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露水轩后,她想继续找黑风谈谈,但是他好像外出了,床头前搁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出宫办事,勿念。
呵,谁念他了?
没有和他认亲之前,别说他出去,就算他回来,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她看了纸条感到搞笑,但同样心里也有了一丝牵挂。至少能证明在这个世上,她不是一个人。
“小桂子,小桂子……”
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清冷的露水轩,十皇子推门而入,见到桂媛就笑吟吟道,“我带了好酒,要不要一起喝?”
呃,有人掏钱请喝酒,她当然乐意奉陪了。
坐在破旧的台阶上,二人一同饮酒,一同欣赏着明月,只是不知这等惬意的生活还能享受多久,说不定顷刻间就能幻灭。
“小桂子,你喜欢紫鸢吗?”
桂媛打了一个酒嗝,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似乎吓了一跳,“十殿下,你怎么了?”
他苦笑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刚刚看到紫鸢的牌位在墙角的桌子上搁着,所以……她死了,你一定很难过吧?”
清秀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痛苦的痕迹,可她越是面色平淡,反而证明她心里很虚。
提起紫鸢,她或许没有太多的话题,但总有一股暖流留在心间。“她……她是第一个愿意为我而死的人。”
她眸子闪着光,许是喝了些酒,情绪也难以抑制,微微有些激动。“十殿下你相信命运吗?”
“相信!”
“我也相信!”她感慨道,“我相信,老天爷让我来到这个地方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东西,需要我去经历,需要我去成长。以前我对感情这东西看的很平淡,尤其是亲情,我甚至觉得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但是现在我发现,两个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而且……你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种很暖的感觉。”
十皇子听着迷迷糊糊的,他不过提了一句紫鸢而已,她却说亲情?
“你不会已经把紫鸢当成你今生的妻子了吧?”他心里特别痛苦,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桂媛瞄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没有想到你会对紫鸢的感情这么深。”他咬咬牙,趁着酒劲儿,干脆说出口吧。“小桂子,其实我喜欢……”
“你喜欢紫鸢啊?”
“我……”他脑袋一懵,他刚刚说了什么?
桂媛彻底惊呆了,立即目不转睛的看着十皇子,又问,“你喜欢紫鸢是吗?”
“我……”
“我就知道你喜欢紫鸢,没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瞬间一掌拍到他背上,全然没有在意他的脸色。“你真有眼光,如果紫鸢喜欢的人是你该多好,这样她……”
她也许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留下性命吧,也不用毫无顾忌的选择死亡。
“小桂子……你哭了?”
桂媛吸吸鼻子摇摇头,可眼泪是骗不了人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拭去了眼泪,“我只是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在这个世上,谢谢你喜欢着她!”
他微微一愣,忽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被她误会了,可若是解释,他却连勇气都没有了。
“其实紫鸢是我的妹妹……”
这一晚的时间,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反而桂媛的话很多,他只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听着她说,明知她已经误会了,但他也没有反驳。因为他害怕,自己心里太肮脏了,这样的他,也不知她会不会看不起。
桂媛喝醉了,大约在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喝成这个样子吧。
她靠在十皇子的肩膀上呼呼睡了过去,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划过一丝酸楚。
忽然有一个很大胆的冲动,他想吻她,对,就是现在。
他一闭眼一低头,刚鼓足了勇气,却听到一个声音恰好不好的飘出来,“你在干什么?”
“九……九哥!”俏脸一红,他磕磕绊绊道,“你,你,你怎么过来了?”
还他怎么来了,他要是不来,这家伙就得逞了。
萧云盛黑着脸走了过去,将桂媛横抱起来,目光凉凉的扫了十皇子一眼道,“还不回去?”
“哦,哦……我这就回去!”说罢,他疾风而过。
走了几步,他又回来了,对萧云盛道,“九哥,你有没有发现小桂子好像和一般的太监不一样。”
萧云盛哼了一声,心里想,废话,她是一个女人,当然和太监不一样了。不过他才懒得回答,清冷的看着他,“你还有问题吗?”
十皇子微愣,他也没有指望萧云盛能回答,“我……我……没有了,我,我回去了!”
把她放在床上后,他微微叹息一声,恶趣味的捏住她的脖子,嗔道,“笨蛋!”
