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如果不是你,皇上怎么知道本宫去过秋水殿?是你吧,你找人说服本宫去了秋水殿然后害死柳芳华,再故意把本宫去过秋水殿的事情告知皇上,好让皇上废除本宫的后位,是不是?”
她冷哼一声,原来是找事来了。心中多少感到得意,这多年以来,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啊!”即便如此,她并不打算承认。
高皇后冷冷的瞪着她,“还不打算承认?非要本宫一步一步揭穿你的把戏吗?”
“赵凝华,你恨本宫,本宫知道。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恩怨也算是扯平了吧?本宫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不然,也不会把五皇子过继给你承欢膝下。只不过是你自己没有本事拿住他而已。”
一听高皇后说完这些,赵凝华顿时气打一出来,这么多年了,岂是一句扯平就可以解决的吗?
“娘娘!你别忘了,是谁让我的孩子没的!”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整个身子颤颤抖抖,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音,她竟佩服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强忍着,从未爆发过。而当高皇后扯到这个话题后,她却想要立即掐死她。
“当年我怀上了皇子,是你,是你让人给我送来保胎药,我那时候天真无知,便相信了,喝下去之后才察觉不对,当天晚上就小产了!”她紧握着拳头,一步一步靠近高皇后,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高皇后一愣,吓的连连退步,忘了反抗。
“事后我才知道,这哪里是保胎药,分明就是堕胎药。而我喝了之后,不仅失去了我第一个孩子,还失去了我做母亲的权利!”她说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神色变得癫狂,“试问皇后娘娘,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高皇后没有说话,她笑着道,“呵呵,是不是跟我一样想要杀了对方?”
赵凝华的故事很简单,当年她也像一个普通的少女入宫,不过也是为了家族着想。没想到入宫后见到年轻时的皇上英俊潇洒,便像所有女人一样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于是,她怀孕了,怀上了属于他们的唯一的孩子。可好景,她怀孕七个月后,婴儿早已化为人形,可就是因为皇后送来的保胎药让她失去了她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后来皇上得知此事后,许是忌惮高皇后的娘家,也便将此事压了下去,并没有对高皇后进行过多惩罚。
恰逢五皇子的生母一死,高皇后便适时过继到赵凝华的名下。赵凝华原以为,只要她身边有个儿子,最起码能让她这一生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别人的就是别人的,再怎么留,也没有亲生的好。
五皇子不成气候,娶了宫女,她还能争夺什么?什么都争不了。唯一想着,便是报复高皇后,因为如果没有她,她这一生也许就会改变。
“娘娘你可曾失去过自己的孩子吗?没有吧?”此刻的赵凝华像一个普通的妇人,眼中没有了尔虞我诈,全是悲戚。“你没有失去过,所以你才敢去这么对待别人!如果你有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当年也就不会给我送一碗堕胎药了。”
“其实比起堕胎药,我更希望你给我的毒药,这样,我一死百了,什么痛苦就都没有了。”说着,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到底她也是一个母亲,也是一个女人。身在皇家,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高皇后冷声道,“所以,你便用柳芳华设计陷害本宫,好渔翁得利?”
闻言,赵凝华恢复了以往的理智,一脸奸诈的笑着道,“无论是你死了,还是你被废了后位,对我而言不都是有好处的吗?”
“所以,你承认是你一手策划这件事了?”高皇后又问。
赵凝华想也没想便承认了,“当然,在这后宫能让你尝到失败的对手,不是也只有我一个吗?”
她说完后,高皇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不由令她一头雾水,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为何高皇后竟然笑的这么肆无忌惮?
等等?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
可她刚反应过来,房间里的蜡烛就全亮了。她瞬间就傻眼了,眼前坐在椅子上的人竟然是皇上。
高皇后得意的跪在地上指着她就开始邀功行赏,“皇上,您都听到了吧,害死柳芳华,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是她故意找人引诱臣妾害柳芳华,臣妾只是被人迷惑了,但这一切都是赵凝华做的啊!”
赵凝华吓傻了,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高皇后的出现,竟然是为了让她说出真相,这一切来的太意外了。她居然毫无顾虑的就说出来了。
她目光一扫,眼前除了皇上还有萧云盛,萧云盛身边还站着桂媛,她忙跪到地上指着桂媛就道,“皇上,妾身都是听了这个小太监的意见,都是他给妾身出的主意啊。”
桂媛心中一阵发冷,这个赵凝华还真是疯狗,见谁咬谁,自己干的事情,非要拉别人下水。
她淡定的跪到地上道,“皇上,奴才是清白的,殿下也跟您解释过,事发当天奴才一直都在月光殿,从未有过外出。是有人假扮奴才的样子挑唆了皇后娘娘,害死柳芳华。随即,这个假扮奴才的小太监,已经找到了,但不过却遭到了赵凝华的灭口。”
“胡说,简直是胡说!”赵凝华气急败坏道,话音落后,她忽然想到什么,正要开口,却不曾被人打断了。
“杀害柳芳华的人不是什么小太监,而是我!”
