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摇着脑袋,长叹一声,无奈散去。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啊!这么好的地方难道留不了!!
“李叔。”木言把手上把玩着的那块煤放到桌上。刚才大姐唤她一道回房,她摇头了,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不早些找个地儿住下来,人心涣涣,这个年过不好了,心一散,人就会疲,到时你身体不好,我身体不好,凄凄凉凉,异地他乡,要多苦就有多苦!!那个宅子虽小,可只要搬进去,啥都有了,立马可以准备做年糕,打糍粑,过年了!心一喜,异地也会当成家!日子就好过下去了。
“小姐,你说。”李想坐直身体,认真看向木言。
“李叔,银子我有,明儿就把那个小宅子买下来吧,你跟韩叔一道去办。”木言不避四人,从空间掏出一个包袝,“另外那块地……”
李想见木言随手不知从哪拎出一个包袱,眼都没眨,认真望住木言,等着下句。
张继瞪大眼睛,下意识用胳膊肘推了推王丑。王丑下巴掉了一地,早已愣住。韩山没动,可脸色微变,心底疑惑,自已所见是真的吗?真的吗?
“那块地我想买下来,土地不坏,就是淹着水,表面看着挺难看,但……但我们想法子去了水,估摸也是一块好地。”木言端着小脸,神情严肃,令人不能忽视,“到时可以挖些水塘子,也可以改改河道,再不行另想其他招。李叔,你看呢?现在别人认为是块废地,价钱也便宜些……这包袱里有一千两银子,付了四百两,还有六百两,想来那块地应该能买下来了。”
张继听到一千两银子,嘴巴再也合不拢。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一百两呢!
“行,我跟山子等下就去办。”李想点头,恍似接军令,声音不高,却坚定有力。
“丑子哥,小继哥,等我们买了地,多盖些屋子,到时把镇远军退下来,无家可回的兄弟都接来,一起过日子。”木言松缓神情,抓起桌上那块煤,又嘻嘻笑起来。
韩山听着这句,神情动容。
“小姐,这块黑石是不是有大讲究?”虽是询问,可李想眼神笃定,“那我们何不把那山头一起买下来。”
“不用,这东西现在用不上,好多好多年后……才会有大用场。”木言低下头,望住手上那块成人拳头大的煤石,“我们买了反要招人眼,还是让它就这样放着吧!”
那一瞬间,李想竟觉得这个时时把微笑挂在脸上的小丫头全身裹着落寞,孤单直从心底里透出来。
王丑和张继傻愣愣张着嘴,看着木言蹦跳着走出房间,好久才回过神来。
“小继,你打我一拳。”王丑嚷嚷。
“干啥!”张继声音有些飘。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王丑没等来张继的一拳,自已用左手使劲捏了把大腿肉,痛得眦牙咧嘴。
“山子,走,我们去找宿官儿,今儿就把事办了。”李想拿过靠在桌边的拐杖,撑起身。
是,韩山响亮应一声,欢快拎起桌上沉甸甸包袱。
半途,韩山又返回客栈跟赵润珏要了木言的户口簿子。
酉时,天色已黑,小伙计早把红灯笼挑到房檐下,照得门前地上一片红色暖光。
烛火点燃,光线明亮,大伙围坐在大堂,兴奋等着李想和韩山两人归来。
“听说你们要买宅子啦!恭喜恭喜啊!以后我们就是一乡人啦!”房季礼满面笑容,走来跟大伙拱手贺喜。
“房掌柜,同喜同喜,还要多谢您提点啊!”辛济陶还上一礼,笑呵呵回应。
“你们有眼光啊!罗衣城好啊,有山有水,冬暖夏凉,城是小了些,可要啥有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房季礼腆着肚子,呵呵笑,神情满足,红光满面。
“房掌柜,瞧瞧您这个模样,标准一福相啊!”丁婶笑语。
大伙点头。
房季礼笑得更欢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客,怎样?要不要再来上一条胖头鱼啊!今儿别人刚送来,新鲜着呢!”
“好啊!房叔,再来些梅子酒,昨儿没喝够呢!”木言爽快应答,“再挑些好吃的上,今晚吃一顿,要下回再来啦!”
“我要吃竹鼠。”赵瑾惠马上接道。
“我也要吃竹鼠,我还要吃长须鱼。”喜豆脆生生喊。
“哎呀,两个小家伙,你们都记住啦,好吃吗?”房季礼弯腰逗喜豆。
“好好吃,我明儿还要吃,我要天天吃……竹鼠……还有长须鱼……”喜豆忙点头,童言童语。
“好,天天来吃。”房季礼大笑。
“你天天来吃,有银子吗?来这里吃饭要花银子的。”金大娘呵呵笑。
“啊……我……我没有银子,大娘,你有银子吗?”喜豆见金大娘笑着摇头,嘴角挂下,立马愁眉苦脸,“七哥,你有银子吗?”
