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看那王记点心铺要卖了,要不,去买下来。”寅夜道,“这里有四百多两银子呢,想来应该足够了。”
“也好,那你把价钱压压,能低就低些,用你们的名吧!”木言笑道。
“小姐,我尽快去办,您放心。”寅夜恭谨答道。
次日,车行租了辆有棚驴车,三人沿着街道,一一寻找米面店。永清镇上糙米只要三文钱一斤,益州府要五文钱一斤,粗面四文钱一斤,这里要六文钱一斤。
“大城啥都贵。”韩山不舍道,“比罗衣城贵。”
“这里不引人注目。”李想轻声道。
二十袋糙米、二十袋粗面、二十袋黄豆,让小伙计装上车。三人赶着驴车进了小巷子,木言把米面收进空间,继续往下一个铺子赶去。
相处这么久,李想和韩山早见识过木言神奇,紧闭起嘴巴,专心干活。
“这布袋太小,一袋也就十斤。跑十家铺子也没多少,我们走完一遍,再走第二趟。”木言笑道,“两趟下来差不多了。”
“嗯,听丫头的。”李想点头。
顺道又买了些糯米、红豆、绿豆、黑豆、红糖、白糖等物,总共才花了六十二两银。
“李叔,我们也别耽搁了,还了车,吃些东西就回去。”木言轻舒口气,“如果水位低得厉害,到时再来走一趟。”
客栈里得知寅夜他们还没退房,估计买铺子还要花时间,木言在掌柜处留了口信,说先回了。
买了大肉包子带上,三人匆匆赶到码头,坐上舟才解开荷叶包吃起来。
溪水荡荡,山明水秀,一只只小舟犹如行在明镜上,船夫哼起悠扬船歌。
木言双手合十,禁不住暗暗祈求上苍,可怕的天灾千万别来,我愿日日吃素,时时行善!
李想轻轻叹息一声。
“小姐,这蓦山溪的地怕是看不成了。”韩山遗憾道。
“会好起来的!我坚信!”木言放下手,重重说道。
“大哥、山子、木言……”王丑拉着驴车等在码头上,一见三人,挥手大喊。
“丑子,啥事,这么急慌慌的。”李想沉声问道。
“秀姑生……生娃……”王丑满头冒汗,“从上午到现在,一天了,还没生……生下来……大伙都急了……”
“快……快上车……”木言拍着脑袋,痛恨自已怎么没想到昨儿留些神奇水下来。
“稳婆怎么说?”韩山问。
“应该还有几日,今儿被福生一扑,滑了一下,就要生了,稳婆说胎位不正,难产……”王丑道。
“丑子哥,再快些。”木言一叠声催促。
如果秀姑有啥事,自已定不会原谅自已。
驴车飞驰,颠簸着抢进百家村,却见到大伙聚在院子里,一片欢腾,中间夹着细细婴儿啼哭声。
“生了!”木言大喜。
“生了!”王丑等人跟着松了口气。
“哎呀,不好了,血崩了!快去请大夫!!”一个婆子双手染血,哆嗦着冲出房间。
“娘……”田小花哭喊着撞开婆子,冲进房间。
田顺摇晃两下,被田富一把扶住,“顺子哥,别急,木言回来了。”
“木言,木言,快救救秀姑。”田顺推开田富,踉跄着扑到木言面前,死死抓住木言双肩,泪流满面。
“没事,没事,生下就好,顺子叔,你别急,我有药。”木言急忙掏出竹筒,递了过去。
“大娘,大娘,有药,有药。”田顺呼喊着奔向房间。
金大娘闪身门口,抢过竹筒,去了里面。
丁婶一趟趟把热水送进去,把血水端出来,看得大伙心惊胆颤。
福生趴在旺年婶肩头,抽抽咽咽,旺年婶一脸苍白。
等待很漫长,终于,金大娘抱着襁褓,笑呵呵出来,“血止了,秀姑没事。顺子,快来看看你的娃,是个儿子。”
乌发浓密,浑身通红的小娃,还紧紧闭着双眼。
“你啊……怎么这么折腾你娘……看我不打你屁股……”田顺哏咽道。
好似停止的心跳又跳动起来,木言模糊着双眼,喃喃道:“平安,平安,顺子叔,就让这娃叫平安吧!”
“好,好,就叫平安,平平安安!感谢老天!”旺年婶一叠声答应。
“我们百家村又多了一人,田平安!”安有地大叔大声笑道。
“田平安!好名字!”大伙欢呼!
