫔妃已经死了十个,每每萧云鹤都会找个借口,不是东梁细作,就是做错了事情。现在去侍寝的嫔妃都感觉如临大敌似的,第二天能活着回来后她们都能吓出一身病。
以前宫里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被皇上看上,可现在几乎宫里一半的嫔妃都说自己得了大病不能侍寝,谁还敢去争宠,都先活命了!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她无奈的问道。
他撇撇嘴,小声在他耳边说,“说宋采女不贞洁!”
得,这个借口找的还挺好!
“啊……”
桂媛被这一声揪心的叫声转移了视线。每一鞭子抽下去的时候,萧德翼都会大叫,可他口中却还背诵着《礼记·大学》,似乎是吓的不轻。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稚嫩的声音在御花园中跌宕起伏的响着,里面夹杂了太多的恐惧与害怕,不知道是惊惧刚刚喷在他脸上的血,还是惊惧与萧云鹤对他的态度……
这一幕,任何人见了都不敢上前去拦,实在是太可怕了!
“总管,我们走吧!”黑雾轻轻拽了拽她的衣服,他知道桂媛对萧德翼的感情不一样,可如今再看下去被萧云鹤发现了,就不好了。
“这宫里多你一个管事的人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还想去管太子,别被皇上的人盯上你!”
黑雾说的话在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成为萧云鹤的眼中钉。
她无奈转身,语气淡淡道,“走吧,内侍省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有些人有些事,她绝对不能过于认真对待!不然祸便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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