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村民们都上山,挖腐殖土,摘山果子,带着对丰收的憧憬,干得热火朝天。
腐殖土倒进自家地里,山果子背到村长家,量成一筐筐,每筐算十五个铜板。
数着铜板的村民乐得合不拢嘴。
“你今天拿到多少?”
“三十个铜板。”
“这么多啊!这钱可真好争!可以给家里扯两块布,做几身衣裳了。呵呵……”
“就是那一片山果子不多了。村长说一定要收熟的。捏坏了的也不要。”
“哎,你听说了吗?我们交多少筐山果子,村长叫果儿都记下来了,说以后这山果子挣了银子还要分给我们呢!”
“啊,这样说,交得多,以后就分得多了!我才交了五筐!不跟你聊了,我要回了。”
“现在天色都晚了,她还要干嘛?这么急火忙慌的!”
“还不是想早些回去,烧了晚饭,早些睡,明儿能早些上山嘛!”
“这样啊,那我也回了。明儿见啊!”
田木根把蓝莓一趟一趟装了篓子担回来。
木言偷偷进玉螺空间,整理一下。
这玉螺空间好像变大了一些。上次自已种下桃核,是在边上。现在桃树树冠都这么大了,也没有撞上墙壁。绕着桃树走一圈,对的,玉螺空间确实变大了一圈,大了有半个桃树树冠的距离。
怎么会变大了呢!!!
木言皱着眉头看着这棵高大的桃树,圆嘟嘟的桃儿恨不得把绿叶挤下来,这样就能多些生长空间了。
难道是我种了东西的缘故!!
弯腰把地上散落的香瓜捡起,都堆到一角。长出香瓜的香瓜藤都消失了,难道是香瓜藤耗尽生命,再结不出香瓜,玉螺空间就把它做了肥料!!
木言想不通,摇摇脑袋不再去想。
玉螺空间本来就神奇,再多一桩神奇也没什么!
最好的事,这样就不用自已花时间来处理啦!!
把一头鹿、三只狍子堆到角落里,等收好蓝莓,就约铁牛叔去镇上卖了。那头用棍子打到的狍子,第二天大清早被田木根杀了。装了一盆子狍子血,放了盐做成血豆腐,也放在空间。
吃了两天,三哥很喜欢。今天把剩下的拿出来,放些咸菜,烧个汤,二妮家送些,水生婶家送些。
挪开的空处就装蓝莓吧!
木言收拾好,出了玉螺空间,把田木根挑回来的蓝莓都装了进去。
陆敬匡已经搬到祠堂前院偏厢内。
偏厢两间,一间靠里是卧房,一间靠外,是厨房。
厢房整理得很干净,墙上重新抹平,炕上新换草席,窗户糊上窗纸,炕桌、衣箱、桌椅都擦得清亮照人。
白天热气蒸腾时,陆敬匡就在室内写毛笔字。笔墨纸砚有了,可书本没有,估摸着村里一时也买不起书本。于是磨墨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千字文的前面一段,字迹端正,方方正正,写个十来张,到时每人发一张,跟书本也没差了。
清晨、傍晚时分,就拉上门到村中、田地间散步,看看村民种下的白菘,瞧瞧山上挑回来倒在地间的腐殖土,跟汉子们谈论几句今年的稻子收成,田赋交得怎样!路上遇到大叔大婶都会停下来打声招呼,谦逊恭谨,彬彬有礼。
这亲切的形象一下惹得村民好感大升!老太太,老头们赞着,这个娃子真俊啊!人也好!汉子们交口称赞,这位先生好!一点都没有看不起乡下的泥腿子,笑微微直跟我们打招呼。原先长福叔家读书的田火根,看见我们都是头高高昂起,眼里带着轻视的,哪像这位先生这么平易近人!!好!好!好!自家的娃交到他手里真是对了!!!
姑娘们偷偷躲在门后,只为多看一眼经过门口的他,村里可从没这样的人!走路的样子真好看啊!!脚步迈得不大不小,踩下去又稳又轻快,个子,肩膀宽宽,衣服穿在身上那么平妥熨贴,连头顶的发髻都梳得好看,还包着一块淡蓝色的方巾,颜色就像头顶上令人着迷的天空。皮肤跟其他汉子也不一样,没有那么黑,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姑娘们抿抿嘴唇,自已的牙可没有他的白。那身衣服看着挺新,也不知谁给他做得,淡蓝色,微微发白,嗯!好看!颜色也好看,真好看!
媳妇子们更是鼓起勇气,上前跟他搭话,借口问娃子上学的事。
陆敬匡神情和蔼,认真聆听,仔细回答,没有一点不耐和厌烦的情绪,始终莞尔。媳妇子们激动了,更有胆大的跟他开起玩笑,他也不恼,微微一笑。
娃子们偷偷观察他,悄悄尾随在他身后,只要他一转过头,就迅速躲到墙角树后。他也不在意,更是走得潇潇洒洒,明月清风,自有一股洒脱、一种儒雅,一份凌然飘然逸出……
“小陆娃子,在这住得可习惯?”村长太太笑咪咪推门进来,手上挎着个篮子。
“婶子,一切都好,劳您费心了。”陆敬匡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
“有啥费心的。”村长太太高兴笑道,“呀,这字写得可真好看,像画一样!”