“小姐,就算有旱,也不怕,您就是我们的仙女!”李想轻轻自语道。
“大哥,这边地下水挺丰富的,今儿才掏了半天,井就出水了。”王丑笑道。
“打井的人走了?”李想问。
“没呢,青砖还没砌完。”王丑回道,“刚才听到娃哭声,都过来看了,现在又去干了,我说留他们吃了晚饭回去。”
“好,我们去看看。打得好,城里宅子里也要打一口。”
“大哥,咋这么着急打井啊!”王丑皱起眉头。
“丑子,你注意没有,罗河水没涨起来!”李想撑着拐仗往前。
“没涨起来,那……那不是说明我们山上挖的口子起作用了,今年不会淹水了!”王丑满脸不解。
“可能要旱啊!”李想沉声道。
“啥……”王丑惊呼。
“轻点,别惊了大伙,我们买粮,也是作个准备,没事最好!”李想低声道。
“要旱,这……这可是大事啊!”王丑倒抽凉气,脚步加快,“不行,我让他们再掏深些!!”
“东家,这井不能再掏深了,已经出水齐腰深了!”满脸皱纹的老伯摇头道。
“刚出水时还能再掏些,现在攒了这么些水,不能掏了。”小徒跟着摇头。
“那就这样吧!”李想道,“以后水少了再掏吧!”
“哪会水少,这样够用了,我们罗衣城下面水多,不会没水的,放心吧!”老伯呵呵笑。
“老伯,今儿能完工了?”李想问道。
“是啊!井栏弄好就成了,过一夜,明儿就能用了,东家放心,我老张掏井那是在罗衣城有名的,我掏的井能用好几十年!”老伯一脸自豪,拍着胸脯道。
“张老伯,明儿还要麻烦你呢,我们在新浦大街有个宅子,也要掏口井。”李想笑道。
“又有活干,那最好了!有活干就有银子拿啊!”张老伯笑,“那说定了,新浦大街哪一家啊?”
“新浦大街二十九号房。”王丑道。
“新浦大街,我知道,那边不是有口公用的水井,那口井大,还是我爹掏的!用了这么多年了!”张老伯一脸追忆。
“自家有井更方便些!”李想笑道。
“行,那我们明儿就去。”张老伯爽快应道。
“老伯,今儿我们添丁了,吃了晚饭再走啊!”李想热情招呼。
“嗯,这晚饭要吃的,难产,母子平安,不容易,是个有福的,我们也沾沾福气。”张老伯哈哈笑。
“木言,你又救了我一命!”面色苍白的秀姑吃力举起手,双目含泪,“小花,替你娘给木言姐姐磕个头。”
“木言姐姐,我替我娘给你磕头。”田小花双膝一跪,重重磕头。
“别,别。”木言急忙把小花拉起来,“我们是一家人,还磕啥头呢!”
“木言,要不是你,我不知都死几回了!”秀姑眼泪淌下来。
“别哭,别哭,生产完不好哭的,秀姑,你好福气还在后面呢。”木言握住秀姑手,凝视着她,微笑道,“好好休息,娃子壮实着呢!”
“好!”秀姑慢慢闭上眼睛,“你出去吧,这屋子里味太重。”
“没事,我让我姐给你炖鲫鱼汤喝。”木言轻轻拍拍秀姑的手,轻声道,“睡会儿吧!”
当天晚饭,红烧肉满盆,大伙满嘴流油。
木言望着大伙笑脸,心酸软一片,这样的日子多好啊!苍天!保佑!
荷香清露,柳动风生,第一声蝉鸣起!
“大娘,没事,那边有我舅母呢!放心吧!”木言笑劝道。
“嗯,豆儿,去了那边,再不要淘气,要听赵先生和辛老先生的话。”金大娘伸手抹去眼泪。
“大娘,我放假就回来。”喜豆连连点头,带着哭音,“小绿,我会想你的。”
“喜豆哥哥,我也会想你的。”幹绿乖巧点头。
“李叔,走吧!”木言笑道。
牛车驶出挺远,金大娘还站在村口。
“木言姐姐,快看,有大船!”喜豆把脑袋探出车窗,惊喜叫起来。
罗衣湖面上,两艘画舫游曳在湖中。黄漆涂顶,翘角飞檐,鲜亮红柱,门窗轩敞,珠帘半垂,人影绰约,叮咚琴声,半湖粉荷,一池碧水,恍若人间仙境。
“这么漂亮的船啊!”喜豆惊叹,“比我们上次坐的船好看多了!”
“不知是晏家的,还是张家的。”李想轻叹一声。
“辛先生好!赵先生好!”喜豆乖巧鞠躬。
“好娃子,来了这里就要好好念书。可不能瞎淘气,辜负金大娘对你的一片心意。”辛济陶笑道。
“大娘让我听先生的话,我一定会认真念书的。”喜豆恭敬答道。
“喜豆,来了这里,就当自已家一样,不用害怕。就住前面楼上,跟辛旺一起住。”辛怡君笑道。
“喜豆,你三字经会念了?”赵润珏笑问。
“会念了,山子叔教过了。”喜豆点头。
“会背吗?”赵润珏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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