紫鸢意外出现,这让桂媛不由大吃一惊,更没有想到紫鸢竟然会承认了。按照她们说好的,紫鸢大可以不必出面啊。
依旧是柔美的身姿,依旧是姣好的面庞,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永远都会把最好最美的一面留给世人。所以每个人看到她的时候,都注意到她的美,而忽略了她的话。
但她期待能够注意到她的人,却看都不看一眼。因为萧云盛脸盲,哎……
她不紧不慢的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皇上。”
见惯美人的皇上算是理智恢复的最快的,他表情淡淡,“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如实道,“杀害柳芳华的人不是桂公公。也并非是别的小太监,而是奴婢!”
桂媛彻底懵了,心中纳闷,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何明明不用她出现,可她还是出现,并且承认了一切?她疯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皇上阴沉着的样子,紫鸢并没有感到任何惧怕,依旧坦荡的交代,“奴婢是九殿下的人,但是这个小桂子却总想着让殿下送奴婢出宫,奴婢心中分外厌恨他,于是便想借别人之手除掉他。恰好,赵凝华也讨厌皇后娘娘,于是我们便合作,我假扮成他的样子去找皇后娘娘,引诱她上钩,除去了柳芳华,原本想着一石二鸟,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凝华顿时大惊失色,这紫鸢是怎么搞的,为何要说实话?这一切为何不在她掌控之中?
皇上显然也是难以相信的,于是问道,“那你今日为什么过来承认了?”
紫鸢道,“因为事情已经败落,奴婢如果抵死不认,怕是赵凝华也会供出奴婢的。”
“哦?”皇上疑惑道,“难道说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是的!”紫鸢语一出,桂媛也开始猜忌,难道紫鸢的把柄真的在赵凝华手上,她当时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呢?
“皇上可还记得赵凝华前段时间被人刺伤的事情吗?那晚的女刺客便是奴婢,没曾想却被赵凝华发现了,为求活命,奴婢只好为她做事。”
紫鸢的话惊了桂媛,刺伤赵凝华的事情明明是她干的,紫鸢为何承认了?而且紫鸢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会替她揽下罪责?
这时赵凝华忙开口,“你胡说,那晚刺伤我的人分明就是……”她的目光刺向桂媛,桂媛瞪着大眼不敢呼吸,生怕赵凝华把她揭穿。
赵凝华一手指向桂媛,却忽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样?“咳咳,咳咳……”
“娘娘何必睁眼说瞎话,不是我又是谁呢?”紫鸢冷笑道,“还是娘娘觉得拖别人下水很有意思?”她莞尔笑笑,“也是,皇后娘娘不就是你拖下去水的吗?”
“咳……”
“好了!”皇上顿时黑着脸喝道,打断了所有的声音,更断了所有的狡辩。他指着高皇后道,“皇后愚昧无知,禁足三个月,期间每日抄佛经两遍。”
这个惩罚算是轻的,高皇后欣然接受,“臣妾多谢皇上开恩。”
“至于你……”他实在痛恨赵凝华的阴险,想到自己还曾与她有过亲密接触便胆战心惊,一个所有人都敢算计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打入冷宫!”
赵凝华大惊失色,被打入冷宫便意味着她无法翻身,而原本这一切她可以很好的控制,却生生被一个人给搅浑了。怒目直瞪紫鸢,这个女人,竟敢玩阴的。
紫鸢朝着她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尔后对皇上磕了几个头,一脸虔诚的样子道,“皇上,奴婢知错了,并愿意如实交代赵凝华与奴婢策划的一切。奴婢不图别的,但求一死时,皇上能赐奴婢一个全尸。”
桂媛面色发白,为何她现在完全搞不懂紫鸢到底想做什么?她这么做,明显是送死啊,可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她不是讨厌她吗?为什么要替她担任一切?
皇上缓缓起身,走到紫鸢面前瞧了萧云盛一眼,问,“盛儿,你她是你的人,你想朕如何处置她?”
萧云盛眸色阴冷的瞧着紫鸢,假扮成桂媛的人是她,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只是她忽然出现一心求死,他便如了她的意。
“但凭父皇处置。”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来人,将紫鸢关入内牢,待她交代出一切后,明日戌时,赐毒酒一杯。”
话落,他扬长而去。
萧云盛瞥了一眼地上的高皇后,冷笑道,“这出戏,真是多谢母后配合。”
高皇后冷冷回道,“各取所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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