“没有书本,把千字文写下来,给孩童每人发一张,就可以当书本用了。”陆敬匡笑着回道。
“呵呵,你当先生好,呵呵,想得真周到,我看呀,娃子交你手上肯定行!”村长太太翘翘拇指赞道。
陆敬匡带着些微羞色低下脑袋。
“小陆娃,先别写了,婶子带饭菜来了,吃了饭歇个午觉再写。”村长太太笑道,“明天就要祭袓开学堂了,接下来有你累的。快吃吧。”
“我应该做得,蒙小溪村大家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之人。”陆敬匡神情黯然道。
“快别难过了,人啊,都有个坎,迈过了就好了。”村长太太安慰道,“我还带了几件衣服过来,也是仲康的旧衣服,你啊,不要嫌弃。”
“哪会呢,我穿着挺舒服的。”陆敬匡微笑道,还拉拉身上的那件也是村长太太给的,淡蓝色洗得微微发白的旧衣袍。
“不嫌弃就好。快吃吧!”村长太太把衣袍放到炕头,又把饭菜都端放到桌上,笑着抬呼道。
哎,陆敬匡微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小陆娃,接下来开了学堂,送饭的事就每家轮着来了。”村长太太笑道。
“那麻烦大家了。”陆敬匡点头表示明白。
“呵呵,不麻烦,大伙都抢着要来送呢!”村长太太哈哈笑道。
“顺子,一路上小心,早些回来,不要走远了。”旺年媳妇殷殷叮嘱,“这是娘蒸得窝头,还有一竹筒水,跟富子一起吃。”
“娘,您就放心吧,我们不走远,就在隔壁村,很快回来。今天只是先去打听打听。”田顺接过小包裹,坐上驴车笑道。
“富子,你好好照顾你哥。他脚腿不方便。“旺年媳妇又交待田富。
“伯母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顺哥吃苦的。”田富呵呵笑着,跳上驴车,东看西看,赞道,“伯母,旺年伯新打的这车棚子可真好,这样凉快多啦!”
“一路小心啊,慢些,路上歇歇脚。”旺年媳妇担心地看着远去的驴车,跟着走出去喊道。
“娘,您回吧,我们有数呢!”田顺探头回道。
驴车咕噜咕噜,缓缓去远了。
木言央着田木根把晾在屋旁的那根栎树的树皮用斧子扒了些下来。
纺好的那部分羊毛都绕成大线圈,准备染色。可栎树皮弄碎后,木言愁眉苦脸的,没处煮啊!
“丫头,愁什么呢?”赵清娘和声问道。
“娘,没有东西煮这个树皮呀?”木言皱着眉头回道。
“呵呵,为了这个呀!”赵清娘笑着,转身进了厨房,变戏法似得端出一口大锅。
“哇,娘,这个正好,这哪来的呀?”木言欢呼道。
“当时分家时就分到了这样一口煮猪食的锅。”赵清娘微微叹息。
“娘,别难过了,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木言笑道,“您帮我洗洗这锅吧。”
“丫头,煮树皮干嘛?”赵清娘指指木言劈碎的栎树皮,疑惑道。
“娘,我要染色。把那些羊毛线染色。”木言笑道。
“啊!染色!”赵清娘一声惊呼,随即又捂住嘴,瞪大眼睛惊讶地瞧着木言,过了会,不敢置信又低声问一遍,“丫头,你是说染色吗?”
“是啊!”木言奇怪地看看赵清娘,“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赵清娘一脸又惊又喜又忧的表情,抓住木言,轻声问道,“丫头,这是谁教你?”
木言摇摇头,皱起好看的眉头,“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染个色吗?很容易的。”
“丫头,你知道吗?我们这边没有人会染色,染色技艺在江南一带都是几个大家的不传之密,绝不外传的。”赵清娘神情郑重道:“你看到村子里有些人穿着灰灰的麻布衫了吗?”
“好多人穿这个颜色。”木言点点头道。
“那是因为这个颜色的麻布衫是这一带手工织的,没有染过色的,而那些有颜色的则是江南一带运过来,染过色的,价钱也比本地的高得多。”赵清娘细细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木言抬头看着赵清娘,眨着大眼睛道,“可这染色一点也不难呀。只要不对颜色有很高要求,我们自已就能染。”
“丫头,那我们染羊毛小心一些,别让人看见了。你有这样的技艺,包不住别人起坏心。”赵清娘和蔼道,“娘帮着你一起弄。”
“好!”木言心里暖暖的,高声应了,“先让爹搭个灶。”
“行,等下就让他搭。”赵清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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