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把江峻博、吴氏带回了侯府。
丹阳郡主柔声问道:“要把实情告诉父亲大人么?按说这么大的事不应该瞒着老人家的,可我担心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会受不了。”
安远侯简短的道:“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丹阳郡主想了想,叹道:“这也说的是。今天在大长公主府的人多了,有目共睹,父亲他老人家迟早会知道。”
安远侯让人到春晖堂悄悄看了看情形,知道江苗、江蓉和阿若已经下课了,苏老夫人正看着三个小姑娘玩耍,便吩咐人只请了江老太爷,却没告诉苏老夫人。
江峻博和吴氏被带进来,见了安远侯和丹阳郡主便哭着喊着认错哀求。安远侯不胜其烦,命人把他们反手绑住,又把他们的嘴给堵上了。
江峻博、吴氏手被绑,嘴被堵,知道这回事情严重了,眼泪汪汪,满脸惊恐。
凌成也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推了进来。
凌成怕得直啰嗦,见了安远侯却壮起胆子叫道:“你赖我的婚!我娘说了,你闺女是从小便许给我的,你赖我的婚!”
安远侯对这种愣头青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沉着脸挥挥手,也有人把凌成的嘴堵上了。
凌成拼命挣扎,愤怒又恐惧的看看安远侯,看看丹阳郡主,目光落到吴氏身上时,凌成好像看到救星似的激动起来,虽然嘴被堵着,却呜呜直叫。
吴氏心虚的低下头。
她可是当面告诉过凌成的……当面对质,她逃不掉……
门外响起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你们侯爷请我这老婆子来做什么?我家姑爷是他亲弟弟,他都给赶出去了,还拿我这婆子当正经亲戚么?”
吴氏听到这声音正是她的母亲秦氏,魂飞魄散。
秦氏由她的两个儿子搀扶着出现在门口。
秦氏本来是趾高气扬的,看到江峻博、吴氏都被绑着,嘴也堵上了,登时慌了,转身想逃,“你们侯府欺负人啊,好言好语请了我这老婆子过来,原来是设好了圈套让我钻的……”
秦氏的两个儿子胆子也小,看到吴氏被绑,知道事情不好,连秦氏也不管,撒丫子就跑。
门外有侍卫守着呢,哪能让他们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跑了?长刀横在面前,将他们全都逼了回来。
秦氏和她的两个儿子哭丧着脸进到厅里,才进来腿就软了,秦氏瘫倒在吴氏身边,她两个儿子也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了。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被“请”了进来。
这女人头发梳得整齐光溜,衣裳也格外洁净,却是眉毛下垂嘴角下垂,一脸凄苦之相。
凌成见到这女人便激动了,拼命挣扎着想过去。中年女人看了凌成一眼,“儿啊,都是娘害了你。”上前搂着凌成,泪如雨下。
江老太爷愕然站在门口。
江峻博和吴氏被绑着,亲家母秦氏瘫在地上,吴氏的哥哥哭丧着脸,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和一个中年女人抱头痛哭,这是怎么回事?
“爹。”安远侯见江老太爷来了,快步过来扶着他。
丹阳郡主也过来了,虚扶着江老太爷,“父亲大人,您慢着点儿。”
江老太爷由安远侯和丹阳郡主扶着往里走,如在梦中,“大郎,这是怎么回事?二郎他,他犯什么事了?”
安远侯扶他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道:“今天在大长公主府,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五一十说了说。
安远侯话不多,但他叙事清晰,条理清楚,江老太爷一开始不敢相信,后来渐渐明白过来,含泪看着江峻博,“二郎,你好啊,对自己的亲侄女如此无情。”
江峻博急得跟什么似的,想替他自己辩白,可他嘴还被堵着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远侯指着凌成、中年妇人告诉江老太爷,“这个年轻人叫凌成,京城人氏,世代住在城南,自称是和咱们蕙蕙定过娃娃的人……”
“呸,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江老太爷气极,呸了几口,“大郎啊,你祖父确实开玩笑说给蕙蕙定过娃娃亲,可那户人家行踪飘浮不定,根本不可能是什么京城人氏。如果这家人是京城人氏,咱们岂能多年来没和这户人家来往过?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赵氏,你说。”丹阳郡主吩咐道。
那中年女人便是凌成的母亲赵氏了。
丹阳郡主的侍女正色道:“这是我家的老太爷,我家侯爷,还有丹阳郡主。郡主问你话呢,你可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有半句假话,你可要小心了。”
赵氏愁眉苦脸的跪下了,“郡主,侯爷,老太爷,小妇人赵氏夫婿早年间便亡故了,我一个人带着成儿,寡妇失业的,日子实在难过。凌家世代住在城南,虽然有些家业,但先夫亡故过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凌家一直受人白眼。那天我到寺庙上香,遇着一位姓蒋的太太,她说她和我早年间是见过的,还说那时先夫还在世,还给成儿定过娃娃亲,那定娃娃亲的信物,先夫因为一时手头不便向蒋家借钱,便押在了蒋家。”
“蒋太太问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赎还,我一脸茫然,哪里说得上来?后来我吞吞吐吐的说了手里没钱,恐怕没法赎,蒋太太便笑话我傻,说你那亲家何等富贵,这定亲信物赎回去了,还愁没有银钱使用?我一时鬼迷心窍,信了蒋太太的话,便依着她写了张借据把信物拿回来,和成儿谋划着怎么讨回侯府的亲事……”
“听了一个什么蒋太太的话,你就以为凌家真和侯府定过亲,打起我大女儿的主意了!”丹阳郡主连连冷笑。
这不是痴心妄想么?就凭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蒋太太,就凭一个打张借条从蒋太太手里拿来的信物,赵氏便妄想让凌成娶安远侯的掌上明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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