睡梦中的桂媛顿时感觉呼吸不畅,迷迷糊糊抬手挥上他的,直至呼吸到空气后才休止。
如果说他不知道十皇子对桂媛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即便知道桂媛对十皇子无意,但他的心还是莫名的不舒服。
“萧云盛!”
“嗯?”
她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他虽不明思议,但也没有做什么,静静的与她四目相视。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贴上了他的唇。
一个莫名其妙的吻发生后,她便睡着了。
但反而令他烦躁了一晚上……
“嘿,听说了吗?”
“嗯,当然听说了。”
“来,说说你听说了什么?”
“……”
最近宫里忽然多了一个传闻,说是陈美人身边的一名宫女在伺候时忽然呕吐起来,随后陈美人便把太医找来,不查不知道,这位宫女竟然怀孕了。
后来找来内侍省调查此事,这个宫女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后来扛不住受刑便招了,这一招了却把全后宫的太监都扯进去了。
因为这个宫女说她是跟一个太监私通,至于那个太监是谁,她也不清楚。
于是今日大家凑在一起偷偷讨论这个事情,桂媛只有一个反应,“太监不是没了吗,怎么还能让宫女怀孕呢?”
一旁的小太监道,“哎呀呀桂公公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少。我听宫里的老公公说,进宫前要是那子孙袋没有割干净了,很有可能会重新长好的,这长好了,就跟一般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还有这种可能啊?”桂媛大吃一惊,还是头一次知道被割掉的太监还能复原。
“当然,这话我骗谁去啊。再说了,我也是听人说的。”说到这儿,他忽然问,“哦桂公公,你是从小就入宫的幼监对吧?”
她点点头。
小太监顿时笑意深沉,桂媛忙问,“怎么了?”
“嘿嘿,桂公公,不是我瞎说哦,听说这幼监好多被割掉的都可以长好,你平日里就没有注意到你的宝贝是不是跟别人的不一样?”
她嘴角一抽,她又不是太监,她怎么会去注意这东西?
“呃,我觉得应该和你的没什么两样吧,反正我……割的挺彻底的!”
“……”
原本这件事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结果第二日江才人的宫女与云采女的宫女也相继被检查出怀孕,和陈美人的宫女一样,都是和一名太监发生了关系,而且她们也不知道那个太监究竟是谁。
但宫女和太监私通本就是一个大忌,皇上得知后便给内侍省下达了命令,一定要找出那个祸害宫女的太监。
然后内侍省便让所有的太监在外面待命,挨个重新检查身体,如若发现完整的身体立即捉拿!
桂媛得知后,急急忙忙就去了月光殿。
“殿下,你快救救我吧,他们万一当场让我脱裤子,我岂不是就完蛋了?”
萧云盛却云淡风轻的笑笑,继续练字,“脱,为什么不脱?”
“……”
确定她刚刚没有听错?
“殿下,我是女人!”她强调道,“我没有那玩意儿!”
“嗯,但裤子下面拴了一根黄瓜也是一样的。”
“……”他是怎么知道她还在下面拴了一根黄瓜的事情的?
哎呀,这不重要。
“殿下,这东西和黄瓜不是一个概念,就比如他们让我脱裤子,结果一看我啥也没有,就有一个黄瓜,你信不信,那包年直接就能让人把我给剁了!”她为什么觉得自己解释都是多余的,“殿下殿下,你到底帮不帮我啊?”
他头也不抬,依旧练字,“帮啊!”
“怎么帮?”
“去内侍省,当面验证!”
“……我擦。”
这话终于引起他的注意,抬头看向桂媛,“你要擦什么?”
“擦……擦……殿下你衣服脏了,我给你擦擦!”她忙狗腿扑过去随意替他擦了擦。
下午后,她便跟着月光殿的太监在内侍省门口排队,等待检查。
不一会,见一个太监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她忙上前询问,“这位小公公,里面什么情况,能跟我们说说吗?”
小太监一脸苍白,一手捂着下身道,“进去你就知道了。”
“……”擦,还不如不说。
小太监欲走,被桂媛一把拖住,“哎我说这位公公,听你说话怎么那么疼呢?”
小太监苦着脸道,“他们说我这个没有割彻底,就又挨了一刀,呜呜……”
“……”
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总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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