“我也没有银子。”丁小七脸红,随即又大声道,“但……但我一定会挣到银子的。”
“七哥,那你什么时候挣到银子啊!我们今日还能吃竹鼠和长须鱼吗?”眼圈已经发红,嘴巴拉得又扁又长,眼看下一瞬就要掉金豆子啦。
“呵呵,今日有的吃,有的吃。”金大娘心痛,忙出声。
喜豆一听有得吃,含着泪花笑了。
“房叔,您有梅子酒,我们有葡萄酒,您想不想尝尝?”木言笑得两个酒涡深深,牙儿又齐又白。
“哟,什么浦桃酒啊?这个名儿都没听过,来……快拿出来给我尝尝!”房季礼神情惊喜,双眼发亮,他最好寻找新食材,不光自已喜欢品尝,找到新食材还能给客栈多个好口碑。
“那您等着啊!我去拿给您。”木言跳下凳子,往楼上房间跑去,没一会就拎了个小木桶下来。
“哟,这味道,是果子香!还有花香!不错!不错!”房季礼鼻子抽动,半闭上眼睛,使劲闻起来。
小伙计拿了酒杯出来,木言摇头,让他拿只瓷碗出来。
深红色酒液挂在瓷碗上,慢慢淌下,似果香,似花香,又清又洌,带着竹香、木香,一下在大堂中浓浓漫开。
房季礼闭上眼睛深吸一口,点头,睁眼,急不可耐端碗抿上一口,再闭眼,接着又抿一口。
“酒比梅子酒淡,但香味比梅子酒更足,这个颜色,哈哈,绝了,夫人们肯定更喜欢……”
“我也要喝浦桃酒。”喜豆看得有趣,抬着脑袋要求。
“好,今儿高兴,大伙都喝些暖暖身子。”木言一口应承。
“呀,就这些吗?还有没有了?”房掌柜皱眉,心痛不已,恨不能抢过木言手上的小木桶,“你们还是喝梅子酒吧,这浦桃酒卖我吧!二十两银子!”
大伙齐瞪眼,这些些酒要二十两银子!比大伙身上银子全加起来还多一倍多。
木言摇头,“我们就剩这一桶了。”
“那……三十两银子……”房季礼眼睛睁大,一咬牙,“今晚饭菜全免,尽你们吃饱!”
“房叔……这一桶酒不要银子,送您吧,谢您真心待我们。”木言嘻嘻笑出声,把酒桶递出。
房季礼一把接过,抱在怀里,抱稳了才抬头看一圈大伙,小声问,“真送我?”
“真送你。”木言点头。
大伙跟着点头。
“呵呵……谢谢……谢谢……今儿晚饭全免啊……大伙吃好喝好啊……”房季礼眯眼笑,一叠声催着伙计准备上菜,自已抱着酒桶颠颠儿进了后堂,声音传来,“梅子酒上够啊……”
李想和韩山笑着跳下马,早有眼尖的伙计上前牵马拉到后院去喂食。
“办好了吗?”王丑心急,第一个问出声。
韩山点头。
“快进来,坐下再说。”秦大娘呵呵笑。
大伙跟着笑,把两人迎进屋,在桌边坐下。
李想把一串钥匙放到桌上,“这是宅子的钥匙,手续全办妥了。今晚就可以入住了。”
欧……大伙一齐欢呼一声。
“今儿太晚了,明日打扫一下,住进去。”辛怡君欢笑。
“对,明儿一早去。”大春婶抚着帽儿脑袋,笑得露牙,终于有家了。
“那块荒地也买下了,今儿已经登记好,衙门的人说明儿去丈量一下,再交银子。”李想细说。
“噢?又买了地。”大伙惊叹一声。
“就是荒地,水滩子。”王丑来一句。
“什么荒地,李侄,给我们细说说。”辛济陶急道。
李想把上午看了块地,地的情况仔细说上一遍。大伙听着,半喜半忧,喜得是有地了,忧得是如果整治不好,银子白瞎了。
“李叔,衙门说多少银子一亩?”木言问。
“罗衣城的地都很贵,上等田要二十两银子一亩,中等田要十五两银子一亩,下等田要十两银子一亩,还买不到。这荒地衙门要三两银子一亩,后来宿官儿好说歹说,还塞了银子给他,后来就说二两银子一亩,等丈量出来多少就算多少银子。”韩山笑回。
哇……大伙咋舌……这价钱……谁买得起啊……
“宿官儿给的银子,你们还他了吗?”木言高兴,笑问。
“给了,宿官儿当场掏了二十两银子。那边地大,能省下好多银子。”李想也很是高兴,额间细纹全消。
“等这事办好,请宿官儿吃顿饭,再好好封个红包给他。”辛怡君笑道。
“这人可交,他熟悉罗衣城,以后有啥就找他。”辛济陶捋着胡子直笑。
“嗯,我们也这样想。”李想点头。
胖头鱼汤、竹鼠、长须鱼、银鱼跑蛋、红枣莲藕、大肉炒白菘、梅子酒、大盆白米饭。
大伙吃得肚儿溜圆,直说不把三十两银子吃回来不罢休,看得木言直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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