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和田壮两人,排排坐,蹲在一边,看着石大虎把一只狍子剥皮拆骨。
因鹿和狍子一直放在木言的玉螺空间,现在拿出来,看着就像刚刚死去一样新鲜。
牛角尖刀轻易划破后蹄处皮肤,拉开一个小口子。石大虎猛吸一口气,鼓起两个腮帮子,拢住蹄上口子,往里吹气。
吹了一阵,明显可见蹄上鼓起一个包。用藤扎紧口子。把狍子在地上放平,用木棍在全身敲打。
敲打过后,扎住狍子脖颈挂到田木根早就搭好的木架子上。在木架子下还铺着一张稻草席。
划开脖颈处皮肤,很轻易就把皮捋了下来。
狍子皮翻开,露出里面血红血红的肉。
“妹妹,你敢看?”田壮转头瞧瞧木言,强忍害怕,把自已轻微发抖的手背到身后,悄悄握紧。
“不敢看!”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强睁成一条缝的木言紧抿着嘴,憋出一句话。
“娃娃们看这个做啥,帮你大姐去分线吧!”篱笆外土灶上烧水的赵清娘,闻言笑道。
呼,木言吁了口气,站起身乖乖往前院去了。
田壮看着木言起身,再转头看看爹和石爷爷,忍着难受留了下来。
田木根在敲打另一头吹过气的狍子,棍子停下,俯身皱眉看看狍子身上的箭洞,估计这头剥皮要困难一些了。
石大虎全神贯注,没多会工夫,轻易把第一头狍子皮脱了下来。头也不抬,拉过一旁准备好的大木盆放到挂着的狍子下面,拿过牛角尖刀对准腹部,精准划下一刀。
一刀划下,用手把腹腔往两边一拉,里面的内脏哗啦一下,全都滚落到下面的盆里。
想做男子汉,强忍着恶心看到这里的田壮,脸色刷白,打个呕,蹦起,往前院窜了出去。
“这娃子,可不要被吓着啊!”赵清娘无奈笑道。
“妹妹,你看,鹿竟然还吃石头!”石岩兴奋地把一块黑色的石头递到木言面前,语声带着惊奇,笑道。
“什么?这是哪里找到了?鹿身上?”木言放下棒槌纺,一下站了起来,接过东西,惊喜问道。
“妹妹,这难道是好东西?”石岩挠挠脑袋,不解道,“这是我爹处理鹿身体中的一个袋子里掏到的,里面都是鹿吃下的草,这石头裹在在里面,难道鹿也吃石头?”
木言细看手上的黑色石头,椭圆,形似鹅卵石,有自已的一个拳头大小,通体黑黢,摸着坚硬如石。仔细观看,在黑石两头可见少许棕黄色的植物经络。放到鼻下轻轻一闻,一股很淡的消化物酸味。
“这东西可以做药,很少见,很有用的!”木言呵呵笑道。
“啊?这可以当药?”石岩皱眉轻呼道。
“什么可以当药啊?”杨修远呵呵笑着走进来,“丫头,我可是先来啦!”
“杨爷爷,快进来坐。”在院内洗着菜的田草马上站起身,笑着招呼道。
“小草,好。”杨修远笑着应道。
“修远叔,您来啦!快请快请!”赵清娘湿着手,听到声音急忙从厨房出来,高兴笑道,“婶子和喜英、喜如呢?”
“清娘,又要来讨你一顿啦!他们等下就来。”杨修远捋着胡须,哈哈笑道,“清娘,你忙,不用招呼我。丫头,山娃子,快拿出来,让杨爷爷看看,什么东西可以当药啊!”
“杨爷爷,是这个东西!”木言把手上的黑色石状物递了过去。
赵清娘笑着回厨房继续忙。
“咦?这是什么?”大感兴趣地的杨修远拿着石头物翻来覆去看,跟木言一样,也放到鼻下闻闻,更甚者,伸出舌头添一下,再咂巴嘴,可能没品清,又添了一下。
看得石岩直咂舌,惊得眼珠子都睁大了,张嘴呼道,“杨爷爷,这刚刚从杀掉的鹿肚子里拿出来的,脏……”
话未说完,杨修远惊问:“是从鹿肚子里拿到的?丫头,你快说说,这个怎么可以当药啊!我都没见过这东西!”
“杨爷爷,这东西怎么做药,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种,就是在驴、马、狗的肚子内有时会发现坚硬如石的块状物,被称为驴宝、马宝,驴砂、马砂什么的,这种块状物都可以用来作药。这种情况很罕见,在鹿身上发现,更是少有!”木言细讲道,“具体怎么用法,我就不知道了!!”
“驴宝、马宝,驴砂、马砂!!”杨修远失神地重复道,真是闻所未闻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人之一身所学,能有百分之一吗?不,能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吗?
“丫头,这东西这么稀罕,肯定很珍贵,杨爷爷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你们还是好好收起来,等有机会去县城,到那边的药铺去问问,看看有没有老郎中认识,知道怎么用法!”杨修远说完,又拿着黑色石状物,一寸一寸,仔仔细细观瞧,瞧清楚了,才不舍地递还给木言。
“杨爷爷,我爹和石爷爷,还有铁牛叔他们正在后面杀鹿和狍子呢!我知道鹿和狍子身上可有好东西能作药呢!您快去看看吧!!”木言接过黑色石状物,脆声笑道。
“好!今天可要又吃又拿了。”杨修远哈哈大笑,转身往后院去了。
“草儿,我来帮你吧。”杨喜如大大方方,挽起衣袖来到田草身边。
“喜如姨,不用了!马上就好了!”田草温柔笑道,手上不停,剪着螺蛳尾部。
“这水蜗虫好吃吗?我还没吃过呢?吃过的人都说不错!今天真要尝尝了!”杨喜如笑容浅浅。
“很好吃,跟肉不一样,但嚼着特别香!”田草笑道。
“嗯,一定要尝一下,大家都说清娘嫂子做饭特别好吃!今天有口福了!”田喜如说完又看看田草,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草儿,你家给你订亲了吗?”
田草脸一红,把头低下,过了一会,才轻微摇动一下。
“也是,你比我还小两岁呢?不急!”杨喜如微笑道。
“你家给你订亲了吗?”田草头不抬,轻声问道。
“我娘挑了户人家,说是富户,家里田多。”杨喜如声音低沉,带着细微的害怕、惶恐……
田草闻声抬头一看,眼前的杨喜如却让她迷惑,不由迟疑着问道:“你见过他了?”
水汪汪的眼睛亮闪闪的,脸颊浮现着迷人的一抹红,嘴角微往上翘,似有无限欢喜,不知跟谁说起;却又有无限忧伤,隐在眼底……
“见过……噢,没……没……见过。”杨喜如眼神梦幻回着是,却又马上醒神急摇头,语气混乱,带着慌张和不安。说完小心翼翼抬眼,瞧一眼田草。
“杨奶奶那么疼你,肯定会让你见一面的。”田草温柔笑道。
“嗯。”杨喜如闷闷应一声。
晚饭时赵清娘开了两张桌子,堂屋一张,厨房里一张。几个男人坐到堂屋,连田壮也被喊去了。娘几个就在厨房内坐一桌,杨奶奶笑呵着说这样好!让他们男人去吃酒,我们娘几个亲亲热热吃。
菜色很丰盛,有丝瓜炒百合、紫苏炒螺蛳、油爆虾、鲫鱼汤、蘑菇炖鸡、狍子排骨炖山药、狍子肉炒扁豆、鹿肉丸子炖蘑菇,还有淋着蓝莓浆汁的山药糕。主食有糙米饭和烙饼。
杨奶奶坐上桌就惊呆了!自已活了这么大数岁,年近花甲,这些菜,竟很多自已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吃过了!一尝更是连声夸赞。
“清娘,你这手艺可真不赖!等我家办事,一定要请你来烧菜。”杨奶奶吃着菜,乐呵道。
“您夸我呢,也就是跟您一样的烧法!”赵清娘微笑道,“婶子,您家好事要近了吧!”
“呵呵,是啊!喜英的亲事订下了,今年过年时就操办!订得是牛家埠的牛三妮,家里条件是不大好,可我看她人好!福相,肯定好生养!人又勤快,家里两个姐姐早几年都嫁了,剩一个弟弟还未娶妻,现在家里活全都她干,能干着呢!”杨奶奶神情满意道,“喜如我也帮她看得差不多了。那户人家是富户,田都有几十亩呢!喜如过去肯定不会吃苦!”
杨喜如抬头看了眼她娘,低下头,寞寞咬了口烙饼。
堂屋内笑声阵阵传来。
不停惊叹菜的美味……
高兴得到少见药材……
欢喜寻到新的粮食……
恭贺着即将到来的喜事……
祝福着越过越好的日子……
夸着人的能干……
赞着娃的懂事……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杨修远带来的一大壶酒吃得一滴不剩,才高兴而来,尽兴而归!!!
“娘来,娘来,丫头,我已经烧了水,去洗洗上炕吧。”赵清娘微笑道。
“娘,您衣裳还来得及做好吗?”木言担心道。
“行,原本给壮娃做了一半的那件改动一下就行,本来就留着边,放些出来就行。”赵清娘笑道,“去吧。”
鹿皮和狍子皮被石大虎带回去硝皮了。
两只狍子角,还有鹿鞭什么的被杨修远乐呵呵带回去泡酒制药,另外还送了一大块鹿肉给他。
剩下一大堆肉和骨头,两家一分。石大虎家两大筐,自已家一大筐。鹿茸和鹿皮说好卖了银子,一家一半。石铁牛把这些东西又让木言收好,说好用时问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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