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予时的母亲是仙游公主。仙游公主并不是先帝的亲生女儿,而是因为先帝一位宠妃无子无女,偶尔见了年幼的仙游公主有几分喜欢,从皇族中过继来的。那位宠妃收养仙游公主数年后病逝,仙游虽然有了这个公主的封号,但先帝在时并不重视她,皇帝对她也没有多少情份,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仙游公主,并没有长公主的封号。不过,黄予时叫淮王表哥还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仙游公主也是先帝义女。
淮王客气的、疏远的躬了躬身,并没答话。
皇室成员众多,要是论亲戚的话,淮王能有一堆表妹。他可不是每个表妹都认识的,更不是每个表妹都有心情应酬的。
淮王并不答话,但他这一躬身在黄予时眼中却是洒脱之极,风流倜傥,黄予时美目含情,看得痴了。
“请让一让。”江蕙温声道。
黄予时这时哪里还听得到江蕙说话?挡着车门,只是不理。
项城王也过来了,“黄家表妹,我听说侍卫撞了你的车,是特地赶来赔礼道歉的。表妹有多少损失,千万别跟穆王府客气,开了单子出来,穆王府一定照价赔偿。”
“都是自家亲戚,项城王殿下何必这般客套?”黄予时虽觉得项城王这时出现未免扫兴,但当着淮王的面她是很贤惠的,温柔似水。
项城王拱拱手,道:“我还要有事要办,告辞。稍后我差人到公主府,表妹有多少损失,一定不要跟穆王府客气。那撞人的侍卫我会重责,若表妹不消气,我命人将他送到公主府,任由表妹处置。”
“不用了,他也是无心之失。”黄予时这会儿特别通情达理,特别好说话。
当着淮王的面,她格外讲究仪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合乎她公主府闺秀的身份。
项城王忙道谢,“多谢表妹宽宏大量不计较。”
黄予晰着急,从黄予时身后攀过来想向外面看,可黄予时这位娇弱的姑娘此时坚若磐石,黄予晰想越过她,哪里能够?
丹阳郡主缓步过来,似笑非笑,“谁受伤了啊?包扎好了么?我大女儿忙完了,也该下车了吧?”
“是,姑母。”黄予时心中暗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还要陪上一幅恭敬的、甜美的笑脸。
“江姑娘,请。”黄予时的目光恋恋不舍从淮王身上扫过,转过身,温柔的对江蕙说道。
江蕙啼笑皆非。
好嘛,过了这么一会儿,黄予时总算知道她身后有人要出去了啊。
江蕙抱着阿若下了车。
“阿若。”“蓉蓉。”两个小姑娘才不过分开了一会儿,却像八百年没见过似的,一见面便咧开小嘴笑,亲热极了。
“充哥哥。”阿若给了淮王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姐姐也要带我骑马的。你带蓉蓉,咱们比赛。”
“你姐姐骑术卓绝,充哥哥一定比不过她。”淮王眼前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心神一荡,目光清澈又温柔。
“阿若要让我赢的。”江蓉忙告诉他。
江蓉小姑娘脾气很好,但想到自己要赢,要得第一,还是很高兴的。
“如此。”淮王听到两个小姑娘已经有了决定,不便违拗,瞅瞅阿若,目光从江蕙绝美的面容上掠过,神情中有了歉疚之意,“那就蓉蓉赢。”
蓉蓉赢,也就是他要赢江蕙了。做为表哥,不仅不让着表妹,还要赢了表妹,他很有些过意不去。
两个小姑娘齐声欢呼。
丹阳郡主冷眼旁观,嘴角微微上扬。哼,想讨好我大女儿,被两个孩子无意之中阻止了吧?该。
黄予时、黄予晰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一个气得要死,一个气得想哭。凭什么啊,江蕙这个不知从哪个深山老林中冒出来的姑娘,凭什么淮王表哥对她这么好,替她想得这么周到?
江蕙、淮王、丹阳郡主、项城王一行人走了。
人已走得远了,黄予时和黄予晰方开始忿忿不平,“江蕙那么凶,而且她只是丹阳郡主的继女,和皇室不过是拐弯亲戚,她算什么啊?”“就是,她算什么啊?凶都凶死了,半分不像名门淑女。”
黄予暖和黄予白越听越诧异,半响无言。
按说这车上既然有人受伤,就应该赶紧回家去,但黄予时不过是擦伤,黄予晰安然无事,这两人便不想回府,要到赌坊去看看热闹。黄予暖拗不过她俩,命人另叫了辆车子,送黄予白回家休养去了。
黄予时、黄予晰姐妹俩的车子到了赌坊所在的那条街,离着很远便人多车多走不动了,便戴帷帽下了车,徒步过去。黄予晰眼睛尖,伸手拉拉黄予时,“二姐姐,你瞧瞧那两人。”黄予时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吃了一惊,“是她?”那两人一个人到中年,一个却是妙龄少女,黄予时单凭身形也认得这两人,一个是苏相的夫人,一个是苏相的爱女苏馥。
苏馥的身份,黄予时当然也是知道的。见了这个人,心里有气,对黄予晰使了个眼色,悄没声息的走到苏夫人、